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家族,这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古老贵族家族,古老的甚至可以追溯到塞拉斯蒂娅公主和露娜公主统治小马利亚之前。
在三族分裂时期,冰雪家族就已经为独角兽们战斗了许多年,在风之魔影响下满是冰雪的世界,冰雪家族不负他们的名号,以他们强劲的冰雪魔法和如同名字般冷酷的性格为独角兽们争夺来了数不尽的利益。
同时这也意味着他们的蹄子上粘满了数不尽的天马和陆马同胞的鲜血。
而与他们形式风格齐名的便是他们那毫无感情的性格了。
甚至有一部分小马认为他们就是风之魔的后代,但这说法多少有些过于离谱了,毕竟风魔这种魔法生物是不能和小马繁衍后代的。
不过无论如何,在三族合并之后,冰雪家族由原本的精英战斗法师家族变成了贵族,和其他贵族一样负责配合着塞拉斯蒂娅公主和露娜公主来治理小马利亚这个新生的国家。
不过虽然所做的工作不同了,但他们办事的风格却没什么变化,冰雪家族的办事风格主打一个秋风扫落叶,任何不守规矩的小马都会被他们严惩,而以仁慈着称的塞拉斯蒂娅公主注定是不会喜欢这种形式风格的,于是他们就这样逐渐的脱离了政治圈子。
不过这也确实的没办法的事情,在全新春暖花开的小马利亚国度里,这些只擅长攻击魔法且对政治不太了解只会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家伙注定是不能在行政圈里久留的。
于是这群有着与姓名极其相似性格的家伙就只能靠着贵族每年固定的俸禄来度日,不过他们仍旧以此为荣,并把家族血脉奉为无上的荣耀。
而他们那莫名其妙而来的骄傲甚至使得其他贵族开始逐渐排挤他们,以至于到最后他们所剩下的就只有那些代代相传的冰雪魔法和骨子里的骄傲了。
简单的总结一下,这个家族的小马就像是茅坑里面的鹅卵石一样又臭又硬还冥顽不灵。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在任何家族中都会出现那么几个其他与众不同的家伙,而冰雪家族当中这个例外就是冰天雪地了。
小马利亚历九百六十一年,冰天雪地出生了,而此时的冰雪家族由于固步自封的态度和对血脉纯净的执着,这一代家族主系只有冰天雪地一个孩子。
不过冰天雪地虽然外表上看起来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冰雪家族成员,甚至连不会做表情这件事都一模一样,但与其他家族成员那完全可以说的上是毫无感情的性格不同,虽然外表冰冷,但在其冰封的外壳之下却隐藏着一颗温暖的心。
而他发现自己与其他家族成员不同的契机是在小的时候,家里的一位女仆因为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盘子而被他父亲给扫地出门了。
彼时尚且年幼的冰天雪地并不理解,他认为那位女仆罪不至此,但其他家族成员却对此毫不在意,似乎这就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他也向自己的父亲提出了这个疑惑,得到的回答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我们家一切都要完美,犯错误就要受到惩罚,纯净的冰雪容不得杂质的玷污。”
而真正让他发觉自己与家族其他成员有着本质区别的事则是在一场婚礼上。
那是他的一个旁系表姐的婚礼。
那是他第一次参加婚礼,他在书上读到的婚礼都是充满了爱,所有小马都是无比幸福而开心的,但这场婚礼似乎完全不一样。
气氛说不上压抑,只不过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欢快,他甚至觉得这不像是自己印象里的婚礼,更像是自己印象里的葬礼。
而对于即将成为新娘的那位旁系表姐来说,这的的确确是一场葬礼。
就在这种氛围之下,连牧师的宣誓词都显得格外的压抑,而就在牧师询问那位新娘是否愿意嫁给对面的独角兽的时候,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
天空中也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大片乌云,就在参加婚礼的小马们表示那些负责控制天气的天马是不是偷懒了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天空之上传来。
“她不愿意!”
一匹淡黄色的天马伴随着雷声从天空中极速俯冲而下,一把抱住了那位新娘随后极速起飞。
那匹原本要成为新娘的独角兽雌驹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而此时的婚礼现场已经乱做了一团,所有小马都明白这发生了什么,这是来抢婚的。
冰雪家族的小马们无比气愤,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天空之上的独角兽和天马。
那是冰天雪地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这位表姐如此幸福的笑容,他非常的惊讶,原来他们家的小马也能做出这样的表情吗?
天马怀中抱着独角兽缓缓升空,婚礼现场小马们的话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此时的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天马淡黄色的羽毛落了下来,仿佛是传说中的天使一般圣洁。
就这样,婚礼在独角兽和天马离去后结束了,小马们不欢而散,冰天雪地那作为家族族长的父亲更是气愤到了极点,回到家后便把那位表姐的姓名从族谱中移除了。
但冰天雪地却是莫名的感觉开心,为自己那位表姐感到开心。
不过无论如何,日子也是要继续过下去的,冰天雪地作为家族未来的族长,学习祖传的魔法成为了他最重要的事情,但他也很乐于学习魔法,成为一名大魔法师是他从小梦想。
不过计划永远是赶不上变化的,一场针对于坎特洛特的袭击将这件事从根本上改变了。
小马利亚九百七十年,一群不知道从何来,被称为阴影野兽的怪物围困住了坎特洛特,他们有着一种奇怪的黑暗力量,这种黑暗力量甚至对于塞拉斯蒂娅公主来说都是非常棘蹄的,塞拉斯蒂娅公主不得不在黑暗力量的侵蚀之下与这群怪物进行持久的战斗。
战斗异常的激烈,最后甚至于塞拉斯蒂娅公主都坚持不住倒下了,而就在这时,原本躲在公主羽翼保护下的小马们却站了出来,用自己的身体顶住了阴影野兽们的一波波攻势,为公主提供了休息和恢复的时间。
在小马们和公主的共同努力之下,阴影野兽被击退了,但损失是不可避免的,无数的小马牺牲在了这场战斗中。
而更恐怖的则是黑暗力量的残留,无数坎特洛特的小马遭到了这股黑暗力量的侵蚀,或是寿命缩短,或是精神受创。
彼时尚且年幼冰天雪地也受到了黑暗力量的影响,不但魔力的总量大幅度降低,而且他只要魔力使用过度,他的头就会像是被电钻钻了一般的痛苦。
这也注定了他无法继续学习家族传承的魔法。
迫于无奈,家族对他的魔法培训只能中断,而他与原本成为一位大魔法师的梦想也就此别过,转而投向了政治圈。
为了工作方便,他甚至离开了家族的祖宅,孤身一马住在了一间出租屋。
即使冰天雪地在家族中已经是对感情理解这方面数一数二的小马了,但那些政治圈里面的弯弯绕绕着实是为难他了。
不过由于他过于出色的个马能力,外加家族的鼎力支持,他还是勉强站稳了蹄根。
而使他青云直上的契机则是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花花短裤,这匹大了他十多岁,此时已经是政治圈里颇有地位的小马在马群当中发掘了他,看出来了这位古老贵族成员与他那些冥顽不灵的亲马不同的地方和闪光点。
这匹似乎可以和任何小马都交上朋友的小马也成为了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在花花短裤的提携和本身出色的能力之下,冰天雪地可以说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短短几年也成为了坎特洛特政治圈里举蹄轻重的大马物,更是在几十年后当选了皇家议会的副会长。
不过真正意义上让冰天雪地发生本质改变的并不是花花短裤,而是另一匹小马,那就是他的妻子梨子糖。
他们的相遇算不得浪漫,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些搞笑了。
他们相遇一场宴会之中,准确来说应该是相遇在宴会的厕所。
身为坎特洛特商马界冉冉升起新星的梨子糖现在只想着把那些搞厕所标识小马的祖宗十八代亲切的问候一遍。
梨子糖在厕所门口徘徊了半天,她实在搞不清楚两边厕所门上正着的三角和倒着的三角哪个才是女厕所。
“这tm有病是吧?厕所就写个男女得了,你一边画一个三角是特么什么意思?”
不过再怎么问候那些小马也没用,她只感觉自己马上就快憋不住了,只能一咬牙一跺蹄,随便选了一个门就打算冲进去。
走错了大不了道个歉就是了。
不过就当她准备撞开面前门冲进去的时候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了。
一匹白色皮毛黑色鬃毛的独角兽出现在了她面前,而她此时已经收不住力了,径直撞在了这匹独角兽身上,直接把他撞飞了出去,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冰天雪地面无表情的从垃圾桶里面探出头看向梨子糖,头顶上还顶着个香蕉皮。
梨子糖讪讪一笑跑过去一边道歉一边把这匹独角兽从垃圾桶里拉了出来。
此时冰天雪地那原本整洁的礼服已经不成样子了,皱皱巴巴的沾满了各种果皮,蛋糕渣子还有一些大概是酒的液体。
“真不好意思,你这身衣服一会脱下来我回去给你洗一下吧。”
面对梨子糖的道歉,冰天雪地只表示没关系,也不需要她来洗了,但这回答说出口梨子糖不干了。
她表示那不行啊,我一马做事一马当,今天说什么我也得把你的礼服带回去洗干净再给你送回去。
于是厕所门口就出现了十分诡异的一幕。
一匹橙色鬃毛黄色皮毛的陆马雌驹用力扯着另一匹白色皮毛黑色鬃毛独角兽雄驹身上的礼服。
这动静可不小,很快厕所周围就围满了前来吃瓜的小马,而这两匹小马也是很快就被宴会的主办方非常愉悦的给请了出去。
什么玩意儿?你问梨子糖到底上没上厕所?那肯定是上完厕所才出去的啊,不然还能让人家憋着啊?
宴会厅外,成功扒下礼服的梨子糖再次向冰天雪地道了歉。
不过冰天雪地并不在意,他本来也讨厌参加这种宴会。
就在他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没关系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梨子糖又开口了。
“你还有事吗?要不然我请你喝一杯就当赔罪了怎么样?”
按照常理来讲,冰天雪地肯定是会拒绝的,但现实来说就是没有那么多常理可讲。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命运使然,又或许是冰天雪地对这匹过于大大咧咧的陆马雌驹产生了兴趣,他答应了梨子糖的邀请。
在一家偏僻到冰天雪地甚至的没听说过过的小酒馆里,两匹小马喝着最便宜的酒,时不时的聊着些家长里短的事,好吧其实主要是梨子糖在讲,而冰天雪地则负责听。
或许是真的喝多了,此时的梨子糖都快神智不清了,就在冰天雪地准备表示已经这么晚了,咱该各回各家了的时候,梨子糖突然噌的一下靠近了他。
“其实你长得也挺帅的嘛。”
她说着打了个酒嗝,然后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就是别一直板着脸,你笑起来肯定更帅。”
说着,她还动上蹄子了。
她用双蹄把冰天雪地两边的嘴角拉了上去,然后又开始傻笑了。
“哈哈哈哈哈,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不是挺帅的嘛。”
说完,梨子糖啪叽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而冰天雪地则保持嘴角向上的表情独自在酒馆里凌乱。
此时的冰天雪地仿佛像是傻了一样的愣在了原地,他的心跳的前所未有的快,仿佛是要从自己的嗓子眼里面蹦出来一样。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也很想就这么直接逃跑,但他清楚自己不能这么做,他不能留下这匹雌驹独自待在酒馆里面,这里看起来就很不安全。
他站起身在这匹睡熟了的雌驹周围来回踱步,然后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用魔法悬浮起她并把她放在了自己背上。
就这样,他背着这匹雌驹,一路上听着她时不时带着脏字的梦话和呼噜声来到了一家宾馆里。
开了一间房间,将这匹雌驹放在床上后他原本打算带着自己的礼服就这么离开的。
但就在刚要走出门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
他把自己那件脏了的礼服放在了床头柜上并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现在住的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如果自己不这么做绝对会后悔一辈子的。
随后他就像逃跑似的离开了这家宾馆。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的冰天雪地甚至都没办法保持平静,虽然脸上仍是那副毫无表情的样子,甚至喝了不少酒,但他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直到第二天的白日会议结束,带着黑眼圈的冰天雪地找到了花花短裤。
他并没有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全部说出来,只是将自己昨天晚上那种奇怪的感觉告诉了他。
“我是不是生病了?”
看着那张带着黑眼圈的毫无表情的脸,花花短裤笑了。
“你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当恋爱两个字进入冰天雪地的耳朵里的时候,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澈了起来。
他突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场婚礼,那位表姐幸福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并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恋爱了,他只觉得自己大概是没办法做出那种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