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解决,不是皇帝关心的事。”
“他只是想知道,我到底会不会反。”
阿兹娜闻言不由得皱眉下意识的问道:“那你到底反不反?”
听到阿兹娜这话,姜孟川笑了,笑的意味深长。
“反?现在还太早了。”
“但我会让他知道,如果他信我,那我就成为他唯一的筹码。”
…………
江陵府衙,一封急信横卧案几,烛火映照下,墨迹泛着淡淡光泽。
信上的字迹清秀工整,但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急促。
孟川,祖父病重,望你速来苏家一趟,苏绾亲笔
姜孟川坐在案前,指腹缓缓摩挲着信纸,眉头紧锁,瞳孔幽沉。
“苏家……江南苏家?”
他的声音低哑,透着一丝难以置信。
徐文义站在一旁,整个人几乎僵住,目光死死盯着那封信。
“大人,您夫人竟是江南苏家的嫡孙女?!”
他声音都有些发颤,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孟川没说话,眼底波澜暗涌。
他娶苏绾的时候,她不过是个温婉的女子,说是父母早亡,由祖父抚养长大。
她很少谈及过往,更从未提过自己出身江南首富苏家。
“她藏得倒深。”
姜孟川眯起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无奈。
虽然他早早就猜到了,对商业有如此敏锐度的女子绝对出身不凡。
但江南苏家也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徐文义吞了口唾沫,低声道:“大人,江南苏家根深蒂固。”
“掌控商道、粮行、药材,甚至在朝堂都有根系……”
“若能与苏家联手,咱们在江陵的势力,怕是能翻倍不止!”
听到徐文义这话,姜孟川不置可否,只缓缓收起信笺,眸底寒光浮动。
“备船。”
“明日出发。”
…………
…………
三日后,苏州水巷。
画舫驶入苏州城,晨雾弥漫,河道两旁的商铺热闹非凡。
姜孟川站在船头,衣袂翻飞,眸光如鹰般锐利,打量着沿岸的苏家产业。
码头上,商号林立,匾额上刻着金色的“苏”字,熠熠生辉。
“好大的家业。”
姜孟川略带几分惊讶的扫过四周,反倒自己这会儿有些乡巴佬进城的感觉。
只不过……苏家若真是世外高门,为何苏绾会心甘情愿嫁给自己一个当时连功名都没有考取的穷小子?
又为何藏匿身份,两年来半句不提?
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姜大人!”
正当姜孟川心中思索之际,一道清脆的嗓音打破思绪。
只见岸边一个穿着青衣的少女笑意盈盈,朝他行礼。
“奴婢苏灵儿,奉大小姐之命,特来迎接大人。”
姜孟川负手下船,淡淡点头:“带路。”
苏家宅院,比姜孟川预想的更恢宏。
青石小径两旁,是数不尽的名贵花木,院落深深,仿佛一座小型王府。
沿途守卫森严,刀剑在阳光下泛着寒芒。
姜孟川眼神微冷,心中升起一股警惕之意。
一个商贾世家,防备森严到这地步?
怕是早就不只是做生意那么简单。
而苏绾在这里多日,恐怕给自己传消息出来也不容易。
想到这里,他心中对于苏绾的担忧更胜几分。
一行人抵达内院,只见苏绾立在廊下,神情憔悴。
见到姜孟川,她眼底掠过一丝激动,声音颤抖:“你终于来了。”
姜孟川缓步走到她面前,语气关心的开口问道:“你外祖父呢?”
苏绾低垂着头,指尖绞紧衣角:“祖父已经昏迷三日,太医说……恐怕撑不过今晚了。”
她声音发抖,眼眶泛红,显然是真情流露。
姜孟川盯着她看了片刻,才收回视线:“带我去看看。”
病榻前,苏老爷子躺在床榻上,脸色蜡黄,呼吸微弱。
姜孟川坐在床边,指尖搭在老人的脉搏上,眉头越皱越紧。
这不是普通的病,而是慢性毒。
一种潜藏在药物中的慢性毒素,能缓缓蚕食人体内脏,等到发作时,已经回天乏术。
姜孟川眯起眼,指尖轻轻一捻,一丝黑色粉末滑落。
“这是慢性毒。”
他缓缓起身,语气中尽是冷然:“下毒时间至少三年,毒性潜伏缓慢。”
“如今药石无医,必须立刻寻一位擅长解毒的大夫。”
“否则……老爷子撑不过三日。”
听到姜孟川这话,苏绾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踉跄一步,扶住床柱,声音发颤:“三、三年……”
“可是这三年来祖父的药都是府中药房配的,怎会……”
姜孟川没说话,只是冷冷扫了床头那炉“安神香”一眼。
他心里清楚,这不是意外,是有人动了手脚。
但还没等他继续追查,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猛地推开。
“苏绾!你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一个满脸怒容的中年男子闯了进来,气势汹汹,身后还跟着几名家仆。
此人身着锦袍,头戴玉冠,眉宇间透着一股傲慢的上位者气息。
他一进门,就指着苏绾劈头盖脸地骂道:“你疯了吗?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
“苏家何等门第,岂容这等野人踏入!”
“谁知道他是不是外头的奸细?”
“万一是他暗中下毒,再装模作样救人,是不是要把整个苏家一锅端了?!”
这话一出,房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苏绾原本已经满腹焦虑,此刻听到这番话,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她缓缓转身,抬眸看向那中年男子,语气冷淡:“二叔,请你慎言。”
“他是我夫君,也是祖父亲自认可的苏家姑爷。”
“你若再出言不逊,便是在侮辱祖父的决定。”
一番话掷地有声,让房内的气压陡然一滞。
那中年男子不是旁人,正是苏家二叔苏廷海。
此时他的脸色瞬间青白交错,显然被苏绾这番话狠狠噎住。
但他毕竟是长辈,很快便冷哼一声,满脸鄙夷地盯着姜孟川,上下打量,眼底满是轻蔑。
“他?一个外乡来的知府?”
“你说他是苏家姑爷?我看他更像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