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这场忽起的风波，自己这方已经占据了有利的位置，乔如柏松快了不少。也就是乔如柏和杨涟漪这样的太护犊子，这种明显可以压过的谣言，换做别家说不定还乐得吵吵热度之后再来反转。
不过怎么都好，这件小事情在乔如柏看来就算是过去了。至于幕后什么的，自然是让下面的人慢慢去查就好。乔如柏的注意力，多半还在之前的万南集团身上。
从一进公司撞着那个男人开始到现在，乔如柏手上的电话就没停过。这会儿刚放下不一会儿的手机还在发烫，就又响了起来。
数字号码，不是需要存入的熟人，只是看着又有点儿眼熟。乔如柏想了想，还是接了。
“乔总……您不是逗我呢吧，那金大口是姜凌凌的产业，您事先没和我说啊！听说董氏的老板可是很稀罕这个干女儿啊！”扑面而来的哀嚎，声音有些陌生，不过内容倒是还能让乔如柏接得上。
“拿钱办事，谁的产业重要吗？”乔如柏接过杨涟漪递来的咖啡，浅浅抿了一口，多糖多奶，棒棒的！
提到钱，电话那头的哀嚎好歹停顿了一下，而后从哀嚎变成了哀怨，“你只说我发完长微博会有几个明星转发打打我的脸，数量不会多。可是你既没说会请到谢视帝那种级别的，也没说我说的那个土了吧唧的小饭馆是姜凌凌的，乔总你这样有些坑我啊……我就一个娱乐八卦小微博号，招惹这么多人的粉我吃不住啊！”
所以说，事情不好好问清楚，光被钱迷了眼，就随随便便答应来演反派戏就是傻啊。
乔如柏之前为了把网上反面的声音汇总一下，所以才请了个收钱出料流的娱乐八卦大v做了个资料整合的反面人物，方便谢视帝他们转发打脸一次性到位。现在钱货两清，按乔如柏的个性，听对面嚎几声已经是给面子了，现在完全可以打个哈哈说再见了。
不过这会儿，温度恰好的咖啡暖乎乎地喝进肚子里，乔如柏嘴里甜甜的还带着点儿奶香正舒服着呢，也就心情好了多回了两句，“行了，发都发了。回头我遇上姜凌凌那边儿的帮你解释一句。你要实在介意，回头就再发一条自己打自己脸的，反正这事儿你也常干。”
“诶，行吧……”娱乐大v号苦瓜般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我们这行，还真不想得罪姜凌凌那样有背景嘴还快的……那先谢谢乔总帮我解释了哈。”
乔如柏想想姜凌凌直播时的表现，觉得这人这句话说得还真挺真心的。
相互拉扯了几句，眼见着快挂了，乔如柏才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让他帮着看看是谁在搞浑这潭水想要黑米红豆。
对方自然是应了。不过乔如柏虽然是提了一嘴，但是却没有抱太大希望。就之前，乔如柏也发动了不少资源，都没看出是哪拨的人，这会儿也就是顺便一提，哪有穹宇动用大部分资源找不出的事儿，一个拿钱办事儿的娱乐号就能找出来了呢。
不过，乔如柏更没想到的是，这猫有猫路鼠有鼠道，这事儿的眉目，最终还真是娱乐号给找出来的。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金大口被众多明星推上前台，关于黑米红豆厨艺的事儿，粉丝们终于开始夺回了上风。眼见着网上的形势已经逆转，乔如柏却依旧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事情来得快，赢得也容易，没什么智商，也看不懂对方出这么多钱请这么多水军来这么一波是要得到个什么结果。总觉得忙了半天就三个字……“神经病”。关键是，心里老不得劲儿，总觉得这神经病还没完。
不过不管有完没完，对方藏头露尾神秘得很，乔如柏一方面不放弃打探，另一方面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给伸出友谊之手的诸位明星发了简短的感谢短信，乔如柏抖抖手，一抬头就看到杨涟漪站在自己身后俯着身子围观得津津有味。
“群发短信，有什么好看的。”乔如柏坦荡荡地把手机放到了桌上，晃了晃咖啡杯，把剩着的一点儿底给喝了，完了把杯子往上一递，“再来一杯。”
“切，真把我当你秘书了啊？”杨涟漪轻哼一声，斜了乔如柏一眼，却还是一把接过了杯子。
上一世怎么没见她这么嘴硬心软的有趣样儿呢……乔如柏摸摸手机，自己这只蝴蝶不会把这场风扇得太大了吧。只是看着点儿不同味道的杨涟漪倒也罢了，要是把十年后的事儿扇提前了……可有的麻烦了。
“想什么呢？”杨涟漪放下杯子，顺手敲了敲乔如柏手上的手机，“刚才是发短信谢谢人家帮手啊？”
“是啊。你不是一直看着么。”乔如柏说着，端起杯子，瞅了一眼，没喝，“这什么啊？咖啡呢？”
“蜂蜜柚子茶。你刚喝了咖啡，又喝，不怕上火啊。”杨涟漪不太高兴地把自己砸到了乔如柏对面的椅子上，“帮忙的人都发了吗？有没有漏了的？”
漏了的？乔如柏只当是杨涟漪看出漏了，拿起手机又翻了两遍，“没漏啊。漏谁了？”
温水冲的蜂蜜柚子茶，甜而微酸，柠檬香十足，喝起来很是爽口，倒显得之前喝下的那杯咖啡有些腻了。
“真没漏？我呢？”杨涟漪搭起二郎腿，歪在椅子上，纤纤玉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尖。
“咳……咳咳咳……”正在喝蜂蜜柚子茶的乔如柏呛了一大口，连她自己都分不太清楚是因为杨涟漪说出的话，还是她此时那有些诱人的姿态。
“擦擦……”杨涟漪抽了一把纸巾糊到了乔如柏的脸上。
好不容易顺过气又差点被闷死的乔如柏，愤愤然把脸从纸巾堆里刨了出来，“你作为米红豆的经纪人，萌馆的老板，还要我来谢谢你？”
“可是我提供了很多美食图啊！好几个明星光吃东西不拍图，差评！”杨涟漪理直气壮脸。
居然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不抓重点！
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那岂不是还要去谢谢姜凌凌。要不是前段时间，枢店进一个新剧组她就送一顿免费菜，还弄了不少适合不同状态艺人的营养餐免费推广，还提供什么24小时特供服务，金大口的名气也不能这么快在枢店立起来。那些帮手转微博的艺人，可都是尝过真菜的，要不她们可不敢这么浑进去。”打电话打得嗓子都快冒烟的乔如柏咕嘟咕嘟把杯子里的蜂蜜柚子茶喝干，“说起来我们还真得感谢姜凌凌，要不然这事儿还没这么容易掰扯清楚。”
“倒也是，谢视帝也是董元年提起来的，要不我们都不知道金大口居然已经征服谢视帝的胃了。”杨涟漪懒懒地窝回椅子上，“反正这回欠他们父女不少人情了，还好不用我们还。”
乔如柏赞同地点头，看向直播屏幕，嘿嘿一笑，“就是苦了米红豆了。”
不过，提起董元年，乔如柏又想起了，早晨拿到万南资料之后上来和董元年打的那通电话。
同为江城地产方面的巨头，万南那边的事情，董元年的确知道一些。
与白手起家的董元年不同，万年的老板柯明朗属于半道杀出来的。十多年前江城地产业恰逢风险与利益并存的最高点，许多人进入这个市场，然后败走，也有许多人从这个市场里挖到了不少金。董元年属于好好努力，认真挖金，逐步扩张稳打稳扎型的。而柯明朗，听说并不是江城土著，就在那个许多人败走的时刻出现在这个市场里，大规模地收购了多家地产公司，以雷霆之势迅速整合资源，很快直接以一个巨型公司的姿态步入正规。无论是当时收购时的眼光独到，还是收购时的手段层出，又或者是整合时大刀阔斧毫无人情只论利益，都足以让当时业内人士非常震惊。
然而，让当时地产业更为震惊的是，在搞完那一整套收购合并之后，步入正轨的万南集团并没有做更多动作，只是逐步稳健发展着，这十多年来，一直如此。就好像，他们走的一直是人性化的可持续路线，最初的冷血不择手段从未存在过一般。而万南话事人柯明朗，则从一开始就很少出现在人前。许多人都说他是因为身有残疾，所以不喜欢见人。不论真假，反正柯明朗深居简出，就连狗仔队都难以拍到这是真的。
不过说起来，一个单身的老男人，就算再有钱，长期不出席活动，连绯闻也没有，就算拍到了也没什么新闻价值就是了。
反正董元年总结下来，万南话事人柯明朗这个人，这些年一直很低调，低调到大家都快只知道万南有个残疾人老板，连他叫什么都快忘了。但是，董元年可是当年那场收购厮杀里存活下来的人。董氏发展到现在，不管暗处如何，至少明面上，和万南可以算是旗鼓相当。就这种状态，董元年都不愿意和万南有太大的冲突。所以他给乔如柏最友情的忠告是，“离那个神经病远一点。”
好么，早晨撞到个上一世的杀手不说，结果杀手的老板还可能是个神经病……
与这些事情相比，扇起黑米红豆大水军的那个神经病，真是有些不足挂齿了呢。
可是，这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跟神经病这种东西掰扯不开了呢！乔如柏也很是心累啊……
说曹操，曹操就来。
想到董元年，董元年的短信就到了。
【你要的资料，已发邮箱。】发件人，董元年。
乔如柏看了一眼直播，里面正放到一行人开始往村外走，估计是新一天的小组对抗任务要开始了。于是开了旁边的另一台电脑收董元年的邮件。
之前万南留在前台的资料里留有可供联系的名片，乔如柏把名片拍给董元年看了，不过董元年在邮件里表示，董氏和万南合作不多，名片里的这个人，他们没有接触过。同时，董元年的邮件还附上了一些万南曾经举办过的公开型活动以及少量和董氏有合作时的照片。能标注出姓名的，董元年都让人给标出来了。乔如柏细细看过去，这些照片上，都没有今天早晨自己撞到的那个人。
看来，只能等私家侦探那里的消息了……
乔如柏关掉邮箱，回头看向直播屏幕。只见屏幕里，米红豆和纪珺心两人正一边走着，一边低头絮絮叨叨地算着等小组对抗赛结束，多烙几个小饼子去刷npc……
有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件幸事。
只可惜，之前乔如柏是以为上一世米红豆死后，自己也被杀了，很可能是来自乔家内部的争斗或者是针对穹宇的谋杀，所以重生之后并没有对米红豆说太多。而现在……如果上一世的事情真和万南有关，也许乔如柏一开始，就已经想错了。
希望，两只蝴蝶扇出的风，不要刮到我们自己才好啊……乔如柏目光渐深。
“来，多喝点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去搞了一杯蜂蜜柚子茶的杨涟漪把杯子放到了乔如柏的手边。
喝了一大口甜水，看着眼前活生生还带着点儿媚气儿的人，乔如柏刚才因为担忧跳得飞快的小心脏平稳了一些。
“说起来，哪里来的蜂蜜柚子茶？”乔如柏看了看杯子里的水，有些迷茫，“我不记得你最近有带这个过来啊？”
杨涟漪挑眉，“你小冰箱里自带的啊，还剩大半罐，不是你平时喝的么？”
自重生以后就没喝过蜂蜜柚子茶的乔如柏有些懵，所以十年前是什么时候买的蜂蜜柚子茶来着？
杨涟漪飞快地跑远。
听着杨涟漪打开小冰箱的声音，乔如柏突然觉得肚子有点疼……
乔如柏勉强回头，果然……杨涟漪站在小冰箱旁，抱着一个玻璃罐子，一脸歉意地对自己笑了笑。
这可真是一个……美好的早上啊！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