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样说，墨盏缓缓眯起了眼睛，暗戳戳地伸出了脚。
这就是所谓的先发制人。
动作要快，姿势要帅。
吴子夕还没来得及反应，背后忽然挨了一脚，那力道直接让她翻出了栏杆，掉进河里。
冰冷的河水漫入口腔，她剧烈地挣扎起来，结果越沉越快。
更可怕的是，在慌乱之中她的手脚都痉挛了，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她努力地仰着脑袋，看向河岸上的墨盏。
墨盏趴在栏杆上，表情委屈又无辜：“怎么样，洗澡洗得舒服吗？温度合适吗？冷不冷啊？”
“你……”吴子夕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一开口，嘴里就灌入大量河水，呛得她胃里一阵翻山倒海。
眼见有人朝这边走过来，墨盏装出惨兮兮的模样，朝着那人喊道：“救命啊！有人掉进河里了！”
那人闻言，飞快地跑了过来。
可他似乎并不打算救人，只是把双手搭在不高的栏杆上，伸长了脖子往下面看。
近些年来，不管是工业废水还是生活垃圾，都往这条河里排放，因此河水变得又脏又臭。
里面漂浮着垃圾塑料袋，各种各样的水藻，还有死鱼的尸体。
稍微有点洁癖的人，都不愿意下去。
更何况，这些年救人不成反赔命的新闻屡见不鲜，没必要为了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搭上自己宝贵的生命。
吴子夕缓缓下沉，终于，愿意英雄救美的人来了——
那是一个捡垃圾的年轻人。
他跳进河里，伸手拽住晕死过去的吴子夕，将她拖上岸来。
看她昏迷不醒的模样，年轻人按压着她，让她能够把咽进去的河水吐出来。
墨盏强忍着扑鼻的臭味，蹲在了吴子夕的面前，摇了摇她的肩膀：“你快醒一醒啊，不要吓我好不好！”
吴子夕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白色露肩连衣裙，被墨盏这么一摇，裙子松松垮垮掉下去，顿时走光了一大片。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经得起这般诱惑，纷纷多看了几眼。
倒是那个救人的年轻人，把刚刚脱下来的衣服盖到了吴子夕的身上，还催促着这些看热闹的人给医院打电话。
墨盏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挺好一男孩子，可惜不识货。
……
校长赶到医院的时候，吴子夕已经醒过来了。
她呜咽一声抱住校长，哭得委屈极了，口齿不清地喊道：“是夜兮把我推进河里的！爸爸你要给我做主啊！”
校长虽然愤怒，但脑子还是清醒的：“有监控看到吗？”
“没有……”吴子夕双眼噙着泪水，情绪有些激动，紧紧拽着校长的衣袖：“可是爸爸，的确是夜兮把我推下去的，夜兮想害死我！”
那是她特意挑选的地方，为的是方便解决墨盏。可她怎么会预料到，掉下河的会是她自己。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校长紧紧地抱着自家的宝贝女儿，牙齿咬得咯咯响，声音里带着滔天的怒意：“放心，爸爸会给你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