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师你不施针吗?”甘龙大感意外。
他原本以为老师会亲自出手,毕竟罗通的伤势如此严重,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既然你的想法是对的,那就你来施针。这也是一次难得的历练机会,我相信你能做好。”鬼雄的语气中充满了信任。
“可是我……”甘龙还是有些犹豫,他的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不用害怕,即便出现意外,我也能帮你解决。放手去做吧。”鬼雄拍了拍甘龙的肩膀,鼓励道。
看着鬼雄认真的眼神,甘龙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然后稳步走上前。
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套银针。那银针在这明亮的灯光下,泛着森冷的银光,银光汇聚间,他猛地一挥手臂,一针如闪电般扎出,直直刺入罗通的天枢穴。
周围寂寥无声,所有人都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他,认真观看他施针的手法。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众人收入眼底。
这一针刺得极快,带着破风的声响,然而却不是很顺利。
只见罗通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如同被暴雨洗礼过一般。
甘龙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那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此刻更是显得有些狰狞,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如初,强行镇定下来。
紧接着,他又迅速掏出了第二根银针,那动作熟练却又带着几分紧张。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缓缓将银针刺入了罗通的关元穴。
第三针,第四针,第五针……
每一针落下,都像是重重地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随着针数的增加,甘龙的呼吸也愈发急促,汗水不停地从他的额头滚落,打湿了他的衣襟。一直到第九针落下,此刻的他已大汗淋漓,整个人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四周的人十分紧张,每个人的手心都攥出了汗水,替他捏了把汗。就连一向沉稳淡定的鬼雄,此刻也不禁皱起了眉头,眼中满是诧异之色。
甘龙作为他的大弟子,可是施展过十针的存在,在以往的救治中,他总是游刃有余,可如今为什么会在罗通身上施展九针就已经精疲力尽?鬼雄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他怎么也想不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九针施展下去,甘龙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瞬间松懈下来,他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双腿一软,径直倒了下去。还好四周其余弟子眼疾手快,及时冲上前接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把他抬了下去。
鬼雄见状,神色凝重地遣散了其余人等。他缓缓走到门口,抬手关上了门。随后,他又走到窗边,将窗户也紧紧关上。最后,他来到摄像头前,毫不犹豫地将其关闭。霎时间,房间里就剩下了他和罗通、云冉三人。
鬼雄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到罗通面前,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罗通,你的愿望也该完成了吧?”
罗通原本还沉浸在刚才施针的紧张氛围中,听到这话,不禁一怔,他缓缓抬起头,看着鬼雄,眼中满是疑惑,问道:“鬼医前辈,此言何意?”
鬼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悠悠说道:“你跟李加七比试,难道不就是想让我出手救你?”
罗通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一脸尴尬,他的眼神有些闪躲,像是被人看穿了心思一般。不过,他很快恢复常态,连忙摆手说道:“鬼医前辈,晚辈绝无此意……”
鬼雄的脸色瞬间一沉,眼神变得冰冷起来,他打断罗通的话,冷冷地说道:“好了,不要再说了,等你身体恢复后就可以走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罗通见状,心中一急,大喊一声:“等一下!”
鬼雄脚步一顿,冷冷地回过头,目光如刀般看向罗通。
罗通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低头说道:“鬼医前辈,其实我的愿望另有所图,我想让你收云冉为徒。”
鬼雄听到这话,不禁一怔,他的目光缓缓从罗通身上移开,随后看向了云冉。却见云冉低垂着头,沉默不语,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掩饰着内心的紧张与期待。
“果真如此?”鬼雄再次确认道。
“是!”罗通坚定地回答。
“我已经很久不收徒了。”鬼雄冷冷回应,那声音仿佛带着冬日的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话说完,罗通和云冉都低下了头,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过了许久,鬼雄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念她对药理颇熟,可以留在这里跟随其他人学习一番。”
“真的?”罗通惊喜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鬼雄轻轻点头,继续道:“罗通,你也不用高兴太早。你也看到了,即便是我的大弟子甘龙,跟了我十余年,也才堪堪施展十针,想要完全掌握鬼门十三针,不是那么简单的。”
“况且,如今【诡异】入侵速度加快,你觉得留给她的时间还有多少?”鬼雄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他的眼神望向远方,仿佛看到了即将到来的危机。
罗通沉默地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鬼医前辈说的是,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希望她能学有所成,将来为国家做贡献,而不是拘泥于一个县城。”
“队长!”云冉听到这话,眼眶一红,忍不住啜泣道,那声音中满是感动与不舍。
“好吧,你们自行商量,想要留下就去报到处登记一下。”鬼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下罗通和云冉两人。
罗通看着云冉,正色道:“云冉,我希望你留下,不仅能学有所成,还能照顾一下相思。毕竟,他太惨了。”
“好吧,我知道了,队长。”云冉擦了擦眼泪,点头应道。
时光匆匆,三天后,罗通在精心的调养下,身体终于痊愈。他开着那辆有些破旧的车,回到了吴州事务所。
一进屋,他就找上了张文曲,焦急地询问沽口爆炸的情况。
“大概死亡一万多人,伤亡四五万之多。”张文曲抬起头,神色凝重地回应道。
随后,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何尚的铭牌,小心翼翼地递给了罗通:“他们在现场还找到了这个,至于人,他们没有发现。”
罗通接过铭牌,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迹,眼中满是悲伤与感慨。他将铭牌缓缓放进怀里,低声说道:“我知道了,这件事记得保密。”
张文曲点点头,随后便转身继续去工作了。
罗通望着张文曲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长叹一声:“哎,世事难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