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秋爽斋后,陈浪还没来得及喝口茶,苏方正便带着个武夫模样的人回来了。
见到陈浪后,苏方正便介绍道:“这位是万通镖行的二当家,吴越,吴镖头。”
眼前是一位三十五六岁的汉子,中等身材,浑身肌肉虬结,一张饱经风霜的国字脸,一看就是常年在外讨生活的人。
陈浪客气道:“原来是吴镖头,在下陈浪,久仰久仰。”
吴越一抱拳,道:“见过陈公子!”
三人落座后,苏方正便道:“东家,我和吴镖头昨晚商量了一夜,一致认为,东家接手万通,再好不过了。”
吴越道:“在下说话不喜欢绕弯子,陈公子要收万通,就先开个价吧。”
陈浪道:“吴镖头真是快人快语,那,八百两如何?”
吴越听到后,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喜色,缓缓抱起拳头道:“陈公子爽快人,那我就替万通做主,以后万通就是陈公子的了!”
苏方正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站了起来,认真道:“如此的话,那这事就算定了?”
陈浪也站了起来,笑道:“定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连陈浪也觉得有点快,随后他又让李莹从库房里拿了一百两银子做定金,并和吴越约定,三天后到府衙去办交割手续。
吴越欣然同意。
陈浪和苏方正将吴越送走,回来后,苏方正便对陈浪道:“东家,我与吴镖头昨日商量过了,六百两绰绰有余,东家这次多出了两百两银子那。”
陈浪双手一背,笑道:“无妨,就当给兄弟们买酒的钱了。”
苏方正认真道:“那我要替万通的兄弟们,大当家,二当家,谢过东家了!”
说着还给陈浪作了个揖。
陈浪拍了拍苏方正的肩膀,道:“嗯,去忙吧,以后还有很多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
搞定了万通后,陈浪心里一阵轻松,他现在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在这方面耗来耗去,能拿钱换时间最好,免得夜长梦多。
...
秋爽斋的床铺陈浪睡了好几天才睡习惯,因为床板太硬,多铺了一层褥子才勉强好了些。
不过这一起床就能从富有古老艺术感的窗格向外,看到白墙黑瓦树影婆娑的一方天地,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次日一早。
见陈浪出了后院,李莹便把早早准备好的热腾腾的早餐端到了书房里。
陈浪用了早餐,李莹见他衣冠有些不整,又细心的给他整理了一下。
一双白嫩柔软的小手上上下下一番折腾,让本来以为自己定力不错的陈浪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十五岁的年纪在原时空可能刚刚上高中,现在却成了自己的丫鬟,一个可以被自己管着的,可以呼来喝去的一米五多点的小萝莉。
万恶的封建社会。
几天下来,李莹已经从一开始的拘束和狐疑变的自然了许多。
眼神中也有了信任的神色。
看来不再把自己当成坏叔叔了。
整理好衣冠之后,李莹略带羞涩的退下去整理餐桌,陈浪定了定神,往屋外走去。
前院的工匠们还在完善宅院,他们天还没亮就叮叮当当的敲打起来,还真是勤快。
王厚才已经在前厅等着了。
见到王厚才后,陈浪忙道:“差点忘了,要见县令的话,得早些出发。”
王厚才道:“时候尚早,现在出发也不迟。”
随后二人带了礼品,叫了左猛,上了船,直奔仁和县衙而去。
半个多时辰,才来到李教谕家。
李教谕的门丁说老爷去上课去了,便引着几人往县学而去。
又走了半小时,才到了学堂。
学堂里倒是传来稀稀落落的读书声。
不一会,李教谕便走了出来,见到陈浪几人后,忙道:“哎呀,我这老东西真是不中用,昨日竟然大醉出丑,耽误先生的事情,咳,咳,真是不该。”
陈浪笑道:“哈哈哈,无妨,无妨,李教谕乃性情中人。”
王厚才道:“李叔,我等前来,没耽误您传道授业吧?”
李教谕忙道:“没事,没事,哎,现在也没几个学生了好敷衍的了。二位要见赵令是吧,走,走,老朽这就陪你们过去。”
陈浪道:“如此,谢李教谕了!”
于是李教谕便引几人往县衙而去。
四人不一会便到了县衙大门外,进去走了几十步便是仪门,大抵是主持礼仪的地方,不常打开。
只有如迎接贵宾,新官上任,祭祀典礼等喜庆时节,才会打开此门供人出入。
仪门之内便是大堂了,是电视上常见的县官升堂的地方。
县衙大堂左侧是钱粮库,由县丞负责,右侧是武备库,由典史负责。
这些知识陈浪之前都恶补过,大致了解。
再往里走便是县太爷的家了。
也有一道门,为宅门,有个门丁看守着。
由于李教谕是常客,通报过后,门丁并未阻拦,便把三人放了进去。
进门之后首先看到的是三间堂屋,这里是县令的“办公场所”,也叫二堂,再往里才是县令真正居住的地方。
门丁通报之后,李教谕便带着陈浪和王厚才往花厅而去。
不一会,来到赵县令家的花厅,陈浪发现,这花厅可要比县学里的学堂气派多了。
公家的地方荒废,官家的私邸却是富丽堂皇,这恐怕就是明王朝没落的一个缩影了。
客厅内,赵县令穿着一身考究的葛布便服,正坐在自家宽大的红木椅上。
这县老爷不到五十岁,头发只是略有花白,精神非常好,红光满面。
他看到李方璞后,脸色便沉了下来,心想这老东西昨天刚被我轰回去,今天又来作什么妖。
还带了两个后辈,奇怪的很,便没好气直言道:“老李,你又有什么事?”
哪知李教谕一改往日的苦大仇深的嘴脸,居然有些义正辞严的道:“下官连日来对明府多有打扰,实在惭愧,不过近日运河上居然有贼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船,致使商船损失上千银两,下官觉得这是对我府衙的极大藐视,还请明府明察!”
赵弘亮听说有人劫船,只皱了皱眉,运河上发生劫船的案子,不算稀罕,一年总会有那么几次。
不过这老小子今日不来罗唣学堂经费的事,怎么突然关心起运河上的事来。
八成是眼前的两个年轻人的事了,这老东西,净给我添麻烦。
他眼光有些冷漠的看向陈浪和王厚才,发现二人带了不少礼品,脸上表情立刻松了很多。
陈浪拱手施礼,郑重道:“晚生见过赵大人,晚生运货的船,前日在运河上,被贼人强抢了去,一船的货物价值上千银子,那可都是晚生的身家性命,还请赵大人为晚生做主!”
说着陈浪把状纸拿了出来,上前呈给了赵弘亮。
赵弘亮伸手接过来,大略看了一遍,皱眉嘟囔了一句:“近来匪盗委实猖狂了些......”又看向陈浪道:“本令已经知晓,不日就会办理。你们做买卖,走南闯北的,以后还得多加小心才是。”
陈浪道;“大人说的是!”
李教谕道:“明府多多费心!”
赵弘亮脸一板,没有搭理他,转而对仆人道:“去给几位客人斟茶!”
斟茶往往就是送客的意思。
陈浪明显不想就这么不疼不痒的来一次,他借机把一样礼物拿了过来,拆了包装,捧到了赵县令面前。
赵县令早看见陈浪手中拿着的东西,见制作十分精美巧妙,已然有些惊艳,待看到包装盒中的一套漂亮的玻璃茶具时,更是惊的合不拢嘴。
玻璃器皿他也是见过的,但这么漂亮透明的则完全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