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啊，这是中间人接的活……”
刺客声音颤抖，断断续续道：“雇主的身份……他们也不会告诉我们的！”
“但是，但是他们说了一句话！”
听到刺客这话，姜孟川眸光一沉，下意识的问道：“什么话？”
刺客抖如筛糠，声音止不住的发抖：“苏老爷子若死，苏家二房便登门谢礼……”
随着刺客话音的落下，在场的众人皆是沉默了下来。
虽然早早的就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当真的有了证据，反倒是让人有些心酸。
听到这话，苏绾直接崩溃，双手掩面，泪水决堤：“真的是二叔……”
姜孟川脸色瞬间阴沉，缓缓站起身，一刀抹了刺客的喉咙。
鲜血喷涌，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今晚开始，派人二十四小时守着老爷子房门，连只蚊子都不准飞进去。”
听到姜孟川的吩咐，徐文义迅速点头，立刻召集人手布防。
姜孟川看着刺客的尸体，声音冷漠：“再去查查，看看这苏家二房，到底还藏了多少脏东西。”
…………
房内药香弥漫，烛火微微跳动。
苏老爷子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拼命抓住残存的生机。
苏绾跪坐在床边，紧紧握着苏老爷子干枯的手，泪水早已打湿了衣袖。
“祖父……您一定要撑住……”
她声音颤抖，几乎哭到虚脱。
就算平日里苏绾再怎样坚强，但当看到苏老爷子这副模样，却是彻底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的冷静。
毕竟她父母早逝，是由苏老爷子一手带大的，感情自然深厚。
姜孟川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指尖在袍角上缓缓摩挲。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停思索着接下来的局势。
老爷子若死，苏家分崩离析只是时间问题。
但若能救活……苏家这艘巨舰，便能成为他手中的利器。
然而此刻，他更担心的不是苏家，而是苏绾。
她再这样哭下去，怕是会熬垮身子。
“绾儿别哭了。”
姜孟川蹲下身，轻声抚上苏绾的肩膀，语气柔和却坚定：“阿兹娜一定能带神医回来。”
“你就放心好了。”
听到姜孟川的安危，苏绾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可是……可是祖父已经撑了三天了……”
“就连那些大夫都说……”
然而苏绾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姜孟川所打断。
“他说什么不重要。”
姜孟川捧住她的脸，低声道：“只要老爷子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把人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他眼神沉静如海，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苏绾心底骤然一震，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点头：“好……好……”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老爷子的呼吸却越来越弱，几乎微不可闻，房间里的气氛死寂而压抑。
忽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被人一脚踹开。
“我回来了！”
只见阿兹娜满身灰尘，气喘吁吁地冲进房间，身后还跟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拄着拐杖，身上的药篓里还残留着几株药草的根须，一进屋便挥开众人，快步来到床前。
“让开！”
他一声低喝，干枯的手指搭在苏老爷子的脉搏上，眉头瞬间皱成一团。
“毒入五脏，血气逆乱……再晚半刻钟，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老者声音沙哑，但手法快得惊人。
他立刻掏出银针，指尖微颤，一根根扎入苏老爷子周身各处穴位。
苏老爷子的身子猛然一颤，原本濒临枯竭的气息，竟硬生生被吊了回来。
苏绾看到这一幕，哭着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而姜孟川则目不转睛地盯着老者，直到后者收针，他才开口问道：“前辈，可还有救？”
老者缓缓吐了口气，擦拭额头冷汗：“命是暂时保住了，但毒素太过顽固，我只能压制。”
“想要彻底清毒，需要龙血芝、千年雪莲、玄阴玉骨草三种药材，缺一不可。”
“这些药材，哪怕是京城太医院也未必凑得齐。”
随着老者话音的落下，苏绾眼里的希望瞬间熄灭，声音哽咽：“这……这些药材哪里找……”
老者沉默片刻，摇头叹道：“老夫行医几十载，所见寥寥无几。”
“或许江南各大家族有收藏，但……”
他话尚未说完，姜孟川已经站起身，沉声吩咐徐文义：“让人散出消息，我要这三味药。”
“谁能拿到，我给双倍的价格！”
徐文义立刻领命而去，片刻不敢耽误。
阿兹娜抱着胳膊靠在门边，皱眉道：“你真打算靠收购？”
“江南世家一个比一个狡猾，怕是要趁机狠狠敲你一笔。”
姜孟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敲诈？”
“敲诈我，可以。”
“但拿了钱，不给药的……”
他缓缓拔出佩刀，刀锋映着烛火泛起森然寒光。
“我就一家一家的杀。”
看到姜孟川这副模样，阿兹娜没好气的啧了一声：“行吧，你这土匪性子也不是头一次见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老爷子虽然保住了一命，但身体虚弱不堪。
知道深夜，姜孟川依旧坐在床边，静静的守着。
毕竟秦鹤年走之前也给自己说了，老爷子的命现在是保住了，苏醒是迟早的事情。
正当姜孟川发愣时，床上那双干枯的手微微颤动。
紧接着，苏老爷子缓缓睁开眼睛。
“孟川……”
他声音沙哑，虚弱得几乎听不清楚。
但姜孟川还是瞬间凑过去，低声道：“老爷子，我在。”
“果然，你还是来了。”
“苏家……我只能托付给你。”
苏老爷子目光浑浊，但却死死抓住了姜孟川的手，气若游丝道。
听到苏老爷子这话，姜孟川心头一震，握紧他的手：“您别说话，安心养伤。”
然而苏老爷子却摇了摇头，眼中透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悲凉：“家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