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真与程妙音兵分两路,程妙音带潘乐君去救其女胡筱原,张玄真独自单挑火头寨。
张玄真的第一阵,东城无思街,对手石荒山。
初春未暖,天云犹寒,飘下大片雪花,顷刻间沸雪盈天。张玄真停马在防护法阵边沿处,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火龙枪,轻声道:“老兄,你在我身边这一百多年,从未以兵铁之身对敌。今日就要看你的身手啦!”
说完,张玄真抬头,左手拉缰绳,右手一攥宝枪枪身,跃马挺枪,青鬃踏雪马蹄疾,纵马十街天外边。冲进无思街的防护法阵当中。
远处一个壮汉的身形逐渐清晰。九尺身高,虎背熊腰,手里一杆玄铁黑枪杵在地上。石荒山嗓音粗哑说道:“石荒山,讨教了。下马来,痛快大战一番!”
张玄真:“石荒山?了解。”
张玄真抬头看看四周,又问道:“这防护法阵严实不严实?”
石荒山感到张玄真对他很不在意,甚至有些蔑视,压住怒火,回道:“那三碗酒看到了吧?只要你不喝,你就出不去。神识探不进,威力散不出,你说严不严?”
张玄真手指一挥,灵通乾坤尺便飞身而出,撞在防护法阵之上。张玄真本意只是想试一试这法阵是否真的如石荒山所言那般坚实,故而只使出了一成法力。这防护法阵被乾坤尺打中,却剧烈震动起来,虽未崩塌,但是也摇摇欲坠。张玄真看了看,心道:“这法阵不过如此,如果我想出去,它也阻拦不住。但是能隔离神识窥探,确实是很方便。”想到此处,张玄真便不再自我禁锢。灵力灌注全身,放出结丹巅峰气息。于此法阵之中,无人能知道有外来的手过招。
石荒山心中一惊,心道:“这个炼气期小辈的外表必然是伪装,我苦修近三百年才结丹,此人应该只是外表看着是少年。混迹火头寨这么多年,没想到如今被他人算计。”想到此处,心中打起十分的精神,右手握紧长枪,左手并指如剑,眉前一挥,一柄灵光化成虚影的长斧便悬在其背后。石荒山脚下一蹬,右手握长枪枪把,左手攥住枪身,一枪平扎刺出,飞向张玄真。
张玄真枪尖插地,瞬间画出一个半圆之势,枪身将石荒山的枪尖横弹出去。两枪相碰,当一声巨响,震荡威波四散出去,将周围的法阵震得嗡嗡作响。
石荒山枪尖被弹开,借力使力顺势一个转身,从另外一侧甩头挑枪,枪尖扎向张玄真面门。枪快斧更快,石荒山那柄灵力所化的巨斧泰山压顶,当头劈下,后发先至,竟然在长枪之前,劈至张玄真头顶。
张玄真却身形一虚,原地消失不见。待巨斧劈下距白龙驹仅仅一丝之隔时,竟凌空悬停不动。石荒山定睛一看,那灵光巨斧被张选真从斧头之后当空抓住。张玄真暴喝一声,将巨斧硬生生扯了回来,扔到一旁,巨斧落地,叮咣乱响。石荒山抽枪方向一转,又朝张玄真身上直刺过去。
张玄真空中扭身,迎着枪尖过去,待枪尖触碰到张玄真汗毛时,张玄真身形微微一侧,贴着枪身下滑而至石荒山身前,枪尖下扎,直取石荒山。石荒山已经来不及躲闪,只得牺牲左臂,抬臂格挡,被张玄真一枪扎透左肩肩膀。
石荒山匆匆忙收回巨斧,枪斧乱劈乱插,张玄真暂时拖枪躲开,以免乱拳打死老师傅。
张玄真拖枪后退,石荒山才得以喘息,拖着伤臂,右手旋枪舞一枪花,变仆步正架。
石荒山喉间发出野兽咆哮,双目怒火,直瞪着张玄真,全身筋肉青筋暴涨,肩头、背后魔气蒸腾,张玄真定睛一看,便知石荒山是在运转某种魔功。
不待石荒山魔功蓄力,张玄真前抛枪,一攥枪把,一招拨云见日,直刺石荒山前胸。只听当一声响,石荒山毫发无损,竟然用前胸硬生生扛下张玄真枪尖突刺。
石荒山纵身反击,跃身前扎五枪,凤凰三点头,凤凰再点头,飞身左右侧扎枪,枪斧配合,弓步三投斧,横劈上撩,撩枪两劈斧,仅一个呼吸的功夫,石荒山接连不断,斧出六招,枪出十三招,枪速如电,斧势如风,竟然追上了张玄真第二重的魔元功神速。张玄真暗自点头,心道:“若非我身怀几种高阶功法,必然打他不过。看来曲乐三坊之人,败在他们这班人手下也不冤枉。”打到气势正旺,石荒山斧刃,枪尖开始迸射出紫色雷芒,雷声滚滚沉闷。石荒山抢身攻来,张玄真倒飞躲避,右手暗掐手诀,手指一挥,三颗破神钉无形无影直接打入石荒山神识,石荒山痛喝一声,顿时失去平衡,滚落扑倒,还未等其明白灵通乾坤尺便从其身后杀到,直接打到脖颈之上,石荒山人头飞出。张玄真立刻祭出三颗炽焰珠,以炽焰弹将石荒山躯体焚烧殆尽。
张玄真看着滚落一旁的人头,手指挥一道灵力锁定石荒山人头,人头被灵力包裹住托举悬飞在张玄真身后飘浮跟随。张玄真慢步来到案几之前,端起三海碗酒,一饮而尽。酒入肚肠,激起豪情齐天,雪满顶,酒满喉,倚天狂笑杀意稠。
再看四周头顶,法阵果然消失,青鬃白龙驹迈步小跑,来到张玄真身侧。
……
东城蔽天街,第二阵,文葵。
周围空间一阵波动,再次进入法阵,张玄真街边下马步行。文葵站立前方,皮肤黝黑,刀疤脸,比张玄真略高半头,一身黑色武卒劲装,鬼面护心镜,单手握长枪,枪身锃明瓦亮,刻有三个字‘寒月枪’,枪长一丈二。
文葵已在街中等候张玄真。待张玄真靠近,抬头一看,便瞅见其背后石荒山的人头,不免心中一惊,再以神识微微一探,便知张玄真修为在自己之上,心中不服,暗道:“强与不强,动手的时候才知道,我这一世与强者交手,也非一次两次,并非没得一战。”想到此处便单手掐诀,祭出自己的法宝,悬于空中,乃是拘魂鬼灵双刀。文葵抢先出手,脚下一踢枪把,顺势旋枪,舞一枪花,一枪双刀,飞入空中。枪尖甩出寒月光芒,双刀射出摄魂魔光,隐隐有鬼哭之声,便杀到张玄真身前。寒月枪枪尖刺张玄真中路,鬼灵刀双刀当头力劈华山砍下,双刀来势沉猛,犹如搬来了一座巨山,在张玄真头上直直压下,张玄真心中也是一惊。
张玄真也不多想,双手握枪,斜枪身弹开寒月枪。同时神识引出灵通乾坤尺,当头一横便挡下鬼灵双刀,顺势转身,挥火龙枪斜挑,刺向空中的文葵。同时自己的灵通乾坤尺飞速旋转,绕至文葵背后,从高空朝其背后砸下。文葵一手挥枪弹开张玄真的火龙枪,另一手引回双刀至背后,欲硬挡灵通乾坤尺。
文葵使出足足十分力气,才将张玄真的枪尖弹开,却震得自己双臂发麻,更没想到背后的鬼灵双刀在灵动乾坤尺的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咣当一声脆响之后,便有一刀被灵通乾坤尺砸得粉碎,拘魂鬼灵刀以身护主,虽折损一刀,却减缓了灵通乾坤尺的来势,文葵得以侧身躲开。
此时张玄真正与文葵交错擦肩而过,文葵借机神识引回残刀,于背后偷袭张玄真,张玄真横枪于背后如苏秦背剑一般挡下飞来的鬼灵刀。鬼灵刀被弹开,便空中一旋,侧砍张玄真左路,鬼灵刀刀后藏枪,侧砍的同时,寒月枪却藏在鬼灵刀背后,扎向张玄真后心。张玄真身速极快,自然不会吃亏,身形一晃,文葵的刀砍枪扎,皆攻入一道虚影当中,张玄真早已不在原地。身形加速,拖曳一连串虚影,最后加速到如同时出现多个分身一般,同时横扫左、右两路,盖头顶,以枪身为棍,三路齐下。
文葵横刀挡头顶,身形立刻下坠,躲开左右两路,见张玄真瞬间转身追来,文葵一攥枪把,边飞边回马挑枪,刺张玄真丹田处。张玄真一看枪尖已到身前,侧转身形,枪尖擦着腹部掠过,张玄真催动灵力于身后一推,自己飞身到文葵近前,便是手握枪头后部,急步戳枪,被文葵鬼灵刀挡住,张玄真又化枪为棍,棍打四门,同时以枪身扫劈,文葵的东西南北四门。张玄真十分力气出招,更以灵力助长枪势,噗的四声闷响,文葵连中四下,又被张玄真一脚踹道前胸,倒飞十数丈,滚落地面,却被早已等待的灵通乾坤尺瞄准,灵通乾坤尺空中急速飞落,文葵横枪在胸,欲以拘魂鬼灵刀先挡,再以枪护住自己,却只听到两声脆响,刀碎枪断,灵通乾坤尺直接打入文葵胸口。还没等文葵一口血吐出来,张玄真的枪尖已经刺入咽喉,枪尖一搅,人头滚到一边,张玄真手指一挥,灵力将文葵头颅包裹,与石荒山的头并排飘在张贤真身后。
张玄真心中暗笑:“十街斗酒这种江湖打法,岂不是便宜了我分而治之,逐一破敌?!”一边想着,一边飞身上马。来到酒案之前,旁边侍酒的小厮见到张玄真神威魔武,身后飘两颗人头,枪不沾血,气不大喘,端坐在青鬃白龙驹之上,皆吓得躲入屋内,不敢伸头张望。张玄真伸手一领,三个大海碗便飘至身前,就着鹅毛飞雪,张玄真将三碗酒一饮而尽,防护法阵散去,白龙驹驮着张玄真走向下一阵。
什么锦城十霸,什么结丹修为,皆碾作少年马鞍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