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说什么事情?”陆屿迈着大步流星地走着,同时开口向身旁的陈集问道。
他那俊朗的面庞此刻略显严肃,深邃的眼眸透露出一丝疑惑。
“没有。”陈集简短地回答道,然后快步走到前方带路。
陆屿原本以为他们要前往东院,但随着脚步的移动,已经来到了大牢门口。
进入大牢后,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陆屿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究竟发生了何事。
沿着昏暗的通道一直向前走,直到牢房的最深处,陈集和陆屿方才停下脚步。
此时,程璋和宋承煊正站在一扇牢门前,神情凝重。
而牢房里面,除了一名囚犯外,还有一个仵作正在仔细检查现场。
“程大人,三殿下!”陆屿走上前去,微微躬身行礼。
听到声音,程璋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几分忧虑说道:“陆少卿来了。”
宋承煊也侧身让开,示意陆屿上前查看情况。
陆屿定睛一看,只见牢房内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其惨状令人触目惊心。
地上猩红的血液四处蔓延开来,仿佛一幅血腥的画卷。
陆屿心头一震,连忙问道:“这是?”
“有人潜入大理寺监牢行凶杀人,此事性质恶劣,必须彻查到底!”程璋语气坚定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愤怒与决心。
宋承煊补充道:“此犯人乃是东院经手的案子,几日前因盗窃各府银钱数百两、首饰字画若干而被捕入狱。如今竟遭此毒手,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若只是个普通盗贼,按理来说实在不应遭此灭口毒手!那这其中定有蹊跷之处。依我看呐,此人要么就是偷走了什么至关重要之物,要么便是无意间撞破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消息。”陆屿手抚下巴,若有所思地分析道。
宋承煊微微点头,表示认同:“被盗走的银钱未追回,已有部分首饰和字画已物归原主,分别送还给各个府邸了。”
陆屿赶忙追问道:“那他都曾光顾过哪些府邸?”
宋承煊略一思索后回答说:“大多都是些商贾之家。”
陆屿皱起眉头,继续追问:“没有官宦人家?”
宋承煊摇了摇头:“暂时还未有前来报案称自家失窃,且在寻回的那些物品当中,也并未发现与官宦有关联之物。”
卢仵作走上前向众人禀报:“启禀大人,经下官仔细查验,死者身上并无其他明显伤痕,乃是被人一刀精准地割喉致死。死亡时间大约是子时左右,根据伤口形状及深度判断,所用凶器应是军中专用的陌刀无疑。”
程璋闻言不禁面露惊讶之色:“军中?你可确定?”
卢仵作神色笃定地点头应道:“下官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不会有错。”
“是长柄还是短柄?”程璋眉头微皱,一脸疑惑地问道。
卢仵作环视了一下这狭小逼仄的牢房,略微思索后回答道:“依我之见,应当是短柄陌刀。您瞧,此处空间如此狭窄,如果使用长柄武器,恐怕难以斩杀啊。”
陆屿听到这里,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昨夜丞相府那些训练有素的护卫身影。
他不着痕迹地将目光投向宋承煊,试图从其神情变化中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线索。
宋承煊正静静地站立在原地,双眼紧盯着死者脖子上那触目惊心的刀口,若有所思。
过了片刻,他缓缓开口说道:“京中各府的府兵所配备的兵器大多只是普通的刀具罢了。”
“确实如此!”程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接着补充道,“京城中的官兵们多数所持有的不过是寻常的刀剑,像金吾卫所用的乃是仪刀,禁军则装备着横刀。唯有戍守边境抵御外敌入侵的将士们,他们手中握持的才会是陌刀这般威力巨大的兵刃。”
陆屿听闻此言,心中一震,脱口而出:“大人莫非认为这起凶案的凶手就是来自边境的将士不成?”
面对陆屿急切的询问,程璋并未立刻给出肯定的答复,而是面色凝重地回应道:“目前尚难断言,但此事的确需要深入调查一番才能水落石出。”
他转身对众人吩咐道:“即刻着手搜集与此案相关的一切线索,切莫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陆屿赶忙回应道。
宋承煊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昨夜是谁在这里值守?”
话音刚落,牢头便匆匆走上前来,而在其身后,则紧跟着几位狱卒,众人一同向着宋承煊和陆屿行礼。
牢头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大人,昨夜属下每隔半个时辰就会亲自带队巡逻一次,其余时间则一直守在大牢的入口处,至于这些兄弟们,他们都是分散开来进行巡逻的。”
陆屿突然发问:“谁最先发现死者的?”
人群之中走出一个身材瘦小的狱卒,回答道:“回大人,是小的……小的像往常一样去各个牢房叫犯人们起来吃早饭,其他犯人都很快就醒来了,但唯有这间牢房里的这位犯人毫无动静。于是小的便打开牢房门走进去,轻轻推了推他,没想到却发现他竟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宋承煊又追问道:“大牢可有其他的出入口?”
牢头连忙摇头答道:“回大人,大牢仅有一个入口,而且属下整夜都守在那里,只是在巡逻的时候会暂时离开一小会儿。”
陆屿皱紧眉头,继续追问:“昨夜可曾有任何人来探视过这名犯人?”
牢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回大人,自酉时之后,就不再允许任何人前来探视了。”
“既然没有人来探视,而且牢房也没有其他的出入口,那么凶手到底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牢房并将人杀害的?”陆屿一边说着,一边双臂交叉抱于胸前,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当中。
“你们先下去吧,如果之后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本官会再次传唤你们前来问话。”程璋眉头紧皱,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着,但此刻他心中也是毫无头绪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