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她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在锦瑟怀中变回了一只黑猫，身体蜷缩成一团。
“阿瑜！”
锦瑟抱住它，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掉落下来。
墨盏站在一旁，墨色长发随风摇曳。她摆出一副十分无辜的表情，轻声问道：“所以你现在到底喜不喜欢它？”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锦瑟悲痛地阖上眼眸，握着那个装了它声音的瓶子，缓缓收紧。
直到瓶子破了，玻璃碎片划破它的掌心，流出蓝色的血液。
鲛人是冷血动物，没有体温。
这一刻，它才忽然发现，原来夭瑜的身体是那么温暖。
看它哭个不停，墨盏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我可以救夭瑜。”
似是不信她的话一般，锦瑟呆滞地抬起头来：“你会起死回生之术？”
墨盏理直气壮地摇头：“不会啊。”
见它失望地低下了脑袋，墨盏缓缓扯起嘴角，露出两颗尖得吓人的小虎牙：“但是我见鬼杀鬼，见神杀神呀。”
……
暮归森林，巫师住处。
随着一声巨响，以及骨头碎裂的声音，巫师在头上飞了一会儿，又在地上滚了两圈，浑身沾满了腐烂的树叶和泥巴。
墨盏拍拍小手，笑吟吟地伸出一只脚，踩在他的身上：“你倒是会坐地起价，妥妥的奸商一枚啊。”
“您可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就是做些小本生意……”巫师忍着疼痛，朝墨盏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上有三千岁老母，下有一百岁儿女需要养活，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吧。”
“好啊。”墨盏十分的善解人意：“把夭瑜的命交出来，我就放过你。”
“夭瑜？夭瑜是谁啊？”巫师后知后觉地挠挠脑袋：“是昨天来换鲛人声音的那只黑猫妖吗？”
墨盏点点头。
巫师表情逐渐纠结起来，内心打起了小算盘。
他用三百万换来了鲛人的声音，又用鲛人的声音换了猫妖的一条命。
要是把那条命给了墨盏，那他不就是血亏吗？
不行，头可断血可流，本钱不能丢。
于是他的目光变得犀利，一脸正直地说道：“可以给你，但你先把我亏了的三百万还给我。”
活了这么久，墨盏还没遇到过几个敢跟她谈条件的人。她也不说话，只是朝着巫师露出明媚的笑容，尽情释放身上的妖气。
妖气越来越浓，巫师渐渐快要呼吸不上来，窒息感笼罩着心头，他只能被迫妥协：“好吧好吧，算我倒霉！你松开脚，我马上去拿。”
墨盏也不怕他反悔，收回了小腿儿，跟着他走进房间。
房间里全是架子，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装着东西的小瓶子。
巫师很快找到了夭瑜的一条命，准备递给墨盏的时候，却发现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另一个瓶子看。
心底徒然冒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巫师急忙将瓶子塞进墨盏手中，伸手想把她推出去：“给你给你，你还是快些离开吧，我屋子里不干净，待久了会得心脏病癫痫病狂犬病。”
可墨盏的脚像是长在了地上似的，根本就挪不动。
她指着瓶子道：“我喜欢这个东西，要用什么来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