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没事的对吧,你肯定没事的......我求求你,求你别睡,你说的什么我都答应好不好......”
【好感度90%。】
纪阮就像飘落下的枯叶似的。
在空中摇摇欲坠,最终往下坠。
却没有想象中的冰冷,而是落到了温暖的胸膛间。
好疼。
疼的纪阮额头尽是冷汗。
他张着嘴,急促地呼吸着。
耳畔只有傅砚辞低沉急躁的吼声。
可他的眼皮太沉重了,意识不受控制地开始回归混沌。
“我......睡一下......就一下......”
说完。
他就靠在傅砚辞的胸前,缓缓合上了眼。
任由嘴角的血迹缓缓流下。
男人瘫坐在地上。
一直重复着那句不要睡。
忽然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沾满了鲜血的手抱住了他的脸颊,语气急促地说着,
“我知道。”
“阮阮,你不是来找宋濯的么,我知道他在哪儿!”
“你别睡,我带你去找他。”
“他就在梧桐路的别墅地下室里,你不是想救他吗?你别睡,你不睡我就放了他......”
最后缥缈的声音钻进了纪阮的耳畔。
就彻底没了意识。
而不远处的中年男人半跪在地板上,刚刚拿刀的左手被子弹打穿,无力地垂落着。
他见状。
右手提着刀,就要再次被砍向眼前的傅砚辞。
“砰!”
又一颗子弹打来。
“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右手也被打穿。
整个人疼得蜷缩在地板上。
下一秒。
“哐啷。”
刀落地。
已经抵达现场的警官将故意行凶的中年男人押走了。
而紧随而来的。
是不知道谁呼叫的救护车。
他满手是血。
抱着纪阮不肯撒手。
硬生生抱着他上了救护车。
车门关上,顿时一片昏暗,只有头顶微弱的灯光亮着。
傅砚辞看着他苍白的脸颊。
这一刻世界都仿佛静止了,他的耳畔只有嗡鸣声。
听不进去任何。
那股从骨骼灵魂深处透出的恍惚和绝望,就像是忽然海啸翻涌,吞没了他所剩不多的理智。
之前所有故作的矜持、疏离。
现在都被抛之脑后。
他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比他的自责愧疚还要重要的多。
可傅砚辞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心底就像是空了一块。
被硬生生剜下,疼痛难忍。
这个傻子。
为什么要给他挡刀?
明明他是个强迫犯,对他做了那种十恶不赦的事情。
还有傅屿白。
绑架他的朋友,囚禁他的自由。
他们明明都是坏到极致的人。
纪阮明明应该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
傻子......
想着。
傅砚辞逐渐有些哽咽。
无数话语就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在纪阮闭上眼的那一刻。
呼吸脉搏跟着停滞的时候,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爱纪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视线就被他吸引到移不开。
尤其是傅屿白利用自己的愧疚要挟。
要他把纪阮还给他的时候。
那时候他很想反抗。
可纪阮说选傅屿白,他没有留下的理由。
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暧昧。
甚至听到纪阮对着傅屿白说要他出现的时候。
他潜意识都止不住开心。
可条件就是不允许他见纪阮。
好吧,他承认,今天一直很郁闷。
直到纪阮主动找上来的时候,他很想问问他还生气吗,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现在傅砚辞后悔了。
早知道。
他就该好好抱着他说自己有多想他。
纪阮是傻子。
他也一样。
救护车的轰鸣声响彻整条街道。
很快。
车门打开。
外面的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只有灯火通明的灯光照亮了脚下的路。
头一次。
感觉医院的路这么漫长。
傅砚辞看着纪阮被推进了手术室。
眼巴巴地坐在墙边的蓝色胶椅上,他拒绝了护士想要检查上药的请求,直愣愣地坐在原地。
片刻后,
满是消毒水气味的走廊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陆青小跑着到手术室门前时,就看见浑身是血的男人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
脸色白的吓人。
旁边的护士也不敢轻易靠近。
他顿时明白了。
一把拉起椅子上的男人,语气压抑着什么。
“傅砚辞,跟护士去擦药。”
他语气不见平时的嘻嘻哈哈。
竟然格外的严肃。
傅砚辞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正要挣脱开继续坐下等他的阮阮。
“别任性了,你想让纪阮醒来时就看到你这副惨状吗?”
“你这样会吓到他的。”
“跟护士去包扎,再来等他。”
陆青看着他肩膀上的伤痕还在冒着血,忍不住皱了皱眉。
话音落下。
傅砚辞才有了些反应。
他抬眸看了看还亮着灯的手术室。
抿了抿唇。
对。
他不能吓到阮阮。
想着。
他站起身跟着护士去处理了。
很快,警官也到来。
陆青熟练地掏出手机,将通话录音全部交了上去。
今晚他本来正在跟家里人吃饭。
就接到了纪阮的电话。
按下接听键才知道他们遇到了危险,第一时间报警,叫了救护车。
通话录音里都是那个张老板歇斯底里的话。
来龙去脉都交代的很清楚。
很快。
没几天。
中年男人因为涉嫌故意杀人、非法开办地下拍卖等等多项罪名并罚,被执以死刑。
一周后。
纪阮醒来时已经是大半夜。
他回想着昏倒之前的场景,隐隐想起傅砚辞说的话。
他说,宋濯被关在了梧桐路别墅地下室里。
所以。
那天从他这离开之后,宋濯就一直被关着。
外面的月色有些清冷,渗过半透的蓝色窗帘隐隐落在地板上。
周围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纪阮刚动了动手指。
身旁的男人就瞬间惊醒。
只是他的目光乖巧又悲伤,脸上没什么戾气。
一看就是傅屿白。
纪阮忽然想到了什么,不满地蹙了蹙眉。
“他呢?”
简短的两个字,让傅屿白眉眼间顿时升起一股失落。
他温凉的指尖轻轻握住了纪阮更为冰凉的手。
说话熟练了很多。
“他伤害阮阮。”
“不许他出来。”
只是说出的话却不怎么中听。
纪阮轻轻挣脱了出来,苍白的薄唇轻启,
“小白,他是你哥哥,你不能这样对他。”
“可他伤害阮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