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是啥当事人,但是赵宝鑫不是说她把燕至给从小带到大,就跟亲生的没区别吗?
别管她是不是真心实意的,起码人家愿意表现出这一面。
有些人连装都懒得装,是不是在点张红秀我不说。
燕至将这个问题抛给我,“你觉得我该信吗?”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咋知道你心里想啥呢?”
你说你信不信的,我能猜出来吗?
毕竟你们是亲生有血缘关系的,在咋地也轮不到我这个外人来评价,省的跟刚才似的费力不讨好,杵在那里还尴尬。
“我小时候把小姨当妈妈,但是后来发现我只是她的外甥,始终都隔着一层。她对我跟表哥都很好,却会为表哥考虑的更多,打算的更长久。”
这不废话吗?人家亲生的。
“上次我们俩去冰面上滑冰,被他推到水里之后,小姨第一担心的不是我,而是表哥有没有事,之后一直替表哥求情,说他不是故意的,只是闹着玩儿而已。”
燕至看向我,眼神里有种淡淡的哀伤,“那件事以后我就明白了,小姨只是小姨,不是妈妈。”
他这么说整得人还挺心酸感动。
但是如果我告诉他,其实他妈一直跟在他身边,他会不会慎得慌,感觉害怕?
一想到他妈深更半夜吓唬我,我心里还有种毛骨悚然的冲动。
大白天的还是别想鬼,整不好他妈经不起念叨,晚上还得过来找我。
这搁谁身上能受的了?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很诚恳的安慰他说,“没事,有的人有妈,还不如没有。”
比如说我。
其实有些时候,只要一想起张红秀那个倒灶的妈,就可以到心梗的程度。
反正她也快生二胎了,到时候肯定就更没我能待的地方,不给我挤兑到犄角旮旯里已经很谢天谢地了。
我爷爷说的对,六亲缘分这回事没办法强求。
晚上睡觉之前,我在卧室的四面墙壁上贴满了我写的符纸,我真是熬夜通宵写出来的,为的就是能有条活路。
并且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燕至他妈今天晚上可能还要过来找我。
不管这些符纸灵不灵,起码咱还能有个心理安慰。
我几乎是数着点儿入睡的,一到晚上九点我就跟火箭似的以最快速度窜到床上。
秉承着只要我上床盖好被子,那些脏东西就不会伤害我的理念,没多大会儿时间我就已经彻底睡着了。
睡觉要争分夺秒,否则等它过来找我,又得折腾一宿睡不着。
屋里暖气别提多足了,结果半夜愣是给我冻醒了。
整个人哪怕盖着被子还是跟躺在冰块上似的,阴冷感极强。
还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来回扫了两下,轻飘飘的像是头发。
我假装翻了个身,实则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拜托这位老姨没事儿赶紧投胎去吧,别可着我一个人儿吓唬了。
好人也得被吓出心脏病来。
“呼呼呼。”它半个身子趴在我床边,搁我耳朵边上不停的吹气。
我寻思你嘴都被缝上了,咋还能朝着我吹气呢?麻溜离开这儿行不行。
满屋子符纸就跟摆设似的,可想而知燕至他妈死的这十多年,得有多大的能力。
“……满。”它好像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是从喉咙里面嗡嗡嗡硬挤出来的,听起来生硬阴冷,我汗毛根儿都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