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遂没有抵抗唐恣的动作,反而伸出手搂住少年。
唐恣被这情况弄蒙了,手也不自觉放开。
“好,不走。”楚遂将人按进自己怀中,“你愿意留下来陪我,我很开心。”
是第一次这样被人坚定的选择。
下属自是不必说,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不过是因利相聚罢了。
更别提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冷血的父亲,以及那个,记忆中因为自己对她争宠毫无帮助便对亲生子不管不顾又自杀身亡的女人……
到头来,活了二十多年,居然真的会有一个不是因为那些外物,还坚定选择自己的人。
楚遂再一次清晰的知道,他绝不可能对怀中的少年放手了……
“我们一起走不就好了?”唐恣不明白楚遂为什么就这样听从安排,“被关起来又怎么样?腿长在你身上,这周围虽然有守卫,但应该没人打得过你才是。”
“不可。”
“为何?”唐恣下意识发问,又想到人类中应当是以皇帝为尊,是皇帝要将楚遂关起来,所以他不敢走吗?
这样想着,唐恣也就问出来,“是因为皇帝,所以你不想走吗?”
楚遂摇头又点头。
唐恣疑惑更深,被楚遂的反应整迷糊了,“到底是不是啊?”
楚遂并没有回答唐恣的问题,只是低笑出声。
是也不是。
楚遂想,唐恣是自由的,宛若飞鸟,天地之大,任他翱翔——如果楚遂没有将唐恣带回京城,没有进入某些人的视线,本该如此。
可唐恣现在已经被盯上了,楚遂当然知道唐恣很厉害,这人间的律法,凡人的力量,又怎么能困住他?
可人,又不止有人的力量。
身居高位,怪力乱神之事也逃不过他的耳朵,他知道,那并非人心灵的寄托。
也许唐恣并不惧怕,也许害怕的只有他楚遂,但他还是将唐恣送走,希望他走的远远的,希望这世间所有的危险,都和他无关。
唐恣看着楚遂低笑不语的样子,突然开口,“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楚遂挑眉,眉眼中透露出的意思分明是反问:什么?
唐恣后退一步,从楚遂的坏账退出,详装思考,“嗯——”
“像我以前见过的,财主家的傻儿子!”
“好啊你!”楚遂假装生气,伸手要抓少年,唐恣早就料到,一个闪身避开楚遂伸来的手,“抓不到!”
“我是财主家的傻儿子,你是什么?”玩闹似的抓了几下没抓到少年,楚遂开玩笑似的开口,“舍不得傻儿子,连夜跑回来的新嫁娘?”
玩笑话中带来多少试探,只有楚遂自己知道。
“我才不是呢!”唐恣气鼓鼓的反驳,“别以为我不知道,新嫁娘是说女孩子的!”
楚遂的心脏因为前一句话而像是被人捏住一样,又因为后一句话回春。
过犹不及的道理,楚遂还是知道的,他没在新嫁娘的事情上多做纠缠,而是将话转了回去,“总之,你想留下来,我听你的,但是其他的事,你听我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