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在地的米红豆脑子有点儿晕。
先前还觉得先洗澡就先洗澡,还能少块肉不成。结果倒好,肉是一块没少,全都被别人看了!
和纪珺心对视一眼,脑袋如同被榔头敲了一记,又狠狠摔了一跤的米红豆,依稀还能找着点儿理智。虽然摔在地上,身上疼痛不已,米红豆还是坚强地第一时间用手里的毛巾往身上的关键部位盖。
很久以前,米红豆在网上一个笑话。是说,如果你光溜溜在澡堂洗澡的时候,澡堂突然着火了,你为了求生只能光溜溜地跑出去,手里仅有一块两个巴掌大小的毛巾。澡堂外都是人,那么请问你这样奔跑出去后,毛巾只有一块,请问你是遮住胸前呢?还是遮住下面呢?答案是……傻不傻,你不会遮住脸啊!
此时,米红豆的手里也只有一块毛巾,她是应该盖住哪里呢?
米红豆摔下来的时候,正好是侧卧,祸不单行地面朝着玻璃门,也就是正面向着纪珺心。条件反射地,米红豆迅速用毛巾遮住了胸,而后抬头,只见纪珺心的目光似乎正投注在自己腹部的位置,于是米红豆机智地把毛巾往下扯了扯。幸好米红豆用来擦身的毛巾,要比笑话里两个巴掌大小的毛巾,大了许多。这般扯一扯,下面堪堪遮住隐秘之处,上面虽因为毛巾不够长,袒露了大半雪白的酥胸,但是好歹,关键的两点,还是挡住了的。米红豆紧紧地抱着毛巾,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如果这是一个开放式的脑筋急转弯。
米红豆的毛巾应该遮住哪里呢?
正确的答案应该是,在地上滚一滚,背对纪珺心,那一条毛巾,不就只需要遮住一处了么。
当然,米红豆这会儿别说脑筋急转弯,就连脑筋都快没了。
从摔倒,到米红豆用毛巾把自己挡好,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等米红豆遮挡好才觉得不对,自己是不是太刻意了?正常朋友间,一个在浴室光溜溜摔倒了,正常的反应……不该是遮挡吧?或者应该是……求助?还是自己利索地爬起来?在这种状态下,完全不想和纪珺心互动好么!动都不想动,只想要地面裂个洞自己直接沉下去好么!
米红豆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纪珺心,结果眼前一花,纪珺心竟是就这么迅速地走了。
好吧,虽然自己也觉得这种情况非常尴尬,但是纪珺心就这么围观了一下,最后半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就走了,米红豆还是有些伤心的啊。
不过纪珺心走了,似乎大部分的尴尬也被纪珺心一起带走了,米红豆倒是稍微缓过来了些。
只是,无论是那一点儿伤心,还是稍稍缓解了的尴尬,都不过只持续了三四秒的时间。
因为……米红豆刚从躺着,变成跪着,还没爬起来呢,面前的浴室玻璃拉门就哗啦一声,被人打开了。
说好的走了呢!跪在地上的米红豆抬头看了一眼似乎也有些脸红的纪珺心,只能把毛巾紧紧地抱在胸前,还没忘了用另一只手不断地把毛巾的下摆往下扯扯……避免下面走光。
浴室玻璃门进去,只是整个洗手间的空间,里面还有隔出来的淋浴房。洗澡的水汽,一般都被隔在淋浴房里,而后被排风扇排出去,浴室其他地方基本上不会受洗澡水汽的影响。正因为如此,刚才帘子掉下来,纪珺心站在浴室外,将米红豆的身体,看了个清清楚楚,连水汽造成的朦胧都没有。
随着哗啦啦奇怪声音跑来的纪珺心,奇怪的声音和迅速的移动,让她的心跳变得有些快。而在看到玻璃门里那个未着寸缕的少女时,本就跳得有些快的心脏,竟如同被擂鼓重击。
纪珺心仓促奔来的看到的第一眼,是少女雪白莹润的肌肤,如玉石一般,浑然一体毫无瑕疵。未干的长发被发圈凌乱着扎起,有几缕还散落在外,晃悠悠地停在了少女的肩头。纪珺心似乎可以看见,有水珠从少女的发梢缓缓滴落,滑过肩膀,一路往下。
一路往下……
性感精致的锁骨,被衣服包裹着看不出来,脱去衣物后却十分有料的胸、部,粉色的两点清晰可见娇小可爱,让人忍不住想知道它们被滋润之后,是否能呈现更娇艳的姿态。纪珺心的目光几乎就想停驻在这里,不再移动。
真是可惜……按物理学的原则来讲,水珠只能慢慢地往低处去,那饱满浑圆的地方,它是去不了了。
不过没关系。低处自有妙处……
少女单腿站在地上,另一只腿抬起,小腿搁在立于地上那条腿的膝盖处,双腿仿佛交叠成了一个阿拉伯数字‘4’。而正因为这样的姿势,‘4’的顶端处微微敞开着……虽然从纪珺心的角度,除了那小小的草丛,并不能看到更多。可是却忍不住去想,那敞开的小径后面,是怎样诱人的风景。
那水珠,从米红豆的肩头落下,不能润泽那柔嫩的两点,但是……应该有机会靠近这处的隐秘吧。纪珺心如此想着,竟有些嫉妒那小小的水珠,可以如此肆意地,在那人的身上游走。若自己是那滴水珠,定然会落于那低谷,不过在那之前,总还是要去高处闯上一闯,才甘心啊。
自纪珺心赶来,看到帘子落下后,玻璃门后面正面对自己站着的米红豆,整个人就出于一种十分飘忽的状态。准确地说,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更别提去想此时自己的想法是对还是错。
有一种东西,叫做本能,纪珺心领教了。什么叫做快要不能承受的迅速沉重的心跳,纪珺心也感受到了。
两人打了个照面,无论各自心里在想些什么,都是顷刻之间的事情。几乎是在视线对视的那一刻,米红豆就受惊过度,摔在了地上,十分狼狈。
哦,这十分狼狈,说的是米红豆的感觉。对于纪珺心而言,才不是什么狼狈呢。
俯视,是一种能让人得到自信的姿态,像是得到了某一方面的权利,又像是捕猎时的心情。
米红豆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用来固定头发的发圈本就绑得松垮,一下子就被甩了出去。未干的长发披散了下来,湿漉漉地落于身体之上。
无助,无力,无可抵抗的姿态,比起刚才站立时的不可冒犯,现在的米红豆看起来,真是一副可任人摆布的柔软模样。
米红豆摔下来的那一刻,纪珺心差点就拉开浴室门冲进去了。
可是……她迟了一步。
米红豆摔倒在地,以那般任人宰割的姿态。
若说,刚才纪珺心只是想做一颗水珠,在米红豆身上滚一滚,就已经可以满足,要是能滚遍全身,就是幸福。那么这一刻,纪珺心居高临下地看着米红豆,竟有一种想要覆身而上,永远居高临下,永远留住米红豆这一刻模样的冲动。想要以人类的姿态,以自己真正的身份,去触摸她,想要自己的双手,去经过刚才臆想的道路,用自己的唇去探索,每一分还未对自己敞开的隐秘。
纪珺心晃了晃头,想要把自己脑海中突然出现,都已经吓到自己了的那些念头给晃出去。米红豆在自己眼前摔倒了,自己不去扶,不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在这里想的都是什么啊!是不是要疯!
就在纪珺心用最大的意志力,快要把那些奇怪的念想驱赶出脑海之际,地上的米红豆,动了。
米红豆紧紧张张地,抖开了手上的小毛巾,啪地一下子,盖在了胸前。
纪珺心眼睁睁地看着,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米红豆这还能想着遮挡一下,应该是没摔出什么大事儿。第二反应是怎么就不让看了!
一处被遮住了,纪珺心的目光不受控制又理所应当地挪去了另一处。
于是米红豆的手拉着毛巾,慢慢地把另一处也盖住了。
在此时的纪珺心眼中,那般娇弱倒地的米红豆,就像是自己的猎物一般,自是对米红豆将风景全都挡住有些不满。
可很快,这种不满就散去了。
米红豆的小毛巾,不够大,不够长。这会儿顾上不顾下,顾下不顾上,若是想两头兼顾,就真是十分紧张了。
上边的两处粉色,是被毛巾挡住了,可同时那大片雪白姣好的浑圆,却是被挤出一道沟来,看着……又是另一番诱人。
下面是堪堪被遮住了,可那是米红豆用手扯紧了毛巾,利用毛巾仅有的那一点儿弹性,才能勉强挡住的。想要维持住,米红豆还得不断地对毛巾施力。
说来,也是米红豆慌张时未曾注意,又或者她完全想不到这么几秒钟的时间,纪珺心能想到那么邪性的地方去。
在纪珺心看来……地上略蜷缩着的少女左手压住上面的毛巾,右手手背向上,四指内扣住毛巾以作遮挡。因为毛巾要往回弹,于是少女不得不不断往下拉一拉毛巾,从纪珺心的视角看来……宛若少女自己的指节,在毛巾遮掩下的部分……来回进出一般。
当然纪珺心知道不是……然而,此时少女全身再不是之前站立时的雪白无暇,而是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神色慌张又有些紧张,配上少女手上不断的动作……纪珺心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地响,至于什么沉重频繁快要成为负荷的心跳早就都停跳了。
纪珺心被此时眼前米红豆引人误解的模样都快弄得神魂颠倒,她意识到,之前的想的什么触摸,探索,恐怕还远远不够。她想要对……米红豆做这样的事情。非常,非常想要把米红豆的右手拉开,换成自己的!
头脑一片晕沉,呼吸满是灼热,纪珺心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烧起来,连视线都开始因为这样的蕴热变得有些模糊,明明口中没有水,喉头却还是不自觉地做出了吞咽的动作。
该死的和谐章节!纪珺心将自己的想法全都推诿到了之前看过的百合文和谐章节上。
不,不能让这种异常肆无忌惮地发展下去!
眼前的景色这般美好,引人沉沦,纪珺心残存的理智,却逼迫她离开,快些离开。
理智赢了。
纪珺心慌不择路,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了客厅。
茶几上,有半杯水,应该是前一天晚上的。
纪珺心拿起杯子,一口灌了下去。
冰凉的水,携着寒冬的凉意,从喉间冲了下去,直抵腹中。纪珺心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结冰了,冻得都有些疼。
不过,冰水的效果是明显的。身体先一步降温,而后是脑袋,被热到模糊的双眼也恢复了清明。
纪珺心努力不去想之前看到的种种画面。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自己得赶紧回去扶米红豆起来!
试问,有哪对好朋友,一个当面摔了一跤,另一个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的?这不是明显有鬼么!
虽然之前纪珺心对米红豆的身体产生了无限的遐想。但是对于找回理智的她而言,怎样做一个正常的好朋友才是正经事啊!
跑走,灌水,随手提了客厅台子上的医药箱,又跑回来。纪珺心一气呵成,脑筋也动得飞快。一会儿就说自己是怕她摔伤,第一反应是去找医药箱回来好了。虽然有些牵强,但是总比没得解释强。纪珺心迅速地想好了解释,没想到,在她回来时,会看到米红豆正好跪在地上。
跪姿,臣服,侍奉……
纪珺心静静地站着,看着自己的面前……
少女头发披散,身无片缕,惶恐不安地跪在自己的面前,微粉的肌肤,在自己的视线下慢慢地变得更粉,然后更红。
上次拍接生戏的时候,米红豆也是这样吧,在需要探进被子查看状况的时候……也是这样跪在床上,然后靠近自己,触碰到自己的吧……然后被她碰到的自己,就有了那样的感觉。
那种禁忌的,难忍的,无法抵挡的,甚至还带着不可言说的欢愉……的感觉,就是她,用这样的姿势,带给自己的吗?
是呢……这样的姿势,上次自己没有机会看到。如果是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装扮,不对,这样什么都没有的装扮,别说被触碰,就是自己此刻这般看着她这个模样,似乎都有了些别样的感觉呢。那熟悉的,自己不敢也不认为还能再次得到的感觉。
纪珺心脑袋里那根摇摇欲坠的,叫理智的弦,嘣地一下,断了。
想要触碰米红豆,每一分每一寸,想自己的手拥有那毛巾下忙碌进出的忙碌,也想要被这般跪着的米红豆靠近,触碰到自己,再一次触及上次那未尽的感觉……
难以忍耐那想要靠近的灼热,纪珺心未经细想,刷地一下打开了浴室的玻璃门。
浴室里的热和浴室外的冷,瞬间完成了交互。
还跪在地板上的米红豆没忍住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被突然而至的冷空气冻的,还是被纪珺心给吓的。
站在浴室外的纪珺心只觉着身上的灼热更甚,不知道是被扑面而来的温暖给热的,还是被米红豆身上沐浴露或是洗发水的味道给迷的。
“我……拿了药箱……你有没有伤到哪儿?”门开了,纪珺心踏进去了半只脚,然后不动了。她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看米红豆的时候是个什么眼神,也许像是狼看到兔子时看猎物的眼神,也许是三四月份的小母猫的眼神?好吧,都不是什么好比喻……纪珺心艰难地控制着自己不要表现得太奇怪,然而开口的声音却还是难掩的嘶哑。
幸好,米红豆似乎并没有察觉这些异样。
“没事没事……”纪珺心都要进来了,米红豆哪里还能再去考虑什么姿势起来比较优雅,要是等纪珺心来扶自己估计就要烧起来了!幸好从跪变站动作幅度也不大,米红豆捂着毛巾麻利地爬了起来。
“嗯……”纪珺心心不在焉地应着,眼睛一点儿都没错过米红豆爬起来时,毛巾微动时不经意露出的些许风景。
说来,纪珺心也是艰难。心里一个声音,代表着她长期受到的非礼勿视的教育,斥责着她这会儿趁米红豆不知她心思对她毫无防备,大吃豆腐的举动。另一个声音,则比较单调,满满的都是,再看一会儿,再看一会儿就好……
两个声音的争执相持不下,纪珺心依从了本能。
“那个……”米红豆想着,就算是好朋友,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爬起来了,她是不是也该回避一下,让自己洗个澡,再不济,回避一下,让自己换个衣服啊?纪珺心没动,自己要是提醒她一下,也是好朋友的正常行为吧?
米红豆一边害羞,一边还要考虑怎样才是一个好朋友在此时应该有的言行举止,如此麻烦,在按本能行事的纪珺心面前,不免就落了下乘。简单来说,就是慢了一步。
就在米红豆努力组织着友善又能劝退纪珺心的语言时,纪珺心的另一只脚也跨进了浴室,并且毫不停顿地直接走到了米红豆的面前。
气势这个东西是什么?对于此刻的米红豆而言,就是衣服!没有衣服的自己,在纪珺心走过来的时候,完全想要逃走好么!要不是这个动作实在太不符合好朋友的立场,米红豆早就窜飞了。
“你肩膀上这个,是怎么弄的?”纪珺心走得近了,才发现,米红豆左边的肩膀上,有一道横着的两个指节长的疤痕,颜色已经比较淡了,近看应该是一道陈年旧伤。
纪珺心的问题,实在是问到了一个不大好的回忆。米红豆先前还觉得两人间气氛尴尬,这会儿尴尬全散了,就剩淡淡的怅然了。
“是小时候……不小心弄的。”米红豆还记得自己当时和纪珺心说米钰弄伤的是她的手,这会儿被发现了伤疤,也不大好改口了,只能含糊带过。
纪珺心认真看着米红豆的眼睛,后者在对视了几秒之后,把目光挪去了别处。
“哼。”纪珺心轻声地哼了一下,暗道小骗子。
于是米红豆的目光,又躲躲闪闪地挪了回来,“很……难看吗?”
始终……是有些在意的。去游泳不能穿没袖子的泳装,平时夏天也不能穿会露出肩膀的衣服。虽然这道伤疤从来错不在自己,但是伤疤却在自己的身上,而自己也确实不知该如何跟别人去解释其中的复杂。或者,女孩毕竟爱美,始终也有些介意这些瑕疵。
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就更介意自己的不完美,会让对方不喜欢了。
“当然不难看。”纪珺心笑,而后目光若有所思地在那道伤疤上打了个转,“我有个办法,能让它更好看一些,你想知道吗?”
不知道为什么,米红豆突然觉得纪珺心此时的笑容,带着点儿魅惑。见了鬼了,未着寸缕的自己对纪珺心完全没魅力也就算了,自己看衣服整整齐齐穿好的纪珺心,居然会觉得被魅惑了,是个什么鬼!
“你想知道吗?”纪珺心的声音有些沙哑,再次问了一遍。
米红豆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两人本就站得挺近了,得了米红豆的应允,纪珺心又往前走了一步,这样两人之间,也就隔着一罐可乐的距离了。
米红豆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干,要不然在这种实在有些紧张的情况下,还能用可乐罐来打比方。
纪珺心的指尖,在米红豆的左肩上轻轻摸了一下。
米红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左肩膀,连自己刚才不自觉颤抖了一下都没感觉到。
然后,纪珺心浅弯着眉眼,突然凑近了米红豆的右肩,一口咬了下去。
米红豆的大脑瞬间当机。
不知过了多久,纪珺心抬起了头,然后慢慢退后了半步。
此时两人,隔着三罐可乐的距离了。
“你……”米红豆嘴唇微动,简直没有办法说出话来。
纪珺心看了一眼米红豆右肩上新出炉的印记,又看了一眼她没抓稳往下滑了许多的毛巾上方,已经露出来了的一处粉色,舔了舔嘴唇,正色道:“难道你不知道,对称就是美吗?”
对!称!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