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乾神色不变,目光如炬,语气平静而威严:“《大夏律例·职制篇》第三百七十二条,擅闯兵部者,杖责二十,驱逐出境;《大夏律例·职制篇》第四百零五条,兵部官员,玩忽职守者,革职查办!来人,将此人拖出去,杖责二十!”
周围的官员们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没想到秦乾竟然如此雷厉风行,丝毫不顾及丞相的颜面,甚至连自己的手下也毫不留情地处置。
被革职的侍卫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秦乾竟然如此铁石心肠,说革职就革职,连一点情面也不留。
就在侍卫被拖下去行刑时,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秦乾,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秦墨走到秦乾面前,拱手行礼,姿态优雅,语气谦和:
“大哥,今日之事,是舍弟考虑不周,薇蔚是舍弟邀请来兵部的,还请大哥看在舍弟的薄面上,饶了他们这一次。”
秦乾眯了眯眼睛。
薄面?他秦墨有什么薄面?
“秦墨,兵部重地,岂是闲杂人等可以随意出入的?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带一个无关女子进入兵部,按照大夏律例,应当扣除你三个月的俸禄。”
“若有下次,严惩不贷!”
秦墨脸上的笑容一僵,显然没想到秦乾会如此不留情面。
而且还把这些律法背的头头是道!
这是诚心给他过不去是吧!
他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舍弟知错。”
这秦乾,如此步步紧逼。
周围这些官员,可都是看着呢。
如此行径,谁敢给他办事?
只能落了个苛责下属、不好相处的名声!
反之,看看他秦墨多懂事!
一旁的秦薇蔚见秦墨吃瘪,顿时怒火中烧,指着秦乾的鼻子破口大骂:
“秦乾!你不过是一个被秦家赶出去的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
“你就是嫉妒我哥哥比你出色,故意找茬!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活该被赶出秦家!”
她此时已经完全忘记,曾经说秦乾最好的,是她啊!
但是只要秦乾不顺着她的意思,她就觉得,秦乾真是该死!
秦乾听着秦薇蔚的辱骂,眼神愈发冰冷。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语气森寒:“秦薇蔚,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
“我念你是秦家女儿,曾经是我的妹妹,不与你计较,但若再敢出言不逊,休怪我不客气!”
“你敢威胁我?”
秦薇蔚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靠着溜须拍马上位的卑鄙小人!我哥哥比你强一百倍,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秦薇蔚这番话,可谓是尖酸刻薄,字字诛心,周围的官员们都倒吸一口凉气,看向秦乾的眼神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秦乾听着秦薇蔚的辱骂,却只是冷冷一笑,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甚至懒得再看秦薇蔚一眼,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侍卫长,语气淡漠地问道:“王侍卫长,本官想问问,无故辱骂当朝兵部尚书,该当何罪?”
王侍卫长眼珠一转,立刻心领神会。
他上前一步,高声说道:“回禀大人,《大夏律例·刑名篇》第一百二十三条,辱骂朝廷命官者,杖责三十,罚银百两!”
“若辱骂对象为一品大员,罪加一等,杖责五十,罚银五百两!”
王侍卫长的声音洪亮,在兵部大堂内回荡,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秦薇蔚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熄灭,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杖责五十?罚银五百两?
她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秦乾似笑非笑地看着秦薇蔚,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秦薇蔚吓得浑身颤抖。
这一年来,秦乾的转变太大了。
她基本上不怀疑。
秦乾是真的做得出来!
她惊恐地看向秦墨,希望他能帮自己说句话。
秦墨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他没想到秦乾竟然如此不留情面,连自己的妹妹也不放过。
他想开口求情。
但是……
又怕秦乾又迁怒了他。
到时候自己被打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毕竟,秦乾所说的一切,都于法有据。
秦薇蔚见秦墨也不帮自己,顿时慌了神。
她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指着秦乾,尖声叫道:“秦乾!你敢打我?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去告诉我爹!我爹是当朝丞相,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秦乾听到秦薇蔚搬出秦傲风,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冷冷一笑,说道:“秦薇蔚,你以为搬出你爹,我就会怕你吗?你爹是丞相,我秦乾还是兵部尚书!你爹能管天,还能管地不成?”
“你莫不是忘了,这里是兵部?便是你爹秦傲风亲至,也得规规矩矩递上拜帖,而不是像你这样,直闯进来撒泼。”
秦薇蔚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没想到秦乾竟然如此不给她面子。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明珠,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她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带上了哭腔:“秦乾,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最疼我了,我去哪里你都会保护我,给我买糖人,给我做秋千……”
“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就因为你嫉妒大家都喜欢二哥吗?可是……可是那不是因为二哥本来就好,文武双全,待人温和……”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试图唤醒秦乾心中那一点点的兄妹之情。
秦乾静静地听着,眼神却没有丝毫波动。
曾经,他的确把秦薇蔚当成宝贝一样疼爱。
可自从他被秦墨污蔑通敌叛国,被秦家赶出去的那一刻起,他对秦家所有人的感情,就已经彻底死了。
“秦薇蔚,”秦乾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彻骨的寒意,“从我被污蔑,被秦家抛弃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秦薇蔚的身子猛地一僵,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浑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