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的感觉更甚了,白天巧看到了雷诺哥哥从黑洞洞的大门走了出来。
小伙子环视了一圈,看到了白天巧和他的弟弟。
兄弟之间默契是其他人无法感受的,两人几乎同一时间点了下头。
雷诺哥哥一步步靠近白天巧,白天巧心也一点点提起来。
还不等雷诺哥哥说什么,白天巧率先发问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从里面出来,你去做什么了。”
雷诺哥哥看了白天巧一眼,想拍拍他的胳膊,被白天巧躲开了。
白天巧用自己能摆出最凶狠的盯着雷诺哥哥。
“白,对不起。”
哥哥和弟弟语言习惯有点不同。
白天巧简直崩溃了,冲上前一把薅住雷诺哥哥的衣领,猛的一拽。
“不要对不起对不起的,你做了什么!”
弟弟从后面冲上来,拉着白天巧的胳膊,但没太过用力,低声说到。
“白,你先冷静一下。”
白天巧挣脱开他的手,转身重复问到。
“你们是不是对文斯大叔做什么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雷诺哥哥任由白天巧薅着他的领子,一脸的严肃。
“罪执已下,我们又会做什么呢,我们自然什么都没对你的文斯大叔做。”
“真…真的吗?”
听到这,白天巧松了一口气,这才松开紧握衣领的手。
兄弟二人相比,雷诺哥哥更加严厉,尽管眼前人是乌戈通过黑石仪式的尊贵人物,但看着白天巧这幅偏执的模样,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倒要问问你,罪执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你做了什么!”
白天巧有些心虚,但是不好在脸上表现出来。
“我…我能做什么,我一个刚刚加入乌戈的新人,又能做什么能影响罪执的事情。”
白天巧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瞬间局面就逆转了,原本是白天巧在质问雷诺兄弟,现在反而变成雷诺哥哥质问他了。
哥哥冷笑一声。
“什么都没做就好,我告诉你,这件事情让伊拉旬司蒙了羞,这个袭击者一定要承担代价!”
这一句把白天巧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你不是什么都没干吗?”
弟弟在后面沉默不语,似乎已经预见到了结局。
哥哥认真的说到。
“多朗神已经裁决他有罪,他无论如何也逃不掉,我什么也没做,只是传达了伊拉旬司的一句话,那就话就是。”
雷诺哥哥盯着白的眼睛,仿佛这句话是伊拉亲口对他说的一般。
“多朗神已裁决你有罪。”
白天巧有点没想明白,问到。
“你就说了这一句吗?”
监狱里有些骚动,白天巧说完探头看了看,并不是文斯大叔出来,就没有理会。
哥哥点点头。
“是的,传达完这句话我就出来了。”
白天巧狐疑的退后两步,弟弟走上前和哥哥并肩站在一起。
雷诺弟弟冲着白天巧挥挥手,示意两人要走了,白天巧还在等着文斯,摆摆手没有多说,转头盯着门口。
兄弟二人在人群中找了找,走到一人面前,说了什么,弟弟掏出一袋东西交到他手中,那个人双手捧着接过袋子,跪地痛哭出声,嘴里还唤着多朗神的名号,似在感谢那个神明的仁慈。
这些事情白天巧从没觉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不一会,门口匆匆跑进几个人,验明身份后,守卫就将他们放了进去,又过了没多会,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往外走了,这边等带的人里也有人开始迎上去。
在门口等待多时的人,看到亲人踏出的那一刻,心情是复杂的,既庆幸又埋怨,最后化作一个温暖的拥抱。
白天巧看着这些人陆陆续续往外走,仰着脖子仔细寻找着人群里文斯大叔的踪迹,刚开始他只觉得文斯大叔稍晚一点就能出来,可是等了半天,陆陆续续人都走光了,还是不见文斯出来。
他有些着急,想上前询问一下守卫,却正赶出来一名文书打扮的人。
“文斯,铃马镇运输员文斯,领取人来了吗?”
白天巧正要应答,一旁带着鼻音的应声先响起。
“我来了,我是铃马镇的治安员,这是镇长的文书,我来领人。”
说到最后,语调越发悲哀。
文书看了他一眼,招手将他叫到身边。
“文斯出事了,他自尽了。”
年迈的治安员跪在地上,口中颂着多朗神的名号,声音悲哀,但却好像早已知道这件事一般。
文书上前将他馋起。
“请跟我来,我带你去辨认一下,巡卫已经来了,正在调查是否有他杀的可能…”
还没等说完,胳膊便被一只手抓住了。
一边扶着老人,文书回头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一旁的卫兵怕出什么麻烦事,呵斥着让他离开。
“文斯他,你说他怎么了?”
文书看了看老人。
“这是你们镇上的同伴吗?”
老人摇了摇头,冲着白天巧问到。
“年轻人,你也认识我们铃马镇的运输员文斯吗?”
白天巧两眼空洞,他其实听清了,只是不敢相信,嘴里一遍遍问着。
“他怎么了?他怎么了!”
最后一句已经是吼出了声。
一旁的卫兵冲上来,拉住白天巧就要拽开他,白天巧一伸手,光芒亮起,打在卫兵的胸甲上。
爆鸣响起,士兵被击飞四五米,倒在地上痛苦的叫着,应当是肋骨断了几根,外加内脏受到了震荡。
“渎神者!是渎神者的力量!”
远处原本看热闹的卫兵一看不对,高喊呼喊,黑洞洞的大门瞬间冲出一队士兵,前几个拿着腕粗的木棒,还有一个装备着爆裂长枪在最后。
一圈人围住白天巧三人,叫喊声混杂凌乱。
“放开他!”
“举起手来!”
“投降!”
“好大胆!”
白天巧丝毫没有理会包围他的人,冲着文书打扮的人怒喝到。
“你刚才说什么!”
文书吓坏了,他见到的犯人不乏敌国的旬司和活捉的渎神者,但是往往都身批重枷,手脚穿着抑制他们的铁锁。何尝见过这种阵势。
“我说,我说,文斯他撞墙自尽了。”
一旁的老人虽然身体有些残缺,但是并没有惊恐,只是沉默不语低着头,默默抬眼打量着白天巧。
听到这个回答,白天巧如遭雷劈,抓着文书的手也松开了。
文书察觉对方放了自己,顾不上别的,一溜烟跑到大门里,边跑边喊。
“渎神者劫狱啦!渎神者劫狱啦!”
监狱里面乱成一锅粥,杂乱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叫喊声造成了更多的连锁反应。
外面围着白天巧的士兵在这一喊之下也更紧张了,手持木棒的士兵哪个也不敢上前,刚刚哀嚎的前车之鉴已经被抬走送医,谁也不知道面前的人还有什么莫测手段。
手持爆裂长枪的士兵暗中打开保险,警惕的看着,如果白天巧在有什么异动,拼着误伤也要先给他一下。
“你,就是蛊惑文斯的人之一吗?”
老人突然发声,尽量他让声音更有中气一些,但是毕竟不如年轻人,听着还有些空洞。
白天巧转头一看,断指老人在自己身侧,离自己不足两步。
“我不是,不是我。”
机械般回答着,白天巧有又好像自言自语的问自己。
“哪里出错了,明明一切都计划好了,怎么会,是哪里出问题了,明明他们都答应我了。”
老人听他嘀咕着什么计划,答应,出错的,再加上刚刚文书先入为主大喊对方是渎神者,结合他自己的一些经验。
老人对局面有了自己的判断,尽管烁岩盒不在身边,尽管被能量侵蚀了根基,完好的那只手依旧摸向的后腰。
白天巧捂住的脑袋,微微低头,他感觉到自己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了,这样的结局让他无法接受,这一变故也根本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要自尽,我已经准备好了罪执的罚款啊。”
趁着白天巧发愣,老人爆发出和年龄不相符的敏捷,猕猴般向前窜出,双手环抱白天巧双腿,白天巧毫无防备,被狠狠摔在地上,双手下意识想挡住前方,却被一只如灵蛇般滑动的手趁隙钻入,狠狠掐住白天巧的脖子。
围成一圈的卫兵谁也没有料到这种变化,带头的卫兵长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白天巧试图掰开那只手,握住对方伸出的胳膊,却像握住了一根铁棒,根本无法撼动。
下一刻,白天巧看到了花白头发下淡定的眸子和锋利的刀刃,直逼眼眶。
“受死吧,这是替文斯他们收的一点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