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李阳这一席话。
刘壮一愣,满脸震惊:
“阳哥...这...这是为什么?”
“我看这妇人待咱倒是挺客气的,该不会是想加害我们吧?”
沈枫雅起初也有些懵,直到后门外,又一阵穿堂风吹来。
她忽然呆愣,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
这飘入屋内的清凉空气中,充斥着草木与土壤的湿气,同时还裹挟着不少畸变生物身上所带着的腥臭气息。
但她主动去嗅,才终于从这两种浓烈的气味中,嗅到了一些十分突兀的气味...
作为一个常年在解剖室里工作的法医,她对这股味道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甲醛水溶液的味道...
一般在临床上,常用于作为医疗器具的消毒剂和标本防腐剂。
当然,在外界,它还有个更加为人熟知的名字——福尔马林。
这股味道,毫无疑问是从后院飘进来的。
后院的...地窖里。
其实,光有福尔马林的味道,也没法完全证明这一定有问题。
但除此之外,李阳还听到了一些沈枫雅与刘壮听不到的动静。
从医院那边吞噬第二枚【铸铁核】之后,李阳的感官得到了大幅强化。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够轻易捕捉到常人无法察觉的信息。
食物飘来的药剂气味,空气中不属于畸变生物的鲜血气味,以及...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低声呻吟。
在这个村妇刚刚打开门的时候,看到如此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的房屋后。
李阳就已经察觉到了些许端倪。
毫无疑问,这个村妇在杀人。
而且,杀了很多。
尤其是等她说出这村中所有人都已经离开,整个村子只剩下她一人,并主动要分给李阳他们食物的时候。
李阳就明白,这娘们,恐怕也要对自己下手了。
不论原因如何,这村妇都在说谎隐瞒什么。
而她所隐瞒的东西,就在后院的地下室中。
想到这里,他缓缓眯起眼睛,望向了后门地窖的方向...
他能听到,此时的地窖下面。
伴随着风声,传来一阵村妇的细语呢喃:
“太完美了...比我们现在堆砌的这些,都要完美!”
“当家的...我从未见过这么完美的身体!”
“放心吧...我一定会将他带下来,把那具身体送给你的...”
这村妇在与人说话...
但,她在和谁说?
...
片刻后。
“吱嘎——”
后门被轻轻推动,那个村妇扶着门框站在门外。
看着桌上一口未动的饭菜,心中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直到下一秒。
“刘壮!”
李阳轻描淡写地一声令下,刘壮顿时如巨兽般站起,猛地朝着那个村妇扑了过去。
屋子里的家具翻倒一片,酒杯电视之类的东西统统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巨大的声响,如同雷鸣鼓动。
尤其是被缩小到了如此狭窄的空间中,更是显得压迫感十足。
村妇瞪大眼睛,看着刘壮双臂上蔓生出来的石块,吓得脸色惨白,踉踉跄跄地想要向后退去,却脚下一歪,跌倒在地。
沈枫雅也阴沉着脸,从怀中取出手术刀,径直走上前去。
“等等...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错了,我不敢了!我不想死!”
“我还有事情没做完!我还有愿望没有实现!”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村妇眼神慌乱,忙不迭地往后退去。
手掌被尖锐的石头划破,脏兮兮的裙子也终于露出了一角。
她跛脚的原因,终于显露了出来。
在她那条长裙下面,生着一条好腿,与一条坏腿。
她的一只脚被截断,上面缠着绷带,绷带上的血液早已结痂。
刘壮目露凶光,巨大的身躯从后门中挤出,显得更加庞大,似乎轻而易举就能将这个村妇压碎。
但村妇却终于爬到了地窖旁边,一个踉跄,头朝下跌了下去。
“噗通——”
一阵重物落地的声响。
沈枫雅从刘壮身后钻出,看着大开的地窖,立刻皱起了眉头:
“凑近了才能闻到,这里的味道居然那么大!”
“那家伙到底在下面干了什么?”
李阳缓缓从后边跟上来,二话不说,一跃而下。
轰隆!
直接落在了地窖下层。
此处,与地面上的房屋一样,被收拾得十分干净,一尘不染。
并且,也的确如那个村妇所说,囤积着不少粮食。
只是,有些东西,那个村妇并没有提到。
这偌大的地窖内,除了粮食和肉之外,还放置着不少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里面充斥着一种淡黄色的液体,浸泡着的,则是许多完整的器官。
眼珠,肝肺,大小肠,肾脏...
甚至还有大脑。
地窖正中央,是个瓷砖铺成的巨大水池,水池上则是整个地窖里唯一的昏黄光源。
水池边上放着不少光是看上去就令人不寒而栗的工具。
水池里面,也浸泡着不少残缺的人类尸骸。
李阳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并不是由腐尸撕咬残害致死的。
尸骸上面的切口整整齐齐,甚至还有被缝合的痕迹。
每一处伤口,都可以用精致来形容。
而巨大水池里的液体,正是刚才嗅到的福尔马林。
这个偌大的空间,比起存放粮食的地窖,倒更像是一间巨大的人体标本室。
“多么精致漂亮的肉体啊...”
“你也...留下来吧!”
忽然,一侧的展示架后方,传出了一阵女人的嘶吼。
那个村妇借助黑暗的掩护,手中紧握一根拇指粗细的针筒,直愣愣地朝着李阳扎了过来。
但李阳只是微微一抬手,将手腕上的关节软化,随手挥出一道【鞭击】。
啪!!
伴随一阵破风之声,村妇握着针筒的手便被瞬间敲断!
手中的针筒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啊啊啊啊啊!”
村妇捂着自己的手腕,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骨骼碎裂,肌肉也被抽断。
她的手仅剩一层皮肉相连,耷拉在那边,摇摇晃晃。
但脸上的表情,却并未痛苦收敛分毫,反而变得更加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