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凤早盼着长孙皇后入宫了。
一年来,大宴小宴,齐福能操办宴会,可他能去搞夫人交际吗?
不能。
可苏天凤不耐烦干这个,尤其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这一块儿牵扯了她太多的精力,朝臣发现这一点,越发怂恿夫人们各种入宫找事儿。
恨不得把苏天凤手里的政权全部划拉到李世民手中。
人是善于争斗的,有一点儿苗头就会挣扎一下,真不是苏天凤一个神仙身份就能完全压制得住的。
可偏偏这些权贵家的夫人,又属于不得不交际的一个环节,那怎么办呢?
长孙皇后来做这个老妈子。
把活儿转交过去,朝臣们瞬间绷紧了皮,他们之前的意图,圣后没发现吧?
不需要发现,李世民表示自己跟圣后指定比跟朝臣更亲,发现朝臣们的小心思了,他能不跟自家圣后娘娘说吗?
五日一次的大朝,朝臣们看见苏天凤那吓的,一个个低眉顺眼,态度要多低就有多低。
可回头看见能限制苏天凤权利的时候,依旧会奋起限制,这就是权利带来的不稳定性,以及特有的奇葩属性。
权利只要存在,争斗永远不会停。
一年之期到了,跳弹的最厉害的人都有哪些,真正听了成仙之法也不为所动,兢兢业业做手中的事儿的人又有哪些,苏天凤和李世民已经做到心中有数儿了。
碍眼的,可以慢慢脱离政权中心了。
实干的,可以慢慢调来政权中心了。
大朝会上,正事结束了,朝臣们以为该下朝了,苏天凤又开口了。
“外界议论纷纷,说本尊有成仙之法,诸位臣公如何看这事儿?”苏天凤一句反问,朝臣们都快跪了。
有那鸡贼的,是真跪地磕头,跟苏天凤表明心迹:“家里小儿跟着外人瞎说,臣已经收拾过了,以后不敢再犯了。”
其余臣公看着第一个跪地磕头开口的臣子心情复杂:你跪的太快,嘴皮子也太利索,有想过我们的感受吗?
你让我们这些人跪还是不跪?
你让我们这些人是当场表明心迹还是继续装糊涂呢?
成仙之法,谁不想要啊。
以前只知道成仙是无稽之谈,如今是能看见希望了,万一太清圣后大帝的转世身扛不住舆论呢?
给了成仙之法了呢?
这一刻,就连站在大殿上的苏爹也在装糊涂。
这变相就在告诉苏天凤,她给苏家很多,可还是不够。
早年的疼爱是真,如今需要苏天凤无底线回报苏家也是真,什么情绪都没作假,什么心态也都是真实的。
“起来,提起这事儿不是要埋怨你们的,而是想跟你们说,成仙之法的确有,但是不是个人成仙之法,而是举朝飞升之法,诸位臣公可愿意努力治国,举朝飞升?”苏天凤撂下话,就跟李世民离开了乾元宫。
乾阳宫也正式改名乾元宫了。
帝后相携离开的背影,臣公们几次想拦住问问,可谁也不敢。
随后,苏爹就把亲娘送入宫了。
当年口口声声‘三娘可怜’的祖母,如今也变的更喜欢给亲孙子扒拉东西了。
“你老实跟祖母说,你是不是还有个人成仙的办法?祖母老了,没几年活头了,这些年祖母是如何护着你的你心里有数,扶风苏家可没有一丝一毫的对不起你,祖业你说要拿去分给百姓,扶风苏家可有说过一个不字?从你十岁开始,你要做这做那,家里可有说过一个不字?之前你说爵位不能大放送,家里支持你,你二叔的功绩并不比其他人少,你也没给侯爵,家里已经有意见了,孩子,做人要讲良心。”苏家祖母语落,看苏天凤依旧脸带笑意,看不出来真实想法,叹息,这孩子越大越不好管控了呗?
这一刻的苏家祖母突然理解了王家,越是觉得苏天凤亏待了扶风苏家,越是觉得王家教导女儿的方式才是对的。
万事儿先想着娘家,在这一刻,对苏家才好啊。
此一时彼一时,人的心境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是在变的。
苏天凤没有争辩什么,只是想好了,以后宁可做个爹死娘没,流落世间的小可怜也不想身后再拖着这么老大一个宗族了。
太累!
苏天凤自问,给苏家有才干的人都安排了合适的职位,只要她活着,苏家只要好好培养子弟,就不可能缺职位,她给苏家的不多吗?
可苏家如今跟其他世家一样,恨不得苏天凤把所有好处直接让苏家世袭罔替。
这可能吗?
苏家祖母看苏天凤半天不说话,又打起了感情牌:“别觉得祖母说话不好听,苏家把能为你付出的,都做在了前头,如今所求的也不多,你到底在顾虑什么?个人成仙之法你就只给苏家了又能怎么样?苏家是你娘家,谁家女娘不盼着娘家好的?”
“那也要我有个人的成仙之法啊,您是第一次问我,未来您不管问几次,我的回答依旧是如此,我没有个人成仙的办法,要么举朝飞升,要么放弃成仙的想法。”苏天凤心说,她自己的确没有成仙的办法,但凡有,她自己能不修炼?
苏家祖母显然是不会信这个话的。
太清圣后大帝,你有道统你没修仙功法?
苏家祖母急匆匆入宫,盛怒而归。
观望的人以为这是在作秀。
可苏家祖母是真的生气了,觉得当年就不该把苏天凤抱回去养。
利益分配不均,再好的关系也能反目成仇的。
苏爹看亲娘盛怒而归就知道个人成仙之法,苏天凤不愿意给。
“这孩子以前也不这样啊,赤兔马那不是说给就给了?一个成仙之法,她自己又是太清圣后大帝,就传一下她自己的修行之法就行,不费事儿,怎么就死活不愿意给呢?”苏爹语落,苏家祖母更气了。
“狼性在身啊,看看当年崔九郎的所作所为,父母还活着,他就敢为了一己之私,射杀了王四娘,一点儿亲生父母和宗族的颜面都不顾,如今的苏天凤跟当年的崔九郎何其的相似?心中都没多少对宗族的敬畏感。”苏家祖母这话,谁听了不觉得讽刺呢?
当初崔九郎那做法不也是给苏家交代吗?
如今换个立场了,又觉得人家崔九郎那么做是狼性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