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慈一行人在卫城停留了数日,看着忽必烈复兴卫城的计划逐渐步入正轨,各项事务井井有条,她便决定动身返回汴梁。
毕竟卫城的重建是忽必烈的事,她没有理由长时间留在这里替他分忧。而汴梁那边,作为杨王府的一家之主,他们的事务只会更多。
在辞别忽必烈和卫城的一众将领后,穆念慈、杨康和郭芙骑着大雕踏上了返程。他们沿着来时的路飞行,黄河的壮丽景色尽收眼底,郭芙一路上兴奋地抱着大雕的粉毛不放,不停地用手揉着,嘴里还发出“好可爱啊”的赞叹声。穆念慈和杨康看着郭芙玩得开心,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芙儿,你这样扯沙雕的毛,他怕是要痛死了。”穆念慈调侃道。
郭芙一边玩,一边笑着回应:“沙雕才不会疼呢!它皮厚着呢,是不是,沙雕?”沙雕发出一声低沉的叫声,似乎在回应她的话。
虽是这样说,郭芙还是放缓了手中的力度,她贴在沙雕柔软的毛发里,听着沙雕那沉重有力的扑腾声,就这样贴在它身上享受着这份律动,侧眼看着身边飞快退去的景色。
回到汴梁后,他们乘着大雕直接降落在杨王府的后院,刚刚落地不久,就有府里的下人匆匆跑来,满脸喜色地说道:“王爷,王妃,你们回来了!”
穆念慈拍了拍大雕,示意变回人形,随即问道:“最近汴梁城可有发生什么事?”
下人刚要开口回话,便见另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的院子里走了过来。那人拄着拐杖,步履沉稳,正是——柯镇恶。
柯镇恶听到雕鸣声便猜到是穆念慈和杨康回来了,他急忙赶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隐约的笑意。穆念慈见状,抬了抬手,示意下人退下,把话留给柯镇恶来说。
“柯公公!”郭芙一见到柯镇恶,立刻快步跑了过去,一头贴到他身上,撒娇般地抱住他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芙儿想死你啦!”
柯镇恶听着郭芙这甜腻的声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芙儿,在卫城还好吗?”
“柯公公,芙儿好着呢!在卫城玩得可开心啦!”郭芙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柯镇恶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却温和:“好,好,芙儿开心就好。”
这时,杨康走上前,语气礼貌地问道:“柯大侠,这段时间汴梁城一切可还安好?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杨康的语气平和中带着几分试探,但显然他并不是真的指望柯镇恶能掌握汴梁的要事。柯镇恶虽在江湖上略有一些名声,但如今已年纪老迈,且双目失明,他的消息来源不过是平日与府中下人的闲聊罢了。
柯镇恶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汴梁城一切都好,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不过你们走后不久,陆家庄的陆展元就来了,带了些东西送到杨王府;再之后,全真教的尹志平也带着他的师父丘处机来了。”
“什么?丘处机也来了?”杨康和穆念慈闻言,顿时面面相觑。
杨康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师父……也来了汴梁?”
显然,杨康还没有做好重新面对丘处机的准备。作为全真教的掌门大师兄,丘处机是当年杨康的授业恩师,也是他少年时期最敬重的人之一。可自从杨康因贪恋富贵,与金国结盟,做下了许多不义之事后,他便主动疏远了丘处机,甚至在内心深处有意回避与这位师父见面的机会。
穆念慈也是一愣,眉宇间闪过一丝担忧:“丘道长为何会突然来汴梁?他会不会是专程为了康哥来的?”
柯镇恶听出两人语气中的犹豫,不禁长叹了一声:“杨康,你以前做下的那些错事……唉,那些旧人,你迟早是要面对的。”
杨康低下头,沉默片刻,没有说话。
柯镇恶继续说道:“丘处机是你的师父,他教导过你,也看着你长大。虽说你当年做的那些事对不起他,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相信,他对你的期望还是有的。若你能诚心认错,他必定不会过于为难你。”
柯镇恶的话语中,少了以往对杨康的嘲讽与不屑,反而多了一份关切与宽容。这让穆念慈和杨康都感到意外。
杨康心中感慨万分,抬起头,诚恳地对柯镇恶说道:“多谢柯大侠提点,杨康一定会好好面对。”
柯镇恶点了点头,随后话锋一转,看向郭芙,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哦,对了,芙儿,你的父亲也来了。”
“什么?我爹也来了?”郭芙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愣住了,随即猛地站直了身子,满脸惊讶地问:“柯公公,你说我爹真的来了汴梁?他什么时候到的?”
柯镇恶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是啊,你父亲郭靖已经到了汴梁,陪着丘处机在城里走动了几天。这两天他们都住在杨王府的客房里,听到雕鸣声,估计很快就会过来找你了。”
郭芙的脑子里顿时乱成一团。虽然她从小最怕的就是父亲的严厉,但这么久没见,她心里还是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她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生怕父母听说了她在卫城的那些小事,免不了又是一通唠叨。
穆念慈见她的表情,忍不住笑道:“芙儿,你爹又不是来审问你的,你怕什么?”
显然穆念慈也看出来了,郭芙是怕她给郭靖说了,她在天葵期间乱喝酒昏迷的那件事,便对她打趣道。
郭芙嘟着嘴,小声说道:“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念叨我……”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问道:“那我娘也来了?”
柯镇恶摇头:“没有,你娘和杨大哥都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