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安可不知道自己的书又一次改变了皇上的想法。
虽然这种改变还不明显,但星星之火,也能起燎原之势。
谁知道将来的某一天皇上会变化到何种地步呢?
见福伯已经收拾东西离开客栈准备前往大石村,楚易安也没有过多停留,招呼小芙一起准备回国公府。
这边的事情让福伯去处理便好,福伯做生意这么多年,经历得多了,不至于连一群只知道好吃懒做的男人都忽悠不住。
马车缓慢的行驶在盛京的街道上。
因为要打仗的消息好多百姓脸上都露出了不同于以往的神情。
楚易安不动声色观察了他们一会,发现百姓们虽有不安,可大多却都带着笑容。
言谈间甚至多了抹以往少有的神采飞扬。
所以百姓其实也是不希望议和和送公主和亲的,他们辛苦缴纳赋税最后却都送到了匈奴人手里,养得他们兵强马壮,让百姓如何高兴的起来?
虽然打仗也有风险,但这一仗若能打得好了,大顺的国威必然远扬,日后匈奴如何还敢来犯?
若是可以,他们甚至恨不得打得匈奴人彻底不敢再来。
百姓们信任秦家,秦家守卫了大顺疆土这么多年,有秦家军在,有秦国公和秦小将军在,他们相信这一仗一定能赢。
楚易安虽然高兴他们的反应,可此刻好像也明白了压在秦胜身上的沉沉的负担。
背后是无数对他寄予厚望的百姓,上面是随时想要他命的君王,还有一群站在对立面想他死的对手……
以往秦胜还小,这一切都是秦国公一个人背负,秦淮书三兄弟就算能做什么也很有限。
现在虽然能帮上秦国公了,可更多的压力也随即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秦胜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懂得了太多,所以才一步步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若是可以,倒不如也只如同寻常男子那样不要懂事得那么早,也许现在的秦胜就不用背负那么沉重的负担了。
楚易安放下车帘子,马车朝着国公府而去。
望着时不时会掀开一角投进些许光线的车帘子,她此刻竟不知道遇上秦胜他俩到底谁更幸运些。
她很高兴能帮到秦家,让他们能活得自在些,让英雄不必流血又流泪。
可没有秦胜她也不会有如今这么恣意的日子,想做什么都没有人拦,也没人多话。
这点上来说,她和秦胜算得上相互成就了。
只是秦胜……
想起秦胜的那群男人楚易安就头疼,秦胜无疑是不喜欢他们的,也不知道这群人能不能放手,放秦胜真正的自由。
秦胜虽然能靠着自己走得更高,更远。
将来的某一天也许也不必受他们威胁,可楚易安还是希望他能轻松自在些。
只是到底要怎么做?她不清楚。
看楚易安一直在想事情,小芙没有打扰。
只在马车停下来时小声的提醒道:“小姐,到了。”
楚易安回过神来,掀开车帘子下了马车。
正打算进国公府时,小芙却突然扯了扯她的袖子,指了指街角:“小姐,那边,刚才好像有人。”
楚易安愣了愣,朝着小芙手指的方向看去。
空空的,只有树叶从高高的墙头飘落,其他什么也没有:“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小芙挠了挠头,也拿不准:“可能就是路过的吧,我只看到个人影过去了,没看到长什么样。”
楚易安抿了抿唇,眉头皱了起来。
秦胜马上就要出征了,不会是有什么人想从中作梗吧?
到底是多事之秋,没有多想,她挥了挥手,一道黑影瞬间朝着街角那边飘去。
楚易安只是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眼神,抬脚朝着府内走去。
可才刚走到台阶处,不知从哪冲出一道人影猛的跪倒在了她面前,抱着她的腿开始嚎啕大哭。
“三少夫人!三少夫人!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他,他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求三少夫人给我儿留条活路啊!我给您磕头了。”
楚易安着实没反应过来,被这突然冲出来的人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是一脚将抱着她腿的人给踹翻了去。
她赶忙退后了好几步,小芙也迅速过来挡在了楚易安面前,一脸警惕的看着地上那人:“你谁啊?”
国公府门口的护卫也反应了过来,立马冲过来下来一左一右将那人死死扣在了地上,压得人动弹不得。
虽然被压在了地上,但那人还是没有停止呼喊:“求求三少夫人放我儿一条活路,他,他给三少夫人造成的损失我们赔,我们十倍的赔,只求三少夫人给他一条活路啊……”
听着跪在地上那妇人撕心裂肺的喊声,楚易安脸色铁青,几乎是咬着牙道:“抬起头来。”
妇人闻言赶忙抬头,脸上已经挂满了眼泪,双眼猩红,眼里全是红血丝。
那样子仿佛一头已经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困兽,给楚易安一种随时可能跳起来咬她一口的感觉。
她脸色更难看了,深吸口气,压下心头冒出来的无名火,道:“你是蒋志杰的母亲?”
细想一下,自从穿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三年来,她从未做过什么伤害别人的事。
后来更是时不时就想方设法的帮助别人,为此不惜斥巨资,不计成本的花自己的银子。
要说伤害的人,只有之前意外在酒楼遇上的蒋志杰了。
可这才是楚易安最气愤的地方,蒋志杰的母亲也是女子,何以见自己儿子长成那副德行却从不约束?
现在还求到她头上来。
杨有仪又一头跪了下去,声音哽咽的道:“是,我是,三少夫人,志杰已经知道错了。”
“您,您也给了他那么重的惩罚,只求您能放我儿性命。”
她声声泣血,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楚易安只是站远了些冷冷的看着她,吩咐侍卫道:“扶蒋夫人起来。”
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将人架了起来。
杨有仪无助的看着楚易安,形容狼狈,连头发都乱了,还在求她:“三少夫人,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求您放过我儿。”
楚易安眼中透出抹烦躁:“偌大一个蒋家竟只让你一人来我国公府门前卖惨扮可怜,不知道的还以为蒋家那群大老爷们都是群没用的废物,断腿了都出不了门了。”
“平日里高高在上,欺压女子,为非作歹。”
“出了事要低头了便推女子出来平息事端。”
楚易安深吸口气,挥了挥手,两个护卫当即放开了杨有仪。
她冷声道:“我不为难你,蒋夫人还是回去吧,当日在酒楼你儿子无礼在先,我不过是小惩大诫一番罢了。”
“过后我可从未对蒋家做什么,我国公府也没有对你们蒋家做什么。”
“蒋夫人与其来求我,倒不如好好查查蒋家又得罪了谁,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国公府头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