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慕思欢的声音,慕文宇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妹妹就在屋外,方才还将这屋里的事给看全了去。
念及,他又是有些恼怒。怒目瞪着地上女子,眼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自己染上这污秽之事也就罢了,怎能叫欢儿也污了眼睛!
该死,这女子怎这般没脸没皮的,连名节都可不顾!
慕思欢见慕文宇久不应声,又是轻声问了一句。
“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慕文宇虽不想慕思欢掺和此事,却也是晓得她的脾气的。现下让她离去,她定是不依的。
慕文宇一阵无奈,只得放她进来。
“进来吧。”
慕思欢推门一入,便见了那抽泣不休的女子,心上的尴尬顿是化作了疑惑来。
“这是怎么了?”
两人刚刚才浓情了一番,哥哥怎一瞬就改了颜色,如此对待于人。
“我遭人下药了。”
慕文宇这么一说,慕思欢顿是明白过来了。细下一想,又是心惊胆颤了一番。
“哥哥怎的到此来的?”
“方才有个丫鬟,说你有事寻我,我便跟着她过来了。没想到我到此喝了杯清水解渴,便是燥热难耐,失了神智去。再之后,这奴婢便是入了屋来,引我犯下了这等糊涂之事。”
说起这段被骗的经历,慕文宇心头就很是发恨。没想到在自家府里,也能遇见这样的龌龊事来!
慕文宇现下仍觉得是这清扫丫鬟耍了心机,想飞上枝头,才做下了这等盘算来。
慕思欢听了他这番话,顿是将一切串联了起来,惊出了的一身凉意。
“哥哥莫要怪她了,如今米已成炊,总归是得给人家一个交代的。你是这院里的打扫丫鬟吧。你如今整好衣衫,将那床单收去清洗了,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几日之后,本小姐自会有个交代与你。今日之事,张扬出去对你没有丝毫益处,你是明白的吧。”
慕思欢把话都说得这般清醒了,是个不傻的都能体会到其中意思了。
“奴婢明白,奴婢不会乱说话的。”
“欢儿,你……”
慕文宇话还未及说完,便见慕思欢面色严肃的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听自己的。
他见慕思欢此般神色,只得强忍着一腔不愿,顺着她的话道:“罢了,你先下去吧。小姐说的,你记好便是。”
得到慕文宇的应承,那丫鬟顿时少了几分委屈,转悲为喜了来。
此番转变实在突然得很,她心里感激非常,就差对慕思欢磕上几个响头了。
待她将床单收拾走后,慕文宇才有些无奈的问到慕思欢。
“那般女子,欢儿何须同情于她呢。”
慕文宇虽是个好脾气的人,却也不代表他是可以任人拿捏的。
他第一次与人缠绵,没有风花雪月,而是在这种遭人算计的情况下。他心下自然恼恨得很,半点也容不得这个女子得逞。
这般心机女子,妄想着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他偏是要叫她求而不得的!
“哥哥怎不问问,我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听到慕思欢这一问,慕文宇尚还有些迟钝。
“难道不是偶然路过嘛?”
哎,她的傻哥哥呀。
若是偶然,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
“我是听说哥哥寻我,这才来的。”
慕思欢这番回答,当即让慕文宇反应过来了。
原不是那丫鬟心思不纯,是这府里有人使了天大的诡计呢!
到底是谁人这般心术不正,竟设计着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两人对望一眼,皆是看透了彼此眼底的后怕。
若不是慕思欢被齐祁耽误了功夫,再有这清扫丫鬟误打误撞的入了屋来。现下是个怎生场景,当真是不可想象的。
那幕后主使之人,不仅想的是坏人清誉,还打着让两人永世不得翻身的主意呢。竟想用乱伦这个法子,叫两人身败名裂去!
究竟是谁,心机这般可怕!
算起来,那无故纠缠的齐祁和这清扫院子的丫鬟便成了两人的救命恩人了。慕文宇若不给个交代与人,实在是说不过去的。可叫他白白担下这让他抗拒之事来,他又是心有不甘的。
“欢儿可还记得,是谁人请你过来的。”
“那请我过来的丫鬟,该是母亲院里的丫鬟。”
又是方氏!
慕文宇一听慕思欢这话,心头顿是火冒三丈了来。
方氏上次谋害欢儿,欢儿已是深明大义不做追究了。她怎的还这般不识趣,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谋害于人!
现下她还盘算着将自己拖拉下水,其间到底隐藏着什么居心!她膝下无儿,做下这样的谋算又有何意义?
“方氏她当真可恶得很!”
见慕文宇恨得牙痒痒的样子,慕思欢立是摇了摇头,否认了此事是方氏做的。
慕文宇不知道其中内情,慕思欢却是个明白的。
方氏自个儿的门前落雪都未及扫清,又怎会再有其他心思设计陷害于人呢。再说了,他们两人的身败名裂,于方氏有什么好处呢?
就算两人赴死,慕清德也定是会暗查一番,找到设计陷害两人的黑手的。
当一切的证据都指向方氏的时候,方氏便是再巧舌如簧,也是难以逃脱干系的。
有些事,太过叫人明白了,反倒惹人怀疑得很。
“哥哥觉得,此事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慕思欢这一问,顿是叫慕文宇冷静了些许,细下思考了来。
“你是说,此事跟姨娘有关?”
慕文宇也没指出姓名,不过现下府中姨娘只有一位,自然叫人知晓他说的是柳姨娘了。
慕思欢眨了眨眼,回应他后立是反问了一句。
“八九不离十。哥哥不觉得吗?”
确实。这事无论怎么想,柳姨娘都是最为受益之人。
当嫡子不能继承家业的时候,就算是为庶子,也是有资格继承家业的。
若是嫡子已废,再借机扳倒了主母方氏,柳姨娘母凭子贵,说不定还能填填主母的空缺。毕竟慕清徳膝下仅有两子,一子废了,自然也只有一个襁褓之儿能够担当重任。
而慕思欢一旦出事,能收回的财产都可抵得上整个慕府了。她手里的东西,于谁无疑都是一块香饽饽。遭人惦记也是正常。
至于慕府出现这种丑闻,若是自家人处理,尚能保存一些名声。若是走漏了风声,此时虽大有影响,十多年后便也无人再议了。
比起一辈子伏低做小,这受人诟病的人上人好像也没什么不能做的。
如此一箭三雕之计,当真是妙不可言得紧。
原本慕文宇还觉得柳姨娘不似那般心机深重之人。如今被慕思欢提醒一番,却是不得不慎重考虑起她的为人了。
柳姨娘这盘棋下得不可谓不大,在府里隐忍了这么久,才堪堪爆发了自己的野心来。幼子尚且年幼,她便开始为其扫除障碍了,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不是柳姨娘不能忍,而是她几次挑拨方氏与慕思欢撕破脸皮都未能成功。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她自然要趁着没人关注于她之时,一击即中,达成目的。
可惜的是,计划终究没能赶上变化。如此致命一击,竟被两人好运,堪堪躲了过去。
比起乱伦一说,慕文宇的白日风流,算得上是结果最好的了。
两人一番思虑,心头皆是蹿升起了一股庆幸之觉来。
“此事暂且不提,哥哥还是快些现身去招待宾客吧。日后行于府中,你我都得小心谨慎着才是。”
柳姨娘此番行事步步精益,他们怎么的追究不到柳姨娘的头上去。再说慕文宇白日荒淫,说出去也是不大好听的。
两人便是有了共识,吃下这个闷亏,将此事给隐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