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只听得一声响亮而又充满不屑意味的冷哼声骤然响起,这声音来自于祁承瑾之口。一时间,原本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祁承瑾。
周易只见他面色一沉,义正言辞地道:“不知宁亲王殿下发出此等声音究竟是何用意?微臣方才所言所语,无一不是为了我北昭之利益着想!”说着,他还特意朝着上方的景佑帝恭敬地拱了拱手,表示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
然而,面对周易这番质问,祁承瑾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甚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来:“哟呵,周大人您可真是会扣帽子呀!本王不过就是轻轻哼了一声而已,怎么到您嘴里就成了别有深意啦?难不成您觉得本王这一声‘切’就能动摇得了您那所谓的利于北昭的说辞吗?再者说了,本王啥也没说,倒是您先急不可耐地冲着本王发难来了,莫不是您看本王不顺眼,存心想要针对本王不成?”
说到此处,祁承瑾故意顿了一顿,然后话锋一转,接着道:“对了,本王可是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儿哦。听闻周大人您昨儿个颠儿颠儿地带着您家那个混不吝的儿子,拎着一大堆厚礼跑去了孟大人府上。结果呢?嘿,孟大人根本不领情,直接将你们父子俩给扫地出门啦!哈哈哈哈哈……”
祁承瑾此言一出,整个朝堂顿时陷入一阵哗然之中。而礼部尚书孟书年更是脸色大变:昨日自家女儿哭哭啼啼跑回家时的模样,说是被周易他家那不成器的儿子当街调戏,若不是府中的下人拼死相护,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想到这里,孟书年不禁怒从心头起,狠狠的瞪了周易一眼。
哼!谁稀罕他那些个破铜烂铁般的玩意儿?居然还妄图息事宁人,想娶他女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只见孟书年二话不说,“扑通”一声便直直地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皇上啊,您可要为微臣作主啊!”刹那间,泪水如决堤之洪般汹涌而出,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早已是老泪纵横,看上去好不凄惨。
一直以来,景佑帝都对这位孟书年没什么太深的印象,只知道此人平日里向来低调行事,毫无半点存在感可言。唯有当事情牵涉到礼部之时,他才会突然冒出来。
此刻,见孟书年如此失态,景佑帝不禁来了兴致,饶有兴趣地开口问道:“孟爱卿,究竟是受了何等天大的委屈,竟让你这般不顾形象?朕自会为你作主。”
孟书年一听这话,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赶忙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那磕头之声震耳欲聋,就连一旁站着的祁承瑾都忍不住暗暗咂舌,甚至感觉自己的额头也隐隐作痛起来。
紧接着,孟书年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启禀皇上,昨日小女与丫鬟一同前往都城的首饰店挑选首饰。岂料,那周易家的混账小子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一眼瞧见我家小女后,竟然色胆包天地上前肆意调戏。若不是随行的小丫鬟忠心护主,拼死抵抗,只怕小女已然惨遭其毒手了。然而更过分的是,那周易昨儿个居然还大摇大摆地上门来,口出狂言说非要迎娶小女不可。皇上啊,求您一定要为老臣作主啊!”
周易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慌乱不已,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竟也不由自主地直直跪了下去。只见他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冷汗涔涔而下,惶恐地说道:“皇上!昨日微臣真的是诚心诚意地想要向孟大人以及孟大人爱女赔礼道歉地!微臣深知自家那个不成器的混账儿子有辱孟小姐的清誉,所以一心想着要承担起这个责任来。哪曾想到会被孟大人误解,二话不说便将微臣给轰了出来了!”
“啧啧啧……”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咂嘴声传来。原来是祁承瑾再次发出了这阵声响。
紧接着,祁承瑾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冷笑着说道:“皇叔,这整个都城之中,谁人不知周大人家的那位公子究竟是怎样一个货色?整日里流连于那些烟花柳巷之地,沉迷酒色不能自拔。谁晓得他身上到底有没有染上什么不干不净的病症呢?更别提什么品行操守之类的东西了,皇叔这周大人颇有些不要脸。”
又转过身“周大人您不去好好寻思寻思该如何管教教训一下自家那不孝之子,反倒异想天开,如那癞蛤蟆一般妄想吃天鹅肉,居然还妄图迎娶孟大人的掌上明珠,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让人笑掉大牙啊!”
听到宁亲王帮他说话,孟书年也不管祁承瑾是出于什么目的,反正最后都是帮他,他借着祁承瑾的话又开始“皇上,老臣就这么一个孩子,是老臣无能连自己地孩子都护不住,让他们受人欺辱,老臣愧对孟家先祖。”
景佑帝心中乐开了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他实在想不明白那个臭小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但一想到周易和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好心情瞬间被破坏得一干二净,只觉得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只见景佑帝板着脸,冷冷地看向下方跪着的周易,沉声问道:“周大人,事已至此,你难道还有什么想要辩解的吗?”此刻,他那张原本还算俊朗的面容因为愤怒而变得阴沉无比,仿佛能滴出水来。
周易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深知自己如今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无功。于是,他咬了咬牙,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皇……皇上,都是微臣的错!是微臣教子无方,才酿成今日之祸,请皇上责罚!”说完,便将头深深地埋在了双臂之间,不敢抬头直视皇帝的目光。
景佑帝冷哼一声,对于周易的认错态度似乎并不满意。他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那好,既然周爱卿已知罪,那朕便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从即日起,你回家好好反思怎么管教儿子,这几个月不必再来上朝了,同时罚俸半年。至于何时能够回来上朝,那就看孟爱卿什么时候消气了。若再有下次,可就不是这般简单的惩罚了,周爱卿,你可明白了?”说到最后三个字时,景佑帝特意加重了语气,眼神如利剑般直直地射向周易。
“臣遵旨!遵旨!”周易连忙又磕了两个响头,然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地向后退去,直到站定在一旁。而另一边的孟书年见此情形,也赶忙跪地谢恩,随后同样小心翼翼地退到了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