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行完礼坐回去,心想:七皇子的睡眠可真好。
明礼堂内这么多人,他竟然能睡得着。
岁岁羡慕他这份瞬间入睡的本事。
温孤雾白看出她目光中浮现的惊奇之色,薄唇微勾。
傻岁岁。
这么多人里面,就属她最好骗。
七皇子哪里是睡眠好。
七皇子这是懒得跟其余六位皇子在皇上面前争表现。
因为七皇子心里清楚,哪怕他在课堂上表现得再好,因着他的出身,因着他生母的身份,他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被在意。
所以,七皇子便不想费功夫。
从某种角度去理解,七皇子表现出一副不上进甚至厌学的状态,除了想要告诉其余皇子他是个不值得上心的纨绔,对他们来说构不成威胁,其实也算是一种对皇上不肯顺从的反抗。
皇上越喜欢听话的,有能力的,可以为他分忧的,那么七皇子就偏偏要做那个不听话还惹人嘲笑的那一位,让皇上每回见到他便不顺心。
而七皇子之所以这般做,也是来源于他骨子里对皇上的报复心理。
凭什么自古以来只能老子挑剔儿子?
他李陂偏要倒反天罡,偏要在当儿子的时候挑剔老子!
换做前世年仅十五的温孤雾白未必能读懂七皇子这别扭又混账的心思,甚至会觉得他的所作所为有违纲常,有悖常理。
前世的他,也是到了后面才渐渐懂得七皇子的这层心思。
再者而言,七皇子只是在面上表现得没有进取之心,让众人觉得他不足为惧,可这不代表他没有将帝师讲的内容听进去。
温孤雾白转眸,翻开面前的书籍。
岁岁跟着他学。
帝师见所有人已到齐,觉得自己跟李陂生气下去只是浪费时间,还会耽搁在场学生目前的进度,当即努力不去看书案上趴着睡觉的李陂。
帝师将目光落到书籍之上,一模胡子,接上昨日的内容往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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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第一堂课几乎是没听懂的状态。
帝师讲的太深奥了。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差距甚大。
好在帝师就算会在课堂之上出题考学生们,但因着岁岁是头一回来明礼堂,帝师没有点她,更没有让她起来回答问题。
否则岁岁被叫起来,势必是答不上来的。
不过这一日伴读下来,她还是有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帝师教导时的言行虽然深奥难懂,但好在她的记忆力不错,可以先把不懂的地方记下,等今日伴读的课程结束,岁岁便背着招文袋走在温孤雾白身侧,她一边走,一边同温孤雾白请教起她在课堂间感到不解的地方。
温孤雾白的耐性在面对她时总是出乎意料的好,不管她问什么,问的问题有多简单,他都会一一作答。
帝师走时,恰好听见岁岁问的那些问题,当即从中判断出岁岁的水平。
他拧起眉头。
就温孤植目前的水平,与他所教学的内容实在悬殊太大。
若要形容的准确些,就是温孤植眼下的水准与外间寻常书院刚入学两三年的学生水准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