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林氏黛玉,年方八岁,聪慧过人,世间无双。在接待番邦来使一事中,表现非凡,功于社稷,实乃我朝之幸。朕念其年幼,特封为绛珠郡主,赐金册银印,食邑千户......”
黛玉跪下接了圣旨,很是不解,明明是嬷嬷的功劳,为什么受封赏的是自己?
原红蕖在一旁,含笑望着她。
七日前,原红蕖去了宫里。
因为不放心黛玉,原红蕖问陈公公能不能早去晚归,陈公公知道她的心思,遂让原红蕖将林黛玉也一并带入了宫中。
本来陈公公想先让黛玉待在贾充仪,也就是元春的住处,原红蕖却不许,所以黛玉一直跟着原红蕖在一起。
在宫里的三天,黛玉算是大开眼界,也看着原红蕖和接待团一起解决了番邦那些接二连三扔过来的难题。
最后一道题,他们出的是二桃杀三士何解?说他们那边十岁小儿都能答出来这道题目。
原红蕖说要是她来回答,就算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不如让她八岁的学生来回答就是。
黛玉虽然跟着原红蕖三天,但是一直是隐藏在旁边观看,并没有出现于人前。
这最后一局,因为是定胜负之局,所以前来观望的官员还真是不少,黛玉就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二舅舅贾政。
贾政本就对原红蕖出现在接待团,而且诸人隐隐以她为首,觉得很是惊异,没想到他的大外甥女儿也来了,还被指出来回答问题。
二桃杀三士何解?这没得解呀!
黛玉却不这么觉得。
二桃杀三士的故事,嬷嬷和她曾经当做笑话一样,说过一次。
当时嬷嬷说,这齐景公也太过小气了,三个大将互相牵扯,就算功高盖主,既然能因为两个桃子而生了嫌隙,肯定不会互相勾结。用两个桃子去考验人心,失去了三个大将,真真是得不偿失。
黛玉当即就站出来,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她一点也没有怯场,八岁的小女孩儿,自信大方,尽显大国风范。
“若是化解,也不是难事,其一,只要三人当中有一人知这是借刀杀人之计,此计必败。可惜三人都有些傻乎乎,那若是有人提醒他们一人呢?其二,若是将桃子换成金银珠宝,他们三人定然会互相谦让,否则别人就该说他们贪财了,为了好名声他们也不会死。”
说到最后,她竟然有些狂了,
“宋代有宋太祖杯酒释兵权,那才是一段佳话,反观齐景公,二桃杀三士,遗笑千载!”
若是让原红蕖说这么一段话,她是真说不上来,就算说得出来,因为她没有什么历史认同感,肯定不会像黛玉说得那么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但是黛玉说出来,原红蕖与有荣焉,真恨不得昭告天下,这是她家的小孩儿,瞧瞧多聪明,多棒!
这一局毫无疑问他们又胜了,之后有一些混乱,原红蕖护着黛玉回到了住处。
没多久,陈公公满面春风的过来,请原红蕖过去,皇上要论功行赏。
原红蕖却只想赶紧离开皇宫。
她不过来了三天,要不是住处有人把守着,宫里面好几个自称是她学生的娘娘,都想过来见她一面。
好在这三天里原红蕖披星戴月和接待团的官员和公公们一起,研究番邦的套路,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根本没什么时间待在住处。
说是原红蕖的学生,可是她一点也不想见,也不敢见。
她认同的学生,如今只有黛玉一个。
“陈公公,赏赐什么的我就不用了。给我们黛玉吧,是黛玉赢了最关键的一局。”原红蕖直接拒绝,“我不想我的生活会因为进这一次宫,有所改变。”
原红蕖觉得自己受到的瞩目太多了,万一和原身相熟的人,发觉了她的不同,那就麻烦了。
“原先生,陈贵妃果然说中了,她说先生一向淡泊名利,宫里面的赏赐肯定是送不出去的。”番邦使团的事情总算是完美落幕了,陈公公心里面轻松,就多说了几句。
“还有几位娘娘,她们也都这样说,如今宫里面这几位是原先生的学生形成了一个小圈子,不是原先生的学生的娘娘们,怎么也进不去那个圈子。”
原红蕖眉头挑了一下,原身的学生还有做贵妃的?看来这京城真是来错了。
黛玉因为最后那一个问题的解答,确定了天朝的胜利,同时这话传到了太上皇的耳朵里,太上皇念叨了许久“一段佳话”、“遗笑千载”,最后默默搬出皇宫,到宫外的避暑山庄居住了。
因原红蕖不要赏赐,所有一切功劳都给黛玉,加上皇上心里面一块大石头落地,再者黛玉是皇上心腹重臣林如海的唯一孩子,这三条一叠加,所以给黛玉的赏赐可谓是丰厚异常。
一个有食邑的郡主,实实在在比那些皇亲国戚家里头只有名头的空壳子郡主要高强的多。
黛玉第二日去宫中谢了恩,回到家之后,一切如常。
家里面的人,对她的称呼一律不用更改,原来怎么样,现在还是如此。
只是,黛玉觉得自己欠嬷嬷的,更多了。
“嬷嬷,这些荣誉本该是你的,黛玉受之有愧。”黛玉将那些赏赐一股脑都拿给原红蕖。
“什么你的我的,你和我分这么清楚,我可要生气啦!”原红蕖假装嗔怒,随即又说道:
“你知道我的性格,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一点也不想出这个风头。我还要多谢你帮我担了这些名头,往后我要出门,还能自由自在的,不用那样拘束呢!”
“可是嬷嬷,外祖母说,你有那么大的本事,早晚都会离开我的,我不想你离开我。这些属于你的,还有我原先的一些东西,我全部都给你。你能不能不要走?”黛玉小心翼翼地说。
原红蕖眉头一皱,蹲下身子,直视着黛玉的眼睛:
“别人随便说的话你也信?你就信不过我们俩的情谊?”
“嬷嬷,你说这些是累赘,不想被拘束,难道不是想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