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云在翻看花名册时发现,知道芷月死因的人,除了那些还有利用价值的,其他全部被灭口。
平日与芷月有交集的人还有六个妇人,其中四个是二十多年前便入绮香楼,自然不可能是花菱。
另外两个,都符合花菱入楼的时间。
一个在后厨做苦力,另一个一开始也是做洒扫的活计,直到去年进入望闻阁。
后厨做苦力的妇人三年前便死了,而且上面并没有记载她脸上是否有疤痕,年龄与花菱也对不上。
望闻阁的妇人脸上也没有疤痕,记载的年龄比花菱大一天,但是奇怪的是,她在两日前被人带走,却没有写被何人带走!
可偏偏上面写了,绮香楼的人,非死不能出。
姜挽云突然想到,孟淑涵说花想被她卖去绮香楼!
她连忙翻看最近几日被卖入绮香楼的人,完全没有花想的记录。
孟淑涵做事虽然不靠谱,但是应该不至于连这个都办不好。
姜挽云想到花想是长公主府的人,再加上这些册子里没有长公主府任何消息,她判断绮香楼也是长公主打听消息之地。
如果望闻阁的妇人是花菱,那她定是被是花想认出来后带走了!
两日前,她还在农庄,终究还是晚来了一步。
可如今花想不见踪影,她要去哪里寻?
为了保险起见,姜挽云还是和红袖一起将同年进入绮香楼的人员挨个查了个遍,最终基本确定,花菱确实是被带走了。
“小姐,花想如今都被老爷抛弃了,为何还要带走花菱?”
红袖实在是不理解,若说从前花想是为了替姜同甫打听消息,可从她被卖入青楼那一刻起,便不可能再回姜府,姜同甫也不可能接受她。
她何必劳神费力替姜同甫打探。
难不成真是为了爱?
姜挽云不是花想肚里的蛔虫,自然也不知道花想的目的。
也许,花想也想找云蔷的孩子?
“去小院!”她想不明白的,只能问花容和云庭。
她做回男儿身装扮,恢复妆容,又将身上的衣裳重新穿在那两名丫鬟身上,和红袖离开绮香楼。
几乎是姜挽云刚离开,绮香楼便大乱。
望闻阁的东西无缘无故被盗,绮香楼所有人都有嫌疑,楼内人人自危。
被盗的东西数量庞大,若非家贼,不可能有机会拿走。
可惜绮香楼是一座闻名于京的青楼,平日接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根本无法关门搜查。
长公主得知消息后勃然大怒,尤其是在今晨听闻有人顺着密道进入府内后,更是担心有人顺藤摸瓜找来,会破坏她的大计。
接连书信几封,快马加鞭送出京城,谁也不知道这些信会送往哪里。
“花想在何处?”她语气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愤怒。
“殿下,花想今晨便已离开,前往山寨去了。”不得不说,花想这次算命大,要是再走慢一些,恐怕已经被长公主下令杖杀。
从前花想可是十分谨慎,如今竟然被人跟踪到老巢,将长公主直接暴露。
养鹰的人,一朝被鹰啄了。
这让长公主如何不气。
“废物!让她寻个藏宝图,竟十多年没有消息。”办事不力也就罢了,竟然还把自己玩脱了。
她得知花想被孟淑涵卖进绮香楼时,简直气得想要将人直接杀死。
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被卖到自己的地盘。
也不知该说她是幸运还是蠢。
“奴婢听说云蔷的婢女花菱竟一直藏匿在望闻阁,此次若非花想被卖入绮香阁,恐怕还查不出她的下落。”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长公主更是火大。
要找的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藏了十几年,说出去谁能接受?
“让她尽快问出藏宝图的下落,若是再问不出来,便送她下去与她旧主团聚。”她现在为了藏宝图可谓是‘病急乱投医’,连云蔷的侍女都不放过。
“本宫听闻赵承延去了小倌?”长公主微拧着眉,好奇问道。
从前只觉赵承延风流,现在倒是对这个外甥刮目相看,干什么不成,偏偏喜欢男子,断送自己前程。
“奴婢正要向殿下禀报此事。”
“昨日花想杀了林庆,同时丞相府和二皇子府被烧,种种巧合以至于让京兆尹的人怀疑到夺天寨头上。”
“可查出何人所为?”花想可没有这个本事,否则她杀的就不是林庆而是杀二皇子了。
桃香遗憾摇头,“那人行踪诡秘,将丞相府和二皇子府尽数搬空却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实在是匪夷所思。”
“而且奴婢还打听到姜府也曾有同样的遭遇,姜家大小姐和二小姐的院落也被尽数搬空,贼人搬空之后也是放火烧了个干净。”
长公主思绪纷飞,嘴里呢喃道:“姜同甫与孟相都是二皇子一党,而且今日京中又有传言姜同甫与孟淑涵谋害发妻,显然是不毁掉姜家不罢休。你去查查五皇子以及郝家近日的动静。”
“殿下怀疑是五皇子派人做的?”
长公主心里急得不行,但是面上却是半分不显,“陛下的身体越发不中用了,但却迟迟未传位于太子,恐生变数。他们此时与我们一样,同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而且自霍沉遇拿到那些密信后本宫便一直寝食难安,说不准霍家早已联合五皇子,要打本宫与太子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先将二皇子拉下马,接着便是我们了。”
“记住,此事必须是五皇子所为。”
京城这滩水,搅得越浑,越好摸鱼。
二皇子算是废了,但还有一个五皇子虎视眈眈。
其母乃是当朝贵妃,受尽陛下宠爱,连带着郝家如今也野心勃勃,不容小觑。
至于三皇子?一个宫女所生的孩子,无贤无德又不受皇帝重视,根本掀不起风浪。
“奴婢明白。”
长公主想到诸事繁多,不禁有些烦闷。
若是陛下此时驾崩就好了,太子便可顺势继位,到那时......
只是近日陛下似乎对太子颇有不满,大有一副要废储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