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路上都有张麒麟的血,疯狂的野鼠和蚰蜒没有刚才那么疯狂。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本身属于植物类,张麒麟的血对尸参并没有震慑作用,它依旧不管不顾地挥舞着触须,一边把蚰蜒和野鼠胡乱拍开,一边紧追不舍。
跑在最后面的黑眼镜抽空回头看了一眼,笑着对凌越说:“小阿越,你看它都对着我们流口水了。”
凌越一掌拍飞从旁边石壁上扑过来的几只大猫似的野鼠,抽空回了一句:“你要割肉喂它一口吗?”
黑眼镜颇为遗憾地表示:“瞎子不信佛。”
听见他们俩对话的张麒麟表示很无语。
这是什么很重要的话吗?必须现在说?
凌越就知道,张麒麟是全世界最好用的人工导航!
在张麒麟指了一个位置后,凌越毫不犹豫地运气一掌拍出。
那一块的岩层瞬间破出个大洞,露出了外面新鲜的空气!
凌越侧身让张麒麟先上去,一来让他打个头阵,确定一下外面的情况。
二来让他先出去,能让他用最快的速度确认好接下来他们要跑的方向。
三人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张麒麟毫不犹豫地攀着岩石爬了上去,凌越紧随其后,黑眼镜最后一个。
他刚一跳出来,凌越就拉了他一把,尸参的触须卷了个空。
洞口里不断涌出野鼠、蚰蜒,以及尸参的触须。
不用多久,这个洞就会被它们扒开,撑大。
“它们会跑出百眼窟吗?”凌越没有松开黑眼镜的手,直接带着他跑。
张麒麟刚回了一个“不会”,腰间就是一紧,而后就发现自己’飞“起来了。
低头一看,才发现是凌越直接带着他们俩踩着轻功跑路。
黑眼镜还在一边抱怨:“小阿越怎么不搂瞎子的腰了?瞎子的腰不好抱吗?”
要不是时机不对,凌越都想把他丢下去。
只能在落地借力的瞬间,说了一句:“再说一个字,点你哑穴。”
涌到喉咙的俏皮话立刻咽回去,黑眼镜乖乖闭嘴。
不知道他们身上沾染的地气到底是什么东西,上了地面后,几乎整个百眼窟的动物都被惊动了。
也是这时候,凌越反而庆幸自己没有嫌麻烦,第一时间带着两人甩轻功跑路。
黑眼镜看见一只兔子也夹杂在追他们的动物里,虽然兔子很快就被蚰蜒顺口叼在嘴里边吃边追他们,但还是惊讶到一时没憋住,“连兔子都想啃我们一口!”
还真成唐僧肉了?
张麒麟眉头微皱,显然也在观察。
进来的时候,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凌越用半小时不到,就带着两人抵达了百眼窟边沿。
似乎百眼窟和外界存在着一条看不见的分界线,三人站在百眼窟外,转头看去,就发现那群追逐他们的动物仿佛瞬间失去了目标,恢复了意识。
蚰蜒开始对着野鼠就是一顿大吃特吃,野鼠群瞬间乱作一团,其他动物也是或捕食或逃窜。
形成的浪潮很快就散了开来,转眼间就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黑眼镜低头看脚,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蠢蠢欲动。
凌越看了看他,视线扫到他背上,又默默绕到了张麒麟的另一边,看着百眼窟。
眼前的百眼窟,仿佛已经成为了一个牢笼。
过了一会儿,凌越忽然问张麒麟:“百眼窟的范围,就是地宫范围吗?”
张麒麟收回视线,扭头垂眸看她,微微颔首。
凌越便忍不住由衷感慨:“你们张家人真厉害。”
要是她的世界也有张家人,能抓回去几个,或者策反几个就好了。
张麒麟耳朵有点痒,转头看向已经抬脚走回百眼窟范围,双手叉腰杵那儿四处张望的黑眼镜:“瞎,走了。”
黑眼镜想试试能不能再引几只兔子回来,结果什么都没有。
仿佛他们踏出百眼窟范围的瞬间,他们身上的那种引得所有动物疯狂的气味就立刻消失了。
听到张麒麟的招呼,黑眼镜塌了下左肩,没骨头似的往凌越那边靠:“小阿越,饿不饿?想不想吃烤肉?”
在他靠过去之前,凌越就加快了步伐,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不饿,不想,我去找门德!”
黑眼镜一愣,然后哭笑不得,小跑着追上去想要解释:“小阿越你是不是怕鬼啊?瞎子骗你的,瞎子背后没有鬼!”
结果凌越跑得更快了,到最后甚至直接踩着轻功跑。
黑眼镜无奈叉腰。
想了想,黑眼镜只能向张麒麟求助:“哑巴,你帮瞎子解释解释呗。”
一样的话,黑眼镜深知自己说,和哑巴说,在凌越那里效果完全不一样。
突然有点后悔自己表现得太不正经了。
但转念一想,也不对啊。
如果凌越觉得他说话一向不靠谱,怎么他一说自己背后有鬼,凌越就相信了呢?
想到这里,黑眼镜都要气笑了。
合着她是好的不信,坏的全信是吧?!
如果凌越在这里,准得回他一个肯定的点头。
毕竟某些坏事,属于宁可信其有的范畴。
凌越在约定好的地方没有看见门德,不过发现了他给他们留下的记号。
张麒麟走过来,看见那有烧焦痕迹的纸条,说了两个字:“焚风。”
凌越听梁弯说他们进沙漠的时候,就遇到过能把丝巾直接烧毁的焚风,所以知道这是一种自然现象。
但百眼窟这里出现的焚风,不得不让人在意。
纸条是门德发现吞噬生命的”妖龙“后,临时仓促间写下压在石头下面的。
并没有标注时间。
但从马粪和凌乱的脚印,凌越可以推测应该是白天的中午前后。
稍微一回忆,那时候她和黑眼镜应该还在墓葬区甬道石窟间,慢慢跟在巡逻地盘的影子后面。
凌越自然把怀疑的视线投向张麒麟。
张麒麟略微思索,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地气涌动。”
那时候,是他在石梯上无意中唤醒了张家先祖意识的时间。
张麒麟忽然想起好长时间没有动静的另一个自己,尝试着去感应他。
对方很冷淡的给了一点微不可察的回应。
意思很明显:没事莫挨我。
张麒麟也不管他的态度有多消极懈怠,毕竟换成现在的他以意识的方式,跑去十年后的自己身上。
他肯定也是这种态度。
毕竟虽然都是自己,但该十年后的自己干的事,为什么要让他来干?
大概就是这么一种心态。
趁着他还在,张麒麟把这段时间堆的问题都问了出来。
不断补充内容的纸条早就不知道去哪了,还好上面的字都是特殊加密符号。
别说他丢纸条的地方不会有人,就算有人捡到了,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现在可以直接问,省了不少功夫。
然而张麒麟一口气问完了,闷油瓶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预感事情有些不妙的张麒麟:“?”
已经发现事情很不妙的闷油瓶:“……”
无邪和凌越什么关系?
闷油瓶:不知道。
凌越和瞎有仇?
闷油瓶:不知道。
凌越和解雨辰什么关系?
闷油瓶:不知道。
张麒麟无语,心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闷油瓶回:那你知道吗?
这话就问得很精准了。
张麒麟也沉默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确实是很难定义的一个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