他想起了方才得知虞夫人到来回忆起前尘往事时的失控,知晓这是自己情绪激动之下没能控制好力道所致。
温孤雾白眸光一变,望着少女腕间惹人瞩目的那处红痕。
她皮肤白,要是留下痕迹,消散得也慢。
这红痕瞧着颜色略深,想要尽消,怕是要在她的腕间留上两三日。
温孤雾白伸手过去,冰凉的指腹,轻柔地落在她的红痕处,他像是怕弄疼了她似的,力道很柔很柔,说话时连嗓音都放柔了许多:“疼吗?”
岁岁摇头:“不疼。”
她骗他的。
初时被他攥紧时她是疼的。
还差点叫出声。
不过这会儿他松开了她,这股攥紧她腕间的力道一消失,她手腕处自然不疼了。
温孤雾白盯着她,指腹在她腕间的红痕之上轻轻摩挲。
他知道的,她很怕疼。
因而一看岁岁眸间闪烁的神色,他便知晓她没说实话。
他轻柔地勾起薄唇,嗓音沉润,在寒冷的夜里带着一股暧昧的潮意:“骗子。”
岁岁抿唇:“……”
温孤雾白收回指腹,想到这些年每个月往岁岁房里送的瓶瓶罐罐,其中有很多都是护肤养颜的,也有可以消除疤痕祛除淤痕的雪肤膏,叮嘱道:“一会儿回去记得擦香膏。”
岁岁点点头,乖巧地不得了:“嗯嗯。”
她现在被养得老娇贵了。
一双手被护理得白嫩嫩的。
而且每月香膏铺子送的瓶瓶罐罐她都有好好用,没有浪费世子给她花的每一分钱。
当年进府时,她的身上还有不少旧伤,手心里也有一层层因劳作而起的茧子,但自从入了空净院,在几百个日夜的精心涂抹下,她身上的伤痕消失,手上的茧子也不见了。
温孤雾白又近乎保证地说:“以后不会了。”
他不会再像刚才那样失控。
不会掌控不好力道。
岁岁眯起眼眸笑着,一副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信的模样。
温孤雾白看得心中一软。
尽管这一世的不少事情出现了变化,岁岁的性情比前世活泼明媚许多,但有些骨子里的性情还是在的。
他想到她的隐忍,她的倔强,又道:“下回疼要说。”
他是有理智在的。
只要她说疼,说难受,他就会及时清醒,也会及时收回力道。
岁岁继续点头:“嗯嗯。”
温孤雾白心底愈发软的一塌糊涂:“……”
这样乖软懂事的岁岁,实在招人喜欢的很。
马车一路平稳地行驶着。
晚间寒风阵阵。
每行过一处地方,都会传出或大或小的爆竹声。
新年前夕,孩童们不用去学堂读书,精力又足,喜欢结伴在道路上跑来跑去,也有胆子大些的孩童蹲在点过爆竹的地方挑挑拣拣,从红色碎屑里找出完整的小的爆竹,并用火柴再次点燃。
‘啪’地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岁岁坐在马车里,听到了放烟花的声音,她推开小轩窗,抬眼一看,就见漆黑的夜空里果然有人家在放烟花。
她正准备开口让温孤雾白一起看,就见有孩童将爆竹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