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听说宫中又出了麝香这档子事,淑贵妃又带着菀嫔前来御前,臣妾统管六宫自然难辞其咎便过来了。”皇后柔声说道。
薛荔轻笑:“皇后娘娘好灵通的消息。”
皇后面色一僵,复又如花般笑开:“臣妾也是太过关心皇上,看到淑贵妃你们几个都到养心殿来了,怕打扰到皇上才来看看。”
薛荔歪头:“可是娘娘方才进来的时候就说起今日殿内有关麝香呢。”
“贵妃妹妹惯是会多想的。”她转移开话题看向一旁面色如墨的雍正:“皇上,臣妾还不知具体事情呢。”
“菀嫔说安常在送给她的祛疤膏药里头加了大量的麝香。”雍正右手不停地转动着手上缠绕的串珠。
果然如此,皇后的眼神凝固一瞬。
薛荔看着殿中站着的皇后:“方才菀嫔给臣妾介绍这位舒痕胶的时候,说了药中的配方,其中有一味白獭髓很是珍贵,连宫中都甚是少见。”
她微笑:“臣妾听说安常在家世普通,如何找得到连宫中都没有的白獭髓。”
“是,是嫔妾找内务府要的。”安常在声音抖得厉害。
“哦?那你说说看是哪天领的白獭髓。这些日子本宫一直在整理内务府的账本,你倒是说说看,我这里应该有记录。”薛荔好整以暇的看向安常在。
果不其然,她吞吞吐吐了好半天还没出声。
“安妹妹把药膏才送我小半年的时间,这么快就忘了是哪天取的了么?”菀嫔开口问道。
“二位妹妹别急,要让安常在好好想想才是。毕竟已经过去很久了。”皇后开口解围道,从袖子里拿出一方绣帕递给安常在。
“瞧安常在这样子,怕是吓坏了,头上都有冷汗了。快些擦擦,皇上面前莫要失了礼。”皇后柔声说道,任谁看了都觉得皇后真真是随时随刻把皇上放在心上。连皇上也是,他的面色也和缓了些许。
可安陵容不这么想,她拿着帕子的手不停颤抖着,仿佛这帕子重若千斤。
“安常在这是怎么了?快擦擦汗吧,瞧瞧这可怜见的。”皇后关切的看向安常在。
安常在抬头跟皇后对视一眼,下定了决心朝着雍正跪了下来:“嫔妾有罪,这事是嫔妾一人所为,是嫔妾嫉妒菀姐姐得皇上恩宠。才让嫉妒蒙了心向菀姐姐用了麝香。”
安常在眼眶一红,两行清泪缓缓而下:“嫔妾自知此事已罪无可恕,只求皇上放过嫔妾家人。”
“你这个毒妇!”雍正闻言重重的一掌拍在桌上,心中却松了一口气,一直笼罩在他心头的孩子是因为欢宜香才小产的念头此刻阴云散去。
“既如此,安常在便赐死以命去给朕跟菀嫔的孩子赎罪吧!”雍正干脆利落的下了决断。
安常在沉默的被苏培盛压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期盼着看向皇后,看到皇后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这才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既然菀嫔小产跟年妃无关,那就复位华妃吧。”雍正淡淡的说道。
皇后脸色一暗:“此事自然是好,可菀嫔妹妹当日确实是在翊坤宫结结实实的跪了一个时辰,菀嫔小产,华妃实在是难辞其咎。虽说是打听了姐姐当年的旧事,可年妃将此事散播开来,未尝不是给姐姐清清白白的名头抹黑。”
菀嫔面色一肃,看向雍正的目光有些晦涩:“皇上忘了,前些日子钦天监正使禀告的事情了吗?眼下皇后娘娘身子还好转没多久。现在就把娘娘接回来会不会再次冲撞到皇后呢?”
“那便作罢吧。先复了年妃的封号。等天象之言过去了就接她回宫。”雍正一锤定音。
回永寿宫的路上,薛荔跟菀嫔有一段同路,便一起走着。
“菀嫔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方才直到最后安陵容都没有给出白獭髓的来历。”薛荔温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