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川被周冈打死,潘乐君带人来寻仇,却抵不过火头寨,全军覆灭,只有潘乐君可能活着。张玄真和程妙音赶忙前去探查情况。
以张玄真二人的身速,不消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到了西城城门生魂门上空,下边正是火头寨。一堆尸体旁边躺着潘乐君,奄奄一息。周朝仓手下众人皆已散去,只有于秋谷在,手里握着一柄剑,嘴里说道:“欠着行钱,不还可不行,不还你可不能死……”一剑扎在潘乐君右手的手筋处,潘乐君一声惨叫,于秋谷:“实在不行,我有两处暗窑,我就发发善心……”噗嗤又一剑,切断了潘乐君的一只脚的脚筋,潘乐君又是一阵嘶喊。她的嘴里什么也不说,只是在重复:“胡筱原,我女儿,她在哪儿?告诉我,她在哪儿?”
空中却在此刻传来一道声音,直入于秋谷的脑子:“剑下留人——!”
于秋谷抬头看看,没发现人影,以为自己听错了,抬手又一剑扎在潘乐君腿上,潘乐君又是一声惨叫。
张玄真突然出现,以强势身形,携风带雷,忽地出现在于秋谷身前,张玄真和于秋谷鼻尖对鼻尖,右手死死抓住于秋谷身前的皮肉和衣襟,使其无法脱身。张玄真全身放出五行飓风,风如刀刃,噗嗤之声此起彼伏,一个呼吸,就把于秋谷刮得身上十多处露着白骨和内脏。张玄真抬手将其扔到一边,于秋谷叫得如同一条瘸狗。
张玄真声音慢如闲聊,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说过了,让你剑下留人,你竟然不听……”
于秋谷疼得满地打滚,立刻在身上翻找丹药疗伤。还未等找到,程妙音手指处射出一道灵力,犹如锁链进入于秋谷百会穴,开始搜魂。待程妙音收手时,于秋谷也成了大小便失禁的痴呆。
潘乐君一看有人出手,强抬眉眼,看张玄真面熟,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一定有过照面,立刻使出全身力气,求张玄真救她。潘乐君自知大仇未报,女儿下落不明,自己还不能死。
程妙音一时心生怜悯,传音道:“夫君,要不咱们……咱们……管管她吧……好可怜呀!”
张玄真传音回道:“潘乐君是曲乐三坊的人,这次教坊社也派来了不少人,只活了潘乐君,带着她去敲教坊社的门,应该更好办事。”
程妙音:“我虽未曾想到这一步,但是夫君答应救救她便好了!”
程妙音搜魂被潘乐君看在眼里,立刻问道:“两位前辈恩人,大能高人,我的女儿在哪里?能否告知?”
程妙音叹了一口气:“唉—— 在三娇楼。”
潘乐君一听,就昏厥了过去。程妙音取出一粒丹药,送入其丹田处,十数个呼吸后,潘乐君才缓缓醒来,醒来便嚎啕大哭:“三娇楼……我怎么救我的女儿……怎么救啊……!”
张玄真飞回程妙音身旁,说道:“你若肯跟我去一趟教坊社,我自会替你出头,你可愿意?”
潘乐君略带疑惑,问道:“前辈恩人肯替我出头?”
张玄真知她怀疑自己是否有本事打得过火头寨的强人,毕竟这一地死尸就能说明对手之悍。张玄真微微一笑,放出结丹巅峰修为的强大威压,笼在潘乐君身上。那威压的感觉如山似海,磅礴不见边际,能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如此强大的力量,是来帮她潘乐君的。
潘乐君竟然一时情绪失控,疯痴一般哭嚎起来,声音犹如呕出肺腑。程妙音看看张玄真,传音道:“再这般下去就要走火入魔了。”
张玄真:“娘子以神识撞击,让她暂时先昏睡过去为上。”
程妙音以自己强大神识撞向潘乐君……
潘乐君不知昏迷多久,待她再次醒来时,耳边传来哒哒马蹄之声,自己身体被灵力包裹牢牢安置在马背上。潘乐君赶忙睁眼,原来正是这两位‘前辈恩人’用一匹白马托着她,在石路上走着,教坊社已经遥遥在望。
张玄真上前,敲响了教坊社行社的大门。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但是没有看到人影,只看到院子当中有阵旗,魔光流转,显然院子当中陷阱如此明显,看来是不欢迎的意思。
张玄真单手护了一下程妙音,示意其后退,里面有陷阱,此时潘乐君已经从马背上下来,程妙音将青鬃白龙驹收入服兽囊。张玄真向潘乐君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上前说话,潘乐君立刻明白,上前喊道:“后进小修潘乐君,是给魔心城曲乐三坊交例银,唱百戏的。今日和成大档头一同去火头寨报仇,没成想成大档头在火头寨遇害陨命……”
又按照路上,张玄真教她的把后半句说完:“想那火头寨将教坊社的高手灭杀掉后,必来教坊社找麻烦,故前来报信!”张玄真和程妙音以灵目诀在后边警戒。
忽一阵黑色浓雾卷出,浓雾中,张玄真与程妙音可看到紫红色灵光瞬移便飞至门口,站在了潘乐君的身前。
潘乐君一见此人,立刻跪在地上,低头说道,后辈小修潘乐君拜见教坊社总把头。程妙音心道:“没成想,潘乐君还见过教坊社的总把头,竟能一眼认出。”
张玄真和程妙音相视一眼,张玄真传音道:“原来这就是教坊社的总把头。”此刻张玄真隐匿气息,故而以晚辈自居,走到总把头跟前,张玄真拱手行礼:“晚辈张玄真见过教坊社总把头……”又指了一下程妙音道:“这是晚辈拙荆张程氏。”程妙音敛衽一礼。
教坊社的总把头易天元,结丹大成修为,五十多岁的模样,六尺多身高,大袖黑袍,袍上绣着魔修飞升的图样,翘头白底黑靴,皮肤粗黑,连鬓胡,双眼精亮,瞳仁显得大于常人,头发黑中有白丝,头后一条麻花辫。不知何故来到了魔心城,但是魔心城中,曲乐三坊全军覆灭,这样的事情,易天元应该已经知晓,扭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潘乐君说道:“你还有脸来见我,曲乐三坊已经为你死了那么多人,尽力了,你的仇~~教坊社报不了,走吧!”
潘乐君低头并未站起身,说道:“教坊社的大恩,晚辈小修肝脑涂地,无以为报,但是。我请来的这二位高人可以替教坊社挡下面前的这一劫,还请总把头三思!”
此刻易天元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张玄珍和程妙音,冷笑一声说道:“两个炼气期?替教坊社挡劫?开什么玩笑,快走吧。”言语间,易天元一挥袖子,强大的灵力卷出一道劲风,欲将张玄真三人推出院外。易天元本想以此方式让对方知难而退,却没想到这股劲风之下,只有潘乐君翻滚着被推了出去,张玄真和程妙音只是衣服稍微抖了抖,二人双脚如生根,身躯如重山,纹丝未动。
总把头易天元一看此情景,甚是惊异,便问道:“哦~?是在下眼拙,未能认出二位高人,不知二位从何而来,是何身份?因何要替我教坊社出头?”
程妙音在旁一听此番问题,不禁头皮发炸,心道:“完蛋了!来之前没有提前编造身份,这下要露馅儿了。”
张玄真在旁边沉默了三、两个呼吸的时间,气定神闲,略带神秘,娓娓道来:“在下乃太和幽冥境共主龙秀吉派往人界踏白军的队头,于近日回东瀛门复命。”说完张玄真向程妙音伸手使个眼色,程妙音立刻明白,从储物袋中取出两枚玄铁令。张玄真拿着玄铁令在易天元面前晃了晃,继续说道:“暗中在各城探查推行衙门法度的阻挠势力,同时咱自己也在推敲炼制‘百幡阵’。今日见曲乐三坊的成大档头全军覆灭的情景,便想替易总把头出口恶气,换得易总把头手里的一面幡旗,所以才不自量力,冒昧登门了。”
此时潘乐君也回到了院中。
易天元貌似相信了张玄真这番编造的身份,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张玄真:“晚辈在坊间听闻易总把头这里有一面禁山魔幡,正是在下所缺幡旗。”
此时易天元一伸手,竟然前边带路,领张玄真、程妙音进屋落座。潘乐君于则立在二人座位背后。
易天元:“二位有何打算,尽管直说,数十条曲乐三坊和教坊社的人命,我这当总把头的,无论如何得有个说法。”
张玄真对教坊社的总把头说道:“如果总把头给我在教坊社一个名号,我便与那火头寨斗一斗。若输了,我只说我输。若赢了,我便说是教坊社的人赢了,教坊社不仅出气,还从此可在魔心城压火头寨一头。”
易天元思虑再三,拿了一块令牌出来交给张玄真,易天元灵力锁定到令牌上,令牌灵光一动,吸取张玄真的气息。易天元回道:“我可以给你一个虚名,名号响亮,教坊社的副总把头,却并无实权。你若赢了,便报上我教坊社的名号……”
一炷香之后,令牌便将张玄真的气息向教坊社在太和幽冥境中所有的堂口传达下去。最后易天元手一翻,一面幡旗出现在桌面上,这面幡旗和张玄真手里的那镇禁山魔幡的符文略有不同,应该是和之前的幡旗分属于法灵仙山脚下的不同阵位。
易天元用手摩挲着那镇魔幡说道:“待张贤弟办事儿成功之后,便可来我这里,将这禁山魔幡自行取走,我易天元双手奉上。”
张玄真也一拱手道:“一言为定!”
易天元:“驷马难追!”
出院子时,程妙音传音给张玄真:“夫君你太厉害了,我当时头皮都发炸,心想这下完蛋了。没想到你脸不红,气不喘,就编出这样一个故事来,还挺自洽,毫无破绽。”
张玄真得意的一笑,又看看潘乐君说道:“娘子,你且带着潘乐君前去三娇楼救下她的女儿。我自去会会火头寨的周朝仓。”
潘乐君眼眶湿红:“多谢二位前辈恩人!”
程妙音嘱咐道:“夫君多加小心,我去救下胡筱原,便来助你。”
张玄真回道:“娘子也多加小心。”说完,三人兵分两路,张玄真要来青鬃白龙驹,望着程妙音灵光破空而去,自己祭出火龙长枪,跨马提枪,潇洒奔往火头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