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卿静静地站在云璃的身后,目光复杂。云璃转过身,眉头一挑:“哼,你都拿回自己的剑了,还跟在我屁股后面干嘛!”
彦卿淡然回应:“我只是奉怀炎将军之命,与你并无瓜葛。”
云璃嘴角微扬,环顾四周:“这一趟出行真没白来。和朱明一比,罗浮真是热闹非凡啊。”
“可惜,论起剑艺,罗浮的剑士似乎还差了点火候……”
彦卿眉头微皱:“可你确实带走了我的剑……”
云璃双手抱胸,一脸得意:“哼,这叫什么话,我明明是凭本事‘拿’走的,说是抢也就罢了,你怎么能将我和那些小偷小摸之辈相提并论?”
彦卿语气坚定:“不告而取即为贼,我认为这句话并无不妥。”
云璃冷笑一声:“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这柄剑似乎有些畏惧它的真正主人。我倒要问问你,自诩惜剑如命,竟连自己掌中之剑如今是何状态都不认得。”
“我见这飞剑可怜,本想等会儿去做个养护。在那之前,除非你学会说‘请’、‘你好’、‘谢谢’、‘对不起’,我才会考虑把剑还给你。”
“现在就算了,在来之前我也听说过你的事。”云璃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彦卿买剑如流水,可珍藏的宝剑却从不拿来用,我都听见那些剑在低声哭泣了。”
彦卿闻言,眉头一挑,反驳道:“用来珍藏,怎么就不算使用了?我买宝剑是在为它们增加就业机会,而且剑匣做大了,宝剑们都有各自的工作去向。”
“反倒是你,用着还没锻造完成的未成年剑战斗,雇佣‘童工’可是要量刑的哦~”
云璃怒目而视:“你……!”
一气之下,云璃掏出一柄老铁剑胚:“信不信我这一柄剑胚,顶你一个库的飞剑!”
彦卿也不甘示弱,唤出数把飞剑,与之斗在了一起。
“这件事还是比比才知道!”
一旁悄悄跟着的星看着这一幕,一脸感叹:“年轻人真有活力啊,所以他们刚才到底在吵什么呢?”
星挠了挠头,忍不住为彦卿即将到来的苦难头皮发麻。就在她分身的片刻,少女已自顾自不知去向。
……
此时金人巷。
桂乃芬的怀里抱着虚弱不堪,面色苍白的李素裳哭的那叫个惨绝人寰!
她无助的哀嚎着。
“裳裳!你坚持住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呢!谁来帮我表演胸口碎大石呢!”
李素裳咳嗽了两声。
“别……别难过。”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仙舟,或重于……云璃。”
说完这句,便吱了一个气,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桂乃芬急忙摇晃着怀里的李素裳。
“裳裳!裳裳!你怎么样了?别吓我啊!”
“AUV……”
此时不知道哪算出来一个龙女大人。
“全身粉末性骨折?!是谁干的呢?”
龙女大人表示自己从未见过如此伤患严重的患者。
云璃咬着手指左看右看:“是,是……谛听!”
……
景元微笑着对怀炎说道:“方才彦卿出言无状,让您见笑了。这孩子还需要多多历练。”
怀炎摆了摆手,笑道:“哪里哪里,被云璃那丫头如此挤兑,就算是木人也有三分火气呢。你把弟子教得很好。呵呵,若换成我年轻的时候,只怕要当场翻脸一剑砍去。彦卿小朋友已经能为你分忧解难,反倒是云璃,始终是孩子心性,对剑以外的事一概不感兴趣。老朽此番带云璃来参加演武仪典,也是想让这孩子见见世面。”
此时,星找到了丹恒和三月七,三人正聚在一起聊天。
三月七看着丹恒,说道:“丹恒啊,我还以为仙舟的将军个个都跟景元一样呢。但这位怀炎将军,却这么…呃,这么瘦瘦小小,一副迎风就倒的模样。这个干巴巴的老爷爷,真的是帝弓天将吗?”
黄泉在一旁忍不住插话:“干巴巴的…老爷爷?那个三月小姐,不会用词的话其实不勉强的。”
丹恒解释道:“每座仙舟在联盟内各有所司,各有所长。帝弓的将军们也并非个个都擅于冲锋陷阵,你刚才听见景元的介绍了,怀炎先生曾是朱明的巧匠之首。”
星好奇地问道:“他为什么看起来如此衰老?”
三月七“诶”了一声,说道:“你发现了盲点,好奇怪啊…仙舟人会衰老吗?我在仙舟上可是很少看见老人,就算瞧见也是些异邦人。但…这位怀炎将军看起来却像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爷爷,他真的是仙舟的将军吗?”
丹恒点了点头,说道:“好问题,他就在这边,不如你亲自问他?”
三月七无语地看向丹恒,说道:“不要,我还想多活一阵子。”
识之律者此时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唉,你们给我讲讲彦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也很想知道那个景元将军是怎么把他徒弟教坏的。”
穹笑了笑,说道:“审时度势你知道这个词吧……”
识之律者点了点头。
穹继续说道:“明明是天才剑士,能打败仙舟上99%的人,但他偏偏要盯着那打不过的1%,然后导致自己心性不稳了。这就是彦卿现在的问题所在。”
丹恒站起身来,说道:“走吧,将军让彦卿招待我们,显然是有要事讨论。咱们就别呆在这儿耽误时间了。”
众人找到彦卿时,他正低头研究着一份案呈,眉头紧锁,不时发出沉重的叹息。
星好奇地问道:“这是将军给你的考验吗?”
彦卿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也算不上是考验吧。除了战术和武艺,云骑士官偶尔也要处理一些外交纠纷。只是,用语言交流总比不上战场上用武器沟通来得直接。特别是面对公司的人,他们的话术总是那么复杂,让人头疼。”
说完,他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将这些烦恼暂时抛在脑后:“不说这些了,我带各位去客栈吧?”
星点了点头:“好,走吧。”
在彦卿的带领下,众人离开了此地。
而在他们离去后,景元和怀炎开始了交谈。
景元微笑着说道:“罗浮的演武仪典能邀请您大驾光临,自然是罗浮的荣幸。只是,区区一个演武仪典,却能劳动「朱明」和「曜青」两位天将同时到来,恐怕也不仅仅是为了观礼吧?炎老这次前来,元帅可有什么吩咐?”
怀炎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语气平和:“景元,你多心了。我说过,这次前来除了让孩子见见世面,老朽对罗浮的状况并无说三道四的想法。但那位曜青将军有什么打算,同样也不是老夫能说三道四的。”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记得吗?在你履任之初,我曾告诉过你,「帝弓天将的战场不仅在仙舟之外」。上阵折冲,对内斡旋……将军这个名头所承载的重量要远远胜过它的字面意思。那么多年过去了,你始终做得很好。但对仙舟人来说,活得太久是一种诅咒。这意味着生命中犯下的每一次错误都在暗处虎视眈眈,终有一日会追上你,吞没你。”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深邃:“罗浮上发生的一切(建木灾异始末),元帅早已知悉。而曜青的天击将军……她正是为你而来。”
景元静静地注视着怀炎将军,而怀炎则带着一丝笑意说道:“真是奇怪了,她怎么还没来?都说曜青的天击将军行动迅速,如雷霆万钧,今天这样迟到可不是她的风格啊。”
这时,两个身影从旁走出,其中一人开口道:“怀炎将军此言差矣,我家将军一早就到了,只是两位想必也有所耳闻,她的性情向来不受拘束。她一下星槎就跑个没影,说有事要办,拦都拦不住。”
景元闻言,微微点头,道:“想必两位就是仙舟‘曜青’的使者了。”
那两人随即行礼,道:“天击将军帐下幕僚,椒丘、貊泽,拜见两位天将。”
怀炎将军眉头一挑,笑道:“有意思,客人到访不径直来见主人,反倒是派人传信。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你说说,她有什么比来这儿更重要的事情啊?”
椒丘缓缓睁开眼睛,道:“我家将军听说,罗浮之上鳞渊境中最近多了一处奇景,十分壮观,想来是赏景去了。”
怀炎闻言,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个‘奇景’。我来给你翻译翻译,景元,这小子是在阴阳怪气你呢。”
椒丘连忙解释道:“怀炎将军言重了,在下不过是据实传达罢了。我家将军考虑到让两位久等不妥,先遣我们二人前来。待她赏景结束,便会亲自到访,向两位致歉。”
景元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心中对这位天击将军的性情已经有了几分了解。他知道,这样的性格虽然有时会让人感到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