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弥漫,大雾四起。
贾家与昨夜的灯火通明,完全相反。
此刻,贾家与黑夜融为一体。
万籁俱寂,死寂得如同被时间遗忘的角落,安静得让人头皮发麻,每一丝空气里都似乎弥漫着危险。
死寂之中,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然闪现。
黑袍人周身被一团漆黑的雾气包裹,衣角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江岁岁端坐在大厅中央,身姿笔直,眼神锐利盯着那道黑影,嘴角微微上扬。
她看着黑袍人黑雾夹杂着淡紫色的气运,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王八伸脖子,爬出来了?来的倒是挺准时!”
黑袍人身形一滞,随即猛地甩了甩袖口,黑袍随着动作猎猎作响。
额头青筋暴起,怒声呵斥: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口无遮拦,不敬尊长的小辈!”
江岁岁嗤笑一声:“你?也配自称尊长?藏头露尾的家伙,专在黑暗里干些腌臜勾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算我哪门子尊长!”
黑袍人:“只会坏我好事的蠢货,跟你那满口仁义道德只会装\/逼的师傅一样,让人作呕!”
这话一出,江岁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倒是没想到,这鼠辈会提起自己的师父。
眼中的不屑更甚,她冷笑一声,嘲讽道:“凭你?也有资格提我师父?”
黑袍人脸上闪过阴冷。
他猛地一挥黑袍,刹那间,一股浓烈的黑色雾气从他身后汹涌翻腾而出。
雾气之中,隐隐约约闪现出几只张牙舞爪的恶鬼,它们嘶吼着、咆哮着。
江岁岁太阳穴突突直跳,掏出葫芦,大声喊道:“杨清姐!”
杨清反应迅速,疾冲向那几只恶鬼。
杨清拼尽全力也只能拖住五只恶鬼,让它们无法肆意,散开攻击室内的众人。
江岁岁从怀中掏出一沓镇鬼符,手腕一抖,镇鬼符如同一群黄色的飞鸟,朝着恶鬼们呼啸而去。
每一张符咒贴在恶鬼身上,都能让它们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吼,黑色的雾气也随之消散几分。
江岁岁狠狠咬破自己的指尖,鲜血瞬间涌出。
她以指为笔,在空中飞速地画着篆文。
黑袍人瞧着江岁岁一沓接一沓地甩出镇鬼符,那符咒如雪花般纷飞,带着丝丝缕缕的灵力,直逼自己驱使的恶鬼。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狠狠抽搐了几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擒贼先擒王,我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你这个臭丫头!”
心中这般想着,他脚下猛地发力,朝着江岁岁疯狂冲去。
江柒从侧面窜出,猛地一脚踹了过去。
黑袍人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撞在了贾富贵那金灿灿、晃得人眼晕的墙面上。
“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从他口中喷出,连头上的帽子也被甩飞出去,露出了一头凌乱不堪的白发。
江岁岁趁此机会,将所有恶鬼成功定住。
杨清飘回了她身边。
江岁岁轻声问道:“受伤了吗?”
杨清摇了摇头:“放心,我没受伤。”
江岁岁松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抬起手,轻轻拍了两下。
瞬间,贾家所有的灯轰然亮起,强烈的光线让黑袍人眼前一黑,本能地抬手遮挡。
等黑袍人适应过来,缓缓放下手,看清二楼以及墙壁上的景象时,脸一黑,仿佛能拧出墨汁来。
只见二楼栏杆处、墙壁拐角处,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他。
“你...小小年纪,不讲武德,我们搞玄学的,你不跟我比符咒,你用枪算什么英雄。”
江岁岁:“你也知道我年纪小啊!亏你一把年纪,好意思跟我这小辈比符咒,也好意思腆着脸说什么英雄?倚老卖老,不知羞耻!”
江岁岁不想搭理这个,困住宋绪,害死一堆人的垃圾。
掏出真言符直接甩了过去,想了想直接甩了五张。
刚甩完,一只小巧玲珑的纸鹤扑闪着翅膀,晃晃悠悠地朝着江岁岁飞来。
它亲昵地蹭了蹭江岁岁的手心,江岁岁打开纸鹤一看,她师父的字迹。
【这不是人的玩意儿叫纪络,是你那猪狗不如的小师叔。
他身上有一件屏蔽天机的宝物——璇玑盘,
是纪络杀了你师祖,偷走的。
也因为那件宝物,为师一直找不到他,你记得取回,自己收好,或者放你爸身上都可! 】
江岁岁:“柒叔,你在他身上找一下,有没有什么东西。”
江柒迈着腿往呆愣的纪络走去,在他怀里掏出一个掌心大小,像是八宝镜一样的东西。
晚风吹过,树影婆娑。
江柒刚把东西递到江岁岁手中,一道骇人的霹雳裹挟着滚滚雷声,直直朝着黑袍人纪络劈了过去。
抓着璇玑盘的江岁岁...吓我一跳!
众人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有人不禁喃喃自语:“这得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坏事,才会天打雷劈啊!”
只见纪络被雷劈中后,瞬间化作一团焦炭,漆黑一片。
杨清身形一闪,飘到纪络身旁,探了探,缓缓吐出四个字:“魂飞魄散。”
众人往别墅院子里走,贾富贵躲在熊队身后,探头探脑:“大侄女,好了吗?好了吗?”
江岁岁点头,假装从包里掏出香火蜡烛,递给杨清。
杨清自然而然的走到四个角落。
金光闪,功德到,恶鬼消散。
尘埃落定,江岁岁抬眸,看向杨清,轻声唤道:“杨清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