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同甫立刻转头,质问苍时,“苍时,你可有看到土匪?”
苍时摇摇头,“回老爷,未曾见到。”
主仆二人配合得十分默契,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姜挽云直勾勾盯着他,看他还能耍什么把戏。
姜同甫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谎话张口就来,“云儿,为父当时在马车上睡着了,一醒来便已经在驿站,那时才发现你们已经掉队,想要回去寻找,但是天色渐晚......”
说来说去,就是不承认他是无情无义之人。
姜挽云不欲与他绕圈子,“巧了,我醒来时周围也空无一人,别说花姨娘,就是条狗,我也没瞧见!”
她伸出手,上面是大刀印子和赶马车勒出来的痕迹。
“你看看,马夫也不见了,还是我亲自赶着马车来到驿站。”
呵,花姨娘下落与她何干?
两人打定主意要拦住她,恐怕也没有想到路上会出这样的岔子。
红袖在一旁帮腔,“老爷,我与小姐都不会驾马车,这一路可受了不少苦,您不关心小姐也就罢了,如今反而还质问小姐。”
“小姐,你受苦了。”红袖泪眼汪汪看着自家小姐,在她手上吹了吹。
姜挽云一副欣慰的模样,转头再看姜同甫,满脸的厌恶,“尚书大人与其在这里质问我,倒不如让苍时带人沿途寻找,说不定还能找到花姨娘。”
姜同甫还真是装都懒得装,立刻便转身出门,让苍时带着驿站的人沿途寻找。
巧的是,苍时带着的人马尚未走出驿站,便有两匹快马抵达驿站。
花姨娘小心翼翼从马儿身上下来,强忍着双腿间的疼痛,双目通红冲向姜同甫。
“老爷,妾身、妾身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老爷了。”
姜同甫见众人目光都落在二人身上,顿时老脸通红,“回房再说。”
花姨娘指着一旁的兄妹两人,有些扭捏道:“老爷,妾身走在官道上没有瞧见马车,好不容易才遇到他们兄妹,特意求了人家骑马送妾身来驿站的。”
姜同甫一心想要问话,像是打发乞丐似的,摆了摆手,“苍时,给他们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送人到驿站,他们赚大了。
花姨娘拉着姜同甫的衣袖,楚楚可怜,“老爷,妾身,妾身跟他们商议的是五十两。”
“......”
“给他们。”姜同甫不着痕迹瞪了兄妹二人一眼,觉得他们贪得无厌。
兄妹两人被瞪得有些无辜。
他们可是冒着无处落脚的风险送这位夫人来驿站的,没想到此人竟如此不识好歹。
男子想要理论两句,却被妹妹拉住,“算了,兄长,莫要再生事端。”
他们闯荡江湖,身上的盘缠用尽,五十两银子已经足够,人家愿意给已经不错了。
这里是驿站,一看此人的穿着非富即贵,他们没有必要跟人争吵。
苍时给了银钱,顺便跟兄妹二人打听了一下遇见花姨娘时的情形,打听完,这才转身上楼。
屋内,姜同甫一脸不满看着花姨娘,责问道:“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为何这般狼狈?”
花姨娘一脸后怕搂着姜同甫,“老爷,妾身确实安排了人,但是却没想到那些人还没来得及拦马车,山匪却来了。”
她都晕过去了,哪里知道事情原委,全靠瞎编。
总不能告诉姜同甫,自己找的是土匪,更不可能告诉姜同甫的是,她还中了姜挽云的迷药。
姜同甫一脸怀疑看着她。
花姨娘顿时急了,“老爷,是真的,埋伏在林子里的人都被山匪杀了。妾身见土匪过来的时候便想带着大小姐逃走,可大小姐到底是深闺女子,跑得肯定没有妾身快。”
“妾身和小茹为了保护大小姐,不得不下马车吸引山匪。”
她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却没有引得姜同甫动容。
花姨娘不甘问道:“大小姐她们到驿站了吗?”
姜同甫一脸不信任看着她,无奈开口,“云儿也刚到不久。”
花姨娘震惊不已。
姜挽云怎么可能比她还要早到驿站。
难不成,先前遇见的那辆马车真的是姜府的,那赶着的人,是姜挽云?
“马车可有被抢?”她脸色有些难看,不死心问道。
“云儿说东西都被抢走了,不过,怪异的是,马匹和车厢还在。”姜同甫很是不悦,觉得她们一个两个都当自己是傻子哄骗。
骗人也不编得合理些,一人说自己从土匪手里逃之夭夭,另一人说土匪抢劫却不抢马匹。
一时间,姜同甫都分不清是土匪蠢还是他蠢。
偏偏两人说得信誓旦旦,丝毫不顾他的死活。
花姨娘不知道姜同甫心里在暗骂自己,她此刻心里暗恨,好啊,姜挽云明明都见到她走在路上,却当做没有看见,反而还加速赶着马车冲过去。
既然如此,那便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老爷,那大小姐岂不是被山匪给玷污......”
她身怀武功都险些着了山匪的道,姜挽云和红袖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肯定敌不过张大胆带着的那些人。
虽然她吩咐张大胆不要动姜挽云,但这不代表他手底下的人不会动她。
姜挽云竟然比她还要先逃脱,怎么能不让她吃惊......
花姨娘怨恨想着,却听见姜同甫不悦斥责,“事关云儿清白,莫要胡言!”
他还指望让姜挽云代替雪儿嫁给镇南王,不论如何也不能让人知道姜挽云失了身。
姜同甫心想,虽然事情与他预计的不同,但好歹也算是成功拦下了人。
他疑惑问道:“小茹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
“小茹,小茹她......我们被一个土匪追上,她为了保护我,与土匪同归于尽了。”
她胆战心惊讲述着小茹与土匪同归于尽的画面,期盼着姜同甫能够安慰自己。
可花姨娘怎么也不会想到,姜同甫闻言后第一反应是打量着她,见她除了有些狼狈外,再无异样,顿时放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