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段逸和柳灵儿在城外一间破庙里暂作歇息。然而,他们并无半点逃亡的庆幸,心头反而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
“灵儿,你说的瘟疫……”段逸眉头紧锁,吴公子的追杀固然可怕,但城中百姓的安危更让他担忧。
“嗯,”柳灵儿面色凝重,“我哥哥在信中说,秦都已经出现了大量感染者,病情发展迅速,太医院束手无策。”
“怎么会这样?”段逸心急如焚,他知道古代瘟疫的可怕,一旦控制不住,将会是人间炼狱。
“段大哥,我们必须回去!”柳灵儿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你有起死回生的医术,只有你能救他们!”
段逸重重地点了点头,医者仁心,他无法对这场灾难视而不见。
第二天清晨,段逸和柳灵儿回到城中,直奔郡守府。孙郡守对他们的到来颇为意外,但得知段逸是自荐来帮助控制疫情后,立刻摆出一副爱民如子的姿态,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段先生仁心仁术,本官深感敬佩!”孙郡守满脸堆笑,“此次疫情来势汹汹,还望先生能助本官一臂之力,拯救万民于水火!”
“郡守大人言重了,救死扶伤,医者本分。”段逸语气平静,但心中却对这位口蜜腹剑的郡守充满了警惕。
疫情刻不容缓,段逸立即投入到救治工作中。他根据经验判断,这次的瘟疫很可能是某种烈性传染病,必须尽快找到控制方法。他一边亲自诊治病人,一边向柳灵儿详细了解病人的症状和发病时间,试图从中找到规律。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段逸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他需要的许多药材都严重短缺,而且价格飞涨,这无疑给抗疫工作带来了极大的阻碍。
“灵儿,你去查一下,城里的药材供应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段逸眉头紧锁,他隐隐感觉到,这场瘟疫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是,段大哥。”柳灵儿领命而去,然而,当她来到城中最大的药材供应商——胡氏药行时,却发现……
柳灵儿来到胡氏药行,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哄闹声。她挤进人群,只见柜台上堆满了各种药材,却都贴着令人咋舌的高价。不少病人和家属围在那里,愤怒地与掌柜理论,却无济于事。
“掌柜的,你这些药材平时卖几文钱,现在竟然要几两银子,这不是趁火打劫吗?!”一个中年男子红着眼眶,指着柜台上的一包药材怒吼道。
“就是啊,我们都是穷苦百姓,哪里买得起这么贵的药?!”
“再这样下去,我们就算不被病魔夺走性命,也要被活活逼死了!”
众人纷纷附和,声讨之声不绝于耳。
胡掌柜却丝毫不为所动,他挺着肥胖的肚子,斜眼看着众人,冷笑道:“诸位有所不知,现在城里瘟疫肆虐,药材紧俏,价格自然水涨船高。我这也是没办法,进货价都贵了数倍,总不能让我赔本赚吆喝吧?”
“胡说!我看你就是囤积居奇,发灾难财!”柳灵儿走上前,指着胡掌柜的鼻子,厉声喝道,“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胡掌柜见柳灵儿衣着朴素,不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便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去去去,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柳灵儿却丝毫不惧,她环视四周,高声说道:“各位乡亲,你们有所不知,这位胡掌柜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抬高药价,是因为他和孙郡守勾结在一起,从中牟取暴利!”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胡掌柜脸色大变,指着柳灵儿怒吼道:“你这丫头休要胡说八道,污蔑朝廷命官,可是要杀……”
他话音未落,柳灵儿便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高高举起。
“我有证据!”
令牌在阳光下闪着幽冷的光芒,人群中顿时安静下来。
胡掌柜的目光落在令牌上,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与此同时,段逸焦急地等待着柳灵儿的归来。药材短缺的问题一日不决,疫情就一日无法控制,百姓的生命安全就无法得到保障。他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柳灵儿回来了,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段逸急切地问道。
柳灵儿点了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段逸。
听完柳灵儿的讲述,段逸心中怒火中烧,他万万没想到,在这场瘟疫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如此肮脏的交易!
“段大哥,我已经派人将证据送往京城,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柳灵儿安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想办法解决药材的问题。”
段逸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救治病人。
“灵儿,我们去城北!”段逸目光坚定地说道,“那里是疫情最严重的区域,我们必须在那里设立临时医馆,才能救治更多的人!”
柳灵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段逸身后,两人并肩走向那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区域……
城北,往日繁华的街道如今萧条冷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夹杂着一丝令人不安的死寂。随处可见神情麻木、步履蹒跚的病患,他们绝望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死亡的阴影正在逼近。
段逸和柳灵儿抵达城北后,来不及休息片刻,便立刻着手搭建临时医馆。他们征用了几间空置的民房,将自带的药材和工具搬了进去。柳灵儿指挥着几名从城南医馆带来的帮工,将房屋收拾干净,铺上草席,安置病患。段逸则顾不上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开始为病人诊治。
临时医馆很快便人满为患,求医的百姓络绎不绝。段逸耐心地为每一位病人诊脉问诊,根据病情开具药方。柳灵儿则像一只勤劳的蜜蜂,穿梭在病人之间,为他们送水、喂药、换洗沾满污秽的衣物。尽管两人都已疲惫不堪,但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他们知道,每一个病人的生命都维系在他们手中。
然而,疫情的蔓延速度远超他们的想象。尽管段逸已经尽其所能地救治病人,但每天仍有新的感染者出现,死亡的人数也在不断攀升。看着那一张张痛苦而绝望的面孔,段逸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知道,仅凭他们两人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止这场瘟疫的蔓延。
“段大哥,喝口水吧。”柳灵儿端着一碗清水走到段逸身边,心疼地看着他疲惫的神色,“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垮掉的。”
段逸接过水碗,却只是轻轻抿了一口,便又放回了桌上。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语气沉重地说道:“灵儿,疫情越来越严重了,我带来的药材已经所剩无几,这样下去,我们根本撑不了多久。”
柳灵儿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但她不愿在段逸面前表现出丝毫的担忧和绝望。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安慰道:“段大哥,你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邻城采购药材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段逸点了点头,他知道柳灵儿是在安慰他。邻城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能不能买到药材还是个未知数。
夜幕降临,城北的空气更加阴冷潮湿,绝望的气息在夜色中蔓延。段逸和柳灵儿仍在医馆里忙碌着,他们不敢休息,因为他们知道,还有无数病人等着他们去拯救。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一群人举着火把,气势汹汹地朝医馆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