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落入瞳孔的是久违了的熟悉天花板。
世纪云顶。
她和盛经纶在这里生活了不到一年,却对这里的一切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归属感。
这里曾经是他们的“家”。
女人撑着手臂坐起来,脑海中浮现昨晚在包厢内的诸多画面,记起她在被盛经纶步步紧逼后晕了过去。
都晕了,他竟然没把她送医院,也不怕她死在这里。
身下并没有什么不同于往日的异常感。
这代表他们昨晚没有越界。
万幸。
门被推开的声音传入耳中。
秦意抬头看去,有一瞬间的恍惚。
因为盛经纶穿着四年前两人第一次“相亲”时的那件暗红色衬衫。
他的发型也不是昨晚在包厢碰到时梳得油光发亮的大背头,而是放下挡在额前,整个人周身的气质都变成了四年前最没有攻击力的样子。
男人手上端着一个碗,迈着长腿朝她走来。
直到他在床边坐下,秦意才清醒过来。
不管外表如何改变,他的眼神在经历了四年的阅历之后,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从温和到冷酷。
从深情到凉薄。
从戏谑到严肃。
“医生说你气血亏虚,这是我亲手熬得山药红枣粥,来,喝点?”
说话间,他已经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
给她熬粥,喂她吃饭。
明明是爱人间的付出性行为,可秦意从盛经纶眼底,只看到了高高在上的冷眼旁观。
她真怕自己张了嘴,就会被滚烫的枣粥糊一脸。
女人撑着床往后退了退,防备性地看着他,因为紧张,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还没刷牙,你自己喝吧。”
要下床时,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竟然是睡衣!
秦意惊慌地看向盛经纶。
他眉开眼笑,为她答惑解疑:“衣服我换的,就说你瘦了,摸起来一把骨头,硌得慌。”
一句话说到最后,还多了埋怨色彩。
她被摸了……
这个认知从脑海里冒出来的时候,秦意脸色发白:“你背着未婚妻跟别的女人乱搞,就不怕她知道?”
“我不还没搞吗?”
“你……”
他简直不要脸。
秦意气愤道:“你昨晚逼我做你情人,百般纠缠,你觉得这件事传到你未婚妻耳中,她会怎么样?”
“她不会怎么样。”
“她会的,她会跟你闹。盛经纶,你和大禹东方的老板都认识四年了,你背着他的女儿跟前妻纠缠不清,他要是知道了,会放过你吗?还会让女儿做你未婚妻吗?”
男人颇为新奇地挑眉,进而失笑:“秦副总竟然知道我的未婚妻是大禹东方的千金,还真是叫人惊讶啊。”
她愣住。
竟然忘了,从见面到现在,他压根没提过!
秦意攥紧手,面不改色地道:“你们订婚的消息被大肆报道,只要不是瞎子难免会听到看到,我没有特意关注。”
“我有说……你特意关注?”
“……”
漏洞百出!
这些年处理朝阳集团的工作,她都没有这样过。
今天在盛经纶面前,竟然……
她收回视线,垂着眸子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了。
事实上,她的确很关注他。
她曾经甚至为了看他们订婚现场的照片,清醒地上了个当。
一阵脚步声钻入耳中。
秦意抬头,见盛经纶正绕过床尾朝她走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然而——
刚退两步,脚后跟便磕到了床沿,人顺势跌坐在床上。
他双手按在她腰身两侧,俯身靠近她。
女人上半身不断后仰,惊恐的眸子防备地与他对视。
盛经纶不断向前,唇角笑意不达眼底:“既然秦副总对我旧情难忘,我也对秦副总余情未了,那我们还等什么?不如趁现在脱了衣服,坦诚相见以解相思之苦?”
说着,开始单手解衬衫扣子。
那双眼睛正轻浮地盯着她,内里流露着野兽观看待宰玩物的兴奋与期待。
秦意怯生生地看着他:“你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了吗?”
“廉耻之心能帮我纾解欲望?”
“欲望可以找未婚妻纾解,你们名正言顺。”
男人“哦”了声,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忘了告诉你,我未婚妻怀孕了,现在不方便。”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
她觉得自己的瞳孔这辈子都没有瞪得那么大过,怔怔地看着面前这张英俊脸庞,被震惊到失语。
好久好久……
女人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孕期出轨,你禽兽不如!”
他讽刺扯唇:“都是出轨,难道婚内比孕期更高尚?”
秦意怔在原地,无言以对。
盛经纶见她不说话了,眼底寒意四起。
他站直了身体,一边解自己剩了没几颗的衬衣扣子,一边盯着床上女人:“衣服脱了,陪我做。”
那眼神,清凉如冰,却又炙热露骨。
她坐着没动。
男人勾唇:“难道……你喜欢我帮你脱?”
说话间,他的衬衫已经脱下扔到了地上,俯身压过来时,长指挑起她睡裙的肩带。
秦意握住他的手,肩膀忍不住抖了起来:“你……你别这样。”
她害怕……
盛经纶看了眼被她握住的手,眸色晦暗:“秦副总倒也不用这么害怕,我是想跟你做来着,也势在必得,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人总得有点长进,我不会再玩那套侵犯强迫的戏码,我们心甘情愿地做,如何?”
说着,低头亲上她的嘴。
女人偏头错开。
他薄唇蹭着她的嘴角,循循善诱起来:“你陪我睡一晚,我给朝阳集团一笔生意,这买卖,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需要。”
“你确定?那我放你走?”
秦意看向他,眼底满是意外。
男人还是笑:“走,也有走的代价,如果你承担得了,可以试试。”
“你想怎么样?”
“昨晚我送你去医院,抱你回来,给你擦身体换衣服,守了你一晚上,今天还给你熬粥做饭了,秦副总觉得以我如今的身价,做这么多工作,你们赔多少才算是扯平呢?”
她反驳:“昨晚是你逼我,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晕倒。”
“真当我跟你算账呢?”
他笑得恶劣极了:“要么,你现在脱了,要么,你试试就这么走人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