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杂草被压得扁扁的,呈现出一个小小的人形凹陷。
无声地诉说着曾经在这里栖息过的人的孤单与凄凉。
几人到了之后,立马开始分工。
一月站在洞穴中央,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任务。
“三月四月张悦你们三个去周边捡多一些柴火,记得要挑干燥的哦,多收集一些,晚上好添柴火。
二月你帮我一起整理一下食材。”
四月一听挥舞着双手:“好,那待会儿我来告诉大姐怎么做才好吃,我可会做菜啦。”
一月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成,快去吧,不要走远了,注意安全。
这后山虽说我们也时常来,但也保不准会有啥危险,要是遇到啥事儿,就赶紧大声喊我们。”
她一边说着,一边关切地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叮嘱。
然后,一月便开始忙活起来。
她先是在洞穴口附近寻找着一个合适的位置来打造炉灶。
接着,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一趟又一趟地搬来了几块大石头。
经过一番努力,一个简单的炉灶便在她的巧手下打造完成了。
虽然看上去有些简陋,但却十分结实稳固。
等三月她们捡回柴火后,几人就开始生火做饭了。
由于没有锅子,所以只能用一块干净的平板石头来代替。
这块石头是一月之前就特意挑选好并清洗干净的。
水也是一月早就准备好的,她用一个小小的竹筒装着。
几人吭呲吭呲地干着活,有的在添柴加火,有的在准备食材,忙得不亦乐乎。
洞穴里不时传来他们的欢声笑语和柴火燃烧时发出的 “噼里啪啦” 的声响。
与此同时。
杨家村后山的路上。
一个 2 岁小女娃,穿着一身破旧且脏兮兮的小衣裳,迈着还不太稳的小步伐,朝着深山里跑去。
那小小的身影在这偌大的后山显得越发孤单和无助。
衣裳原本的颜色早已被污渍和尘土掩盖,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样。
她手里紧紧拽着一块破败不堪的布。
那布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花色,破破烂烂的上面还有很多缝缝补补的线路。
她要赶到天黑之前穿过幽静的山林回到洞穴。
不然晚上看不着路,就没地方睡觉了。
她眼神中透着一股懵懂与坚定。
虽然她还不太明白这世间的许多事情,但她知道现在的那个洞穴是她唯一的避风港。
是她晚上可以蜷缩着睡觉的地方。
她一边跑,一边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路。
在确认是否有人会跟着自己。
这会让杨家村的几个小孩围在一起,正站在村子与后山的交界处。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们的眼神中透着些许的恶意,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其中一个小孩,仰着头,看着身边被称作小明哥的男孩,问道。
“小明哥,我们要不要去跟上她?”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想要搞恶作剧的光芒。
小明微微抬起骄傲的头颅,那神情仿佛自己是这群小孩中的首领一般。
“不行,今日就算了吧,前几日官差来我家,我阿爷说让我们悠着点,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我们再去找她。”
但是他想了想,又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心里暗自琢磨着:要是现在就去惹那小女娃,万一真被官差发现了,阿爷肯定又要骂自己了。
还是先等等吧,等风头过了,再好好收拾她也不迟。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
但是他想了想,那小眼珠滴溜溜一转,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狡黠的坏笑。
冲着身边的几个小孩扬了扬下巴,趾高气昂地说道:
“你们再去叫几个人,记得拿上火折子。
咱们把她这几天住过的地方再烧一把火,让她今晚没有可以地方住!
看她还能往哪儿躲,只要走的在深入一点,老虎就可以吃了她!”
他边说边得意地晃着脑袋,仿佛已经看到那小女娃无家可归、惊慌失措的可怜模样。
眼神里满是恶意与得意。
随后几人立马来了精神,像是得到了什么有趣的游戏指令一般,撒腿就往村里跑去。
边跑还边大声呼喊着其他小伙伴的名字。
众人走后,杨明这才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袖子。
那原本应该长着手臂的地方如今只剩下空荡荡的袖管,在微风中轻轻晃荡着。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语气中带着一股浓浓的怨毒。
“死丫头,再让你多活几天,我就不信抓不到你!
之前都让你给跑了,下次抓到你定要把我经历过的都让你经历一遍!!”
自从杨招娣爹娘死后,杨招娣就没有地方住了。
这偌大的世界,对于一个年仅 2 岁的小女娃来说,瞬间变得无比冰冷和残酷。
这会儿杨招娣正拿着那块破布,一步一步地往深山里走。
她不害怕自己会被野兽吃掉。
或许是因为她还太小,还不懂得野兽的凶猛与可怕。
但她怕村里其他人会过来打她。
每次看到村里人的身影,她眼中就会流露出深深的恐惧,身体也会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手里的破布是她内心唯一的光芒,她紧紧地拽着它。
那是她与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系,是她在这无尽黑暗中唯一的温暖依靠。
也是她阿娘送给她的最后一份礼物。
她每天都在回忆那天的事情,虽然她现在还小,但她不想忘记自己的娘亲。
那一幕幕画面,如同电影般在她幼小的脑海里不断放映着。
依稀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但是那一天的阳光却显得无比冰冷。
也正是这一天,让原本就生活在暗处的她,直接坠入了深渊。
杨招娣一直不受爹爹宠爱,只能住在那又黑又冷的柴房里。
每天晚上,她都只能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瘦小的身体,在寒冷与孤独中入睡。
这天,一个妇人焦急地跑了进来,那是她的娘亲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