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上山砍了不少木头,下山的时候正好看见吴全友站在家门口。
他甚至不用多想,闭眼睛都知道吴全友来这干什么。
到了门口,吴全友立马凑上去,把声音压得很低。
“东子!我给你送好处来了!”
“不要。”陈东干脆地拒绝道。
吴全友一愣:“不是,你好歹让我先说出来啊!”
“不听。”
陈东的果断,让吴全友有些无奈。
他准备了好一套说辞,想着见缝插针的说服陈东,没想到他是块石头,连插针的地方都没有!
吴全友的脑子毕竟要好使一些,干脆道:“东子!你跟我有仇,跟粮食没仇吧?”
“据我所知,你还欠队长200斤粮食吧?”
陈东不打算搭理他,转身就要进屋。
吴全友在背后立马高喊一声:“东子!你借我们一点种子!”
“每颗种子换做十斤粮,秋收一起还给你!”
“哦?”
陈东顿住脚步,上下打量着他:“这么说,我还是挺划算的哈!”
“对啊!”
“你想啊,你把种子给我们,既不用你出力,秋收还能多分粮,你当然划算了!”
见陈东搭话,吴全友只觉得一切好像有了希望,赶紧顺杆往上爬。
“这种子就算放在你手里,你也未必能收多少粮。”
这话成功给陈东逗笑了。
这傻子还不知道阳光房的作用吧?
吴全友又往前凑了凑:“东子!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等你答复。”
“你们真是缺德带冒烟啊。”
陈东上下打量着他:“你们所有人都欠我粮食,那我不是地主吗?”
“你这是让我成统治阶级啊!”
“到时候粮食你们可以光明正大地不还,顺便给我扣住帽子。”
“阴谋阳谋一起来,你们真是够损了啊!”
吴全友登时心头一哆嗦,随即便觉得脸颊阵阵发烧。
这就是他没和队长说出来的想法!
吴全友以为自己隐藏得很深,没想到被陈东一眼看穿。
邪门!
这小子太邪门了!
陈东短短几句话,击碎了吴全友和队长的全部希望。
吴全友垂头丧气地回去,见到队长便吞吞吐吐。
一看他这副模样,队长的心瞬间沉入谷底,语速也随之加快。
“老吴,我明告诉你,咱现在是草船起火,两头挨烧!”
吴全友皱皱眉:“两头挨烧?除了上面检查,还有……”
队长重重叹了口气:“刘青天五天以后就要来,必须在这五天的时间里找到办法,否则咱俩应付不过去!”
“另外,队上的村民要是种不了地,肯定又来闹。”
“万一控制不好,那就是火上浇油。”
说罢,队长把声音压低不少:“老吴,咱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真出事了,谁都跑不了。”
吴全友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事情被逼到了死角,没有半点翻盘的资本。
此时,队长给吴全友装上一袋旱烟,递在他面前。
他知道,吴全友只要抽上烟,脑子里就有办法。
别说,这一袋烟抽下去,吴全友还真冒出个想法。
知青!
队上的知青,是个绝好的突破点。
而且,据他所知,知青队上有个姓许的,平时和吴德贵走得比较近。
这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接连几次失手,已经让吴全友开始害怕。
这次,他更谨慎了,连想法都没和队长说,免得到最后办不成,又落人口实。
计划有了,吴全友便急匆匆地回了家。
这是他第一次急着见吴德贵这个败家玩意儿。
……
对于吴德贵的突然登门,陈东并不觉得意外。
相反,在他看来,这完全是符合逻辑的。
陈东心思,也没时间怜悯他们。
有这时间,不如忙活自己的种植箱。
从播种时间上来,小麦种的时间最早,第一批种植箱,就先给小麦用。
每个农作物的生长规律不同。
就拿小麦来说,这东西生命力很顽强,可它最怕,也最容易烂根。
更要命的是,麦子的病会传染,一株烂根,这一箱小麦就全报废。
也就是说,从根源上要解决透气性的问题。
如果单是这一个问题,那还好办,但还要考虑土壤本身的重量,如果质量太单薄,种植箱就会被压塌。
思来想去,陈东选择最原始的方案。
先把原木劈成规则的木板,简单祛除上面的毛刺,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陈东先用檩条围成一个长宽均2米的木箱子。
整个箱子是以“井”字形搭建起来,最下面又用檩条打成“x”形。
如此一来,既保证透气性,又能保证其承重性。
做好了第一个箱子,陈东把怄发好的土填了进去,再用铁锨压实。
粗略估计一下,一个箱子装二十几斤土不是问题。
这个数量的黑土,已满足了种植需求。
周晴给陈东打下手,陈东负责做檩条,再做出榫卯结构,周晴负责把檩条拼接起来,最后再把土填满。
俩人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做出了四个种植箱。
这是周晴第一次看见这种种植方式。
虽说她心眼里相信陈东,但她从来没见过这玩意,怎么都觉得怪异。
这东西真能种麦子?
狐疑之际,陈东已经用水舀盛来水,放在嘴里狠狠一喷,把土壤均匀地打湿。
没有喷壶,就做一个人体喷壶!
湿润的土壤被重新送回阳光房,让水分和肥料充分混合,再被阳光充分照射。
经过这几步,土壤培育算是基本完成。
现在只等着检验以后的结果。
判断一片土地是否肥沃,其实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看颜色。
虽然都是土地都是黑色,可肥沃的土地会有一层淡淡的乌光,这个光泽不刺眼,和煤块的反光特别像。
这是因为氮气充足,所以才会呈现这种颜色。
陈东期待的就是这种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