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尔听到后愣了愣,其实在涂山部落提出让他和娆姚在一起时,在打仗归来就没见过娆姼时,还有父亲在涂山部落去世、涂山叔叔却仍旧有所隐瞒时,他心里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可他还是想要知道真相,纵然这个真相是会让他心痛难当的。
就在图尔沉默的时候,从树桥上传来声响,众人一看一个亭亭玉立、风姿绰约的少女搀扶着一位身体衰弱的老年人走了过来,图尔乍一看眼底全是喜色,可随着那少女与老人越走越近,他脸上的喜色渐渐地没了,两个人就算是一模一样,可她的神态举止是不可能一样的,还有她走路的步伐也不可能完全一样,所以图尔已经看出来了,这少女不是与他从小长大的娆姼。
而图尔的母亲一看到那一老一少就露出愤恨的神情,她一直认为如果不是涂山部落莫名其妙地弄出换人风波,她男人也不会去找涂山头领商议,也就不会升神了,所以听说儿子要来问清楚事情的原因她也来了,不过她来并不是说问清楚原因以后就原谅他们,而是为了不让儿子心软,又被娆姼迷惑。
轩辕特地看了一眼图尔母子在望向涂山头领的眼神,他们的不同神色让他大概有了点调解的头绪,明白了这调解的难点可能不在岐山部落的头领图尔身上,恐怕他的母亲才是最大的难点,在他母亲眼里轩辕看到了恨意,而图尔眼里是让人心疼的伤痛。
其实轩辕倒是有些理解为什么涂山头领不在一年前就告诉图尔事情的真相,在图尔刚刚失去父亲的情况下马上又告诉他又失去爱人了,想必谁也很难承受这种这种打击。这就是涂山头领迟迟不肯告诉图尔的原因。
涂山树和娆姚走过来,涂山树看到轩辕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轩辕是亲自来的,一边带着女儿向轩辕行礼,一边又很奇怪地在心里思量着轩辕的来意,他可不认为轩辕是特地为了调解他们两个部落的纠纷而来的,因为不至于,他们两个部落又没有打起来,应该不会惊动头部去。
轩辕也没有给涂山树什么解释,只是望着比一年多以前瘦弱苍老很多的涂山树说道:
“涂山头领不必多礼,昨天意外听说了涂山和岐山两个部落的事,涂山与岐山都是华夏联盟重要成员,联盟的稳定发展少不了你们彼此的默契配合,所以我作为联盟头领,希望你们有什么问题都能够说清楚,不奢求你们两个部落头领的关系能够恢复到像原来那样,但希望你们能够让普通民众能够相互往来,毕竟民众是无辜的!”
轩辕观察一下两个部落头领都是若有所思的神情,注视着涂山头领满是岁月沧桑的脸提醒道:
“涂山头领不是有话要和岐山头领说吗?机会难得,涂山头领好好把握啊!”
“我、我、我……”
想到大女儿和老友的离开,涂山树顿时老泪纵横,他实在有些不忍心当着图尔的面提及此事。
这时候站在涂山树身边的少女上前一步,她美目有神地走到图尔面前,打量一下图尔说道:“阿姐说过她最不希望你为她难过,她说你是最好的男子,她希望你能够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度过!”
此时的图尔也呆呆地与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女对视着,这样的样貌是那么熟悉,与记忆力的那个对着自己温柔浅笑的身影如此重合,可她看着自己时眼睛里没有了往日那种荡漾着无限情丝的波光。
对呀,她不是,她不是那个一见到就甜甜笑着说这说的她,不是那个答应与他永远在一起的她,也不是那个他去打仗时带着哭音却在脸上挂着微笑说“我等你回来”的她,即使是眼前这个人与他的她一模一样,他再也找不到他的她了。
这样的认知让图尔眼泪不自觉地涌出眼眶,流过刚毅的面颊,这一刻他得到了一直追寻的答案,却让他陷入到了无解的痛苦之中。
轩辕示意仓颉过去看看想明白的图尔,仓颉走过去轻轻拍拍图尔的肩膀.图尔这才回过神来,抬首望望身边的仓颉,向涂山树和娆姚说道:
“涂山叔叔,我只是想完完全全了解整件事的所有,我想无论是因为我父亲还是因为娆姼,我都是那个最应该了解所有事情的人!”
虽然心里已经痛苦万分,图尔还是想亲耳听到事情的全部,他渴望再听到一些关于娆姼离开之前的事,不能见到娆姼最后一面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如果能多听到一些她离开之前的事,那或多或少都能慰藉一些他那无处寄托的哀思。
娆姚望着自从姐姐升神以后身体就每况愈下的父亲,知道父亲不忍心提及姐姐离开之前的事,于是又果段地替父亲开口说起一年前的事:
“一年多以前阿姐在父亲去打仗以后,一直替父亲操持着部落里的事宜,也许是太累了,就时常感觉头晕疼痛,但她认为休息一阵子会好的。可她没料到头晕次数越来越频繁,而且还会完全晕厥过去,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被邪祟附体,她尝试过很多去除邪祟的草汤,可依然是晕厥间隔的日子越来越短,晕厥的时辰是越来越长。她刚开始还想瞒着刚回来的父亲,直到有一次在父亲面前晕倒才让父亲知道!”
“她就是那么傻的姑娘,不想让人担心,不管是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图尔流着泪苦笑着说,他想想那时候的娆姼该有多么害怕啊,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肯说。
被打断的娆姚扭头看看图尔,眼神里也尽是感伤地继续说道:
“对呀,她就是个大傻子,她以为只要是让爱她的人不知道她的痛苦,那关心她、爱着她的人痛苦就会少很多,如果不是她到最后感觉到自己实在是不行了,都不会告诉我这个在祝融部落的妹妹的!”
听到祝融部落轩辕突然才想起来,那个离开人世许多年的涂山夫人是出自祝融部落,那这个娆姚姑娘就是在祝融部落长大的喽,看她说话做事都很是大方,想来祝融部落的人一定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