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晏建知的暗卫晏七。
宋琤还没查清楚此人到底是敌是友,她防备地看着晏七。
“将军府的大门随时欢迎各方志同道合的能人异士,阁下若想来将军府做客,大可从正门进来。”
晏七没有转身,背对着她道:“晏建知今日会亲临将军府,他带了人。”
“带何人来?”这是跟她通信?算是友军?
“一个道士。”晏七说完这话,脚尖一提,眨眼便消失在后院。
宋琤琢磨晏七的话,这么说晏建知已经怀疑神秘男人与她有关了?还带道士来....地窖里的男人是被道士下过降头的?
“将军。”长生拿着一封秘信匆匆朝她走来。
“何事?”
“许大人差人送来急信。”
“给我。”定是急事,否则许博远不会在大白天差人来送信。
宋琤快速取出信,一目三行。
“果然不出所料。”许博远来信是因为他查到铁器的事件确实存在疑点,铁器价格在短短几天时间就涨价一倍。
宋琤收起信,“长生,你去一趟药铺与宋二哥打听最近可有大批量采购药材的人。”
元伯的二儿子带着妻儿住在药铺,宋琤知道兄长在京城的神秘对接人其中之一就是这位宋二哥。
长生领命而去。
宋琤想了想,又到前院找来宋添才,请他出面到各大铁匠铺查探铁器的情况。
待这些查清楚了,相信她猜测的事也有结论了。
“两个臭小子!又在玩雪,当心着凉!”
宋琤交代完事正准备去东厢看看长胜的情况,忽闻假山处传来杨氏的河东狮吼。
她抬步往假山去,见杨氏正追着两个男孩跑。
那是宋添才和杨氏的儿子,大的八岁叫宋文,小的七岁叫宋武。
两孩子刚从私塾沐休归家,夫妻俩怕调皮捣蛋的孩子吵到她,不许两人到前院玩儿。
“阿娘抓不到!抓不到!”
“哈哈,击中阿娘了。”
杨氏被两孩子砸了满头满脸的雪,又气又笑:“小兔崽子,看老娘看不扒了你们一层皮。”
宋琤看着这幕,突然心生羡慕,想当年她和阿爹还有福伯也喜欢打雪仗,两个老人总被她猛烈的攻势气得满将军府跑。
长大点后进皇宫陪太子,太子君玩心也重,常带着他们翘课打雪仗,当敌不寡众时太子君总是把她护在怀里,不让她被人攻击她。
“诶啊!你们两个瓜娃子欠打,竟敢闹起你们姑姑来了。”杨氏见儿子们突然转移目标,尴尬地朝宋琤跑来:“阿琤,没伤着吧?”
宋琤晃晃脑袋,抖掉头上的雪花,她方才想得入神,没发现一个雪球兜头砸下来。
“大嫂,没事。”
她抬头看去,见两个瓜娃子睁着一双惶恐中夹带兴奋的大眼看着她。
两孩子自打记事起还是头一回见宋琤,平时都是在爷爷的书信里听过她的事迹。
两孩子内心其实很崇拜这位女将军的,一直以生活在将军府感到自豪,但爹娘和奶奶都不许他们对外人宣传是将军府的人。
“大嫂忙去吧,我陪他们玩会。”宋琤捏了捏手腕,一脸跃欲试。
“阿琤,这两孩子闹得很……”杨氏有些担心孩子没个轻重弄着她,虽然宋家兄妹把自己一家当自家人,但他们心里还是拎得清。有些事是不能越界的。
“他们再闹也没我小时候闹。大嫂且放心忙去。”
杨氏呵呵一笑,宋琤的调皮捣蛋她是有所耳闻的。
“行,那大嫂忙去了。”杨氏说着又训斥儿子们几句便回了灶房。
“姑姑真的是将军吗?”问话的是杨文。兄弟俩都满脸兴奋地看着她。
宋琤一手捏起一团雪:“你们要是赢我,我便告知你们实话。”话音刚落,雪团子也飞了出去。
“姑姑耍赖!”兄弟俩被砸了个准。
雪仗在三人的笑声中拉开序幕,从假山打到菏池,从左厢打到西厢,从前后打到后院。
打累了宋琤在后院的平地上教他们堆雪人。三人花了两个多时辰堆起如她一般高的一男一女。
男的是她阿爹,女的是她阿娘。
“像是少了点什么?”宋琤看着老将军的雪雕像喃喃自语。
她想了想,把自己的麒麟别在老将军的腰间,这会满意地拍拍手,“这才完美。”
“姑姑,这是老将军与将军夫人?”两孩子都见过老将军和夫人的画像,不算陌生。
宋琤嘴角噙笑:“没错,这就是我的阿爹与阿娘。”
“老将军真威武!”宋武仰头看着宋琤,“姑姑,我可以跟你去军营吗?我跟你一起打百濮狗贼。”
宋琤轻拍一下他的后脑勺,“个子还没枪高,你去给军营添堵吗?”
宋武不服地抬头挺胸:“爷爷说大元帅也是八岁去的营军,他行我咋就不行?”
宋琤听了宋武这般长志气的话,赞赏地拍拍他的肩,正要说话,拱门处突然来了几人。
“二郎,别玩了,晏相和三郎来了。”
元伯和福伯带着晏家父子有说有笑地从正院那边过来。
“晏丞相讲。”
“哟,晏伯父来了?”宋琤拍拍身上的雪花,又稍稍整理下凌乱的发丝,笑呵呵地迎上去:“失礼失礼。”
“哈哈,今日得闲,特来看看你府上还缺点什么?”晏建知今日穿着缎面金丝绣着暗纹的衣袍,瞧着富态又威严。
“劳晏伯父跑一趟,晚辈失礼了。”宋琤抬手作个‘请’字,“外面冷,不如堂屋里说话?”
晏建知嘴角带笑,越过她走到雪人的面前,“你爹娘有福啊!生了个有良心的闺女。”
什么意思?他家的孩子没良心?
宋琤看向晏书,只见他微微一笑。
“爹娘就我一个闺女,我不孝顺就没有闺女孝顺他们了,不像晏伯父,儿女成群,福泽东海。”
晏建知哪会没听出她的嘲设,但他不生气,一双如鹰的老眼扫视若大的后院。
“你这丫头啊,这张嘴就喜欢得理不饶人。”晏建知扫完后院,转身看着她着,“多年没与你福伯下棋了,我们几个老家伙下几盘棋,你们几个年轻人聊吧。”
老家伙话音刚落,拱门处又闪进几个身穿绫罗绸缎,外披大狐披风的漂亮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