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川立马介绍道:“奶奶,这是我在京城结交的好友,他给咱们几个兄弟介绍了活计,每个月银钱可多了。
这不,我专门带他们回来,寻思着好好感谢人家。”
来的路上,白清音和白翊辰他们说好了,不透露出真实身份,免得吓到这里的老人家。
“好生般配夫妇!”吴奶奶赞叹的看着白翊辰和凤语苏,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
“真是多亏你们,川儿养我们这些个老婆子实属不易,如今也是遇到贵人了。”
白翊辰他们虽然穿着粗布麻衣,可吴奶奶一眼就看出几个人身份不凡。
白翊辰收起恐怖的帝王之气,脸上带着淡笑点了点头,凤语苏温柔道:“星川能干又孝顺,是他自己抓得住机会,才能够争取到。”
吴奶奶看了一眼星川,眼里带着一丝骄傲,她笑着说:“可若是没有几位贵人的引荐,他未必能有如此机缘。能遇见贵人是我们的福气。”
“奶奶好!”白清音抬起头甜甜叫道。
“好可爱的小姑娘,今年多大了?”吴奶奶弯下腰,轻轻摸了摸白清音的脸,随即从怀里摸索出一块糖莲子,
“奶奶这里有糖吃,给你。”
“窝三岁鸟,谢谢奶奶!”白清音笑着接过。
星川看出了不对,奶奶每次喝药都必须有糖才能喝的下去,今日还有,定然是没喝,他责怪道:
“我们几个不在家,您又偷偷把药倒了是不是?”
吴奶奶有些心虚,“没有,没有。”
星川很是无奈,“以后,我们几个可就轮流监督您了。”
吴奶奶转移着话题,“臭小子,还不把贵客迎进屋。”
星川这才后知后觉,他敲了下自己的头,“瞧我这猪脑子,老爷,夫人,小姐,快快请进。”
白翊辰三人跟着星川二娃子进了屋,地面一尘不染,整洁有序。
还有几个奶奶卧榻而眠,周围摆放着几只药碗。
白翊辰心里有了打算,与凤语苏相视一眼,确认了彼此心里所想。
“老爷,夫人,快请上座。”星川一边说着,一边将已经打扫得干净的桌椅板凳又仔细地擦拭了一遍,干净得都快要映出人影。
白翊辰点点头,与凤语苏携手落座。
吴奶奶拿着针线,熟练地绣着花儿。
她注意到凤语苏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帕子,便笑着说道:“这么多年了,都是星川那孩子一直在照顾我们这些老婆子。
我们也没什么好报答的,就绣些花样儿拿出去补贴家用,也算是一点心意。”
正埋头忙碌的星川听到这里,回过头,略带责备地道:“奶奶,不是不让你弄这些了吗?费眼睛得很。”
吴奶奶却笑得十分开怀,“川娃子,你可别小看我。老婆子我这眼神儿,还跟当年一样好着呢!”
“朕……咳咳,瞧老人家这手艺挺不错的,样式新颖又别致。不知道老人家是否愿意收徒?”
白清音和凤语苏闻言,都惊讶地看着白翊辰,对他的提议感到意外。
白翊辰挑了挑眉,略带傲娇的回望着母女俩。
星川更是惊讶地出声道:“收徒?”
白翊辰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我有个世交开了家布庄,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绣娘。
吴大娘这手艺,若是埋没了,岂不是太可惜了?若是其他人也有这想法,我也可以一并引荐。”
他仔细观察过吴奶奶的绣品,其技艺之精湛,丝毫不逊色于宫中的绣娘,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更胜一筹。
白清音和凤语苏脸上洋溢着笑意,她们自然明白白翊辰的良苦用心。
这样一来,小院里的奶奶们不仅能够传承自己的手艺,找到自我价值,还能挣得一些银两,改善生活。
吴奶奶眼睛一亮,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计,起身相谢,“太感谢贵人了!这样的机会,我们真是求之不得。”
“来咯来咯,茶泡好咯!”二娃子端着茶盏小跑着过来,看见大家笑容满面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询问,
“什么事这么高兴。”
吴奶奶笑着接过,将茶水递给白翊辰他们,“自然是好事,以后老婆子也是有用之人了。”
“哇,好香吖!”白清音轻抿一口,发出惊叹。
白翊辰和凤语苏眼里也浮现出惊艳之色。
二娃子挠挠头,“家里也没特别好的茶叶,我就在里面加了果子和花,还有奶奶能做的蜜糖。你们喜欢就好!”
星川看着乖巧的白清音,心软的一塌糊涂,“小姐喜欢,一会儿我让二娃子给你分好,带回去喝!”
“好吖!玄冥哥哥没来太可惜鸟,回去阿音也要给玄冥哥哥也分一点~”
白翊辰笑容僵在了嘴角,哼,又是那个臭小子。
~
蝉鸣蛙叫,夜色昏暗,月牙高高悬挂在树梢上。
白翊辰还在御书房检查白瑾年处理好的公务,白清音和凤语苏在柔软的床榻上相依偎。
“娘亲,爹爹这么好,为什么皇爷爷那么坏吖?爹爹当上皇帝之前,不光百姓生活艰辛,他一定也吃了许多苦叭。”
白清音撑起小脑袋,大眼睛眨呀眨的盯着凤语苏温柔的脸。
凤语苏轻柔的抚上白清音的脸,眼里带着回忆,“是呀,你爹爹这一路走来,经历了许多苦楚,娘亲都看在眼里。”
白清音爬起来靠在榻边,“娘亲,阿音还从未听过爹爹和娘亲的事,娘亲是怎么认识爹爹的吖?”
“四岁时,我随你外祖母一起入宫赏梅,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凤语苏渐渐陷入了回忆。
…
“砰——”
御书房里的白玉瓶碎了一地,宫人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龙椅上的白恒眼窝深陷,黑眼圈浓重,面颊凹陷,让人一眼便看出这是纵欲过度的痕迹。
他怒视着底下跪着的小身影,厉声道:“滚出去跪着!”
“陛下不可啊,外面天寒地冻的,大皇子本就穿的单薄,他受不住啊。”白恒身边的总管进全冒着杀头的风险规劝道。
白恒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他只知道他和他母后一样令人生厌,不搓磨搓磨他,他眼里没有他这个父皇。
六岁的小白翊辰面无表情,行了个礼准备退下。
“逆子!逆子!”白恒见自己的儿子如此不屑一顾,气的抄起手边的镇尺砸向白翊辰的后脑勺。
“陛下!”
进全惊呼一声,只见鲜血顺着白翊辰耳后流了下来,白翊辰竟丝毫未躲。
“陛下…”进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受皇后娘娘恩惠,发誓要好好替皇后娘娘照顾好大皇子,可是陛下实在是不可理喻。
“再多说一句,杀无赦。”白恒见了血,心情逐渐好转,“传娆妃。”
白恒一想到那女人妖娆的身姿,心痒痒了起来。
进全在心里将白恒骂了个狗血淋头,佝偻着腰应声退下。
推开门,风雪凌冽,白翊辰一声不吭跪在冰冷的瓷砖上。
后脑勺的血已经逐渐凝固,他面色苍白,鼻尖通红,隐隐有着倒下之色。
进全心中一紧,趁着四下无人注意,他赶紧将手中的白玉瓷瓶塞进了白翊辰的手中。
“殿下,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您一会儿赶紧服个软,也少受些罪。”
白翊辰将瓷瓶紧握在手中,无悲无喜。
进全叹了口气,他一个太监,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御书房内传来了打闹的嬉笑声,白翊辰的膝盖早已麻木,意识也逐渐模糊。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一个暖洋洋的汤婆子塞进了他怀里。
他费力睁开眼,毫无征兆撞进一双清澈如水的眼,
“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