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皮过河拆桥。”男人凑上来要亲红袖。
红袖用手隔开他的嘴,推开他道,“别闹了,烦死了,赶紧走,仔细让人看到,割了你脑袋去领赏。”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男人非要凑过来,一只大手把她两只白皙柔嫩手腕握住放在头顶,到底如愿以偿地亲上了,“等我再来看你。”
“滚!”
男人也不生气,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得逞大笑。
红袖别开了脸。
再说孟映棠,回到家里之后,给徐渡野重新换了药。
“红袖和你说什么了?”
孟映棠正愁怎么把李泉的话告诉他,又不引起他怀疑,闻言福至心灵,“就是叙旧,也没说什么。我把你的事情和她说了,她说让你稍安勿躁,过些日子王爷会出去狩猎,也是个很好的机会。”
“嗯。”徐渡野点点头。
其实这件事情他知道。
但是以李随的小肚鸡肠,多半也是不让他参加的。
不过这件事,他还是打算争取一下。
孟映棠不善于撒谎,这会儿虽然徐渡野没怀疑,但是她自己已经脸热起来。
“脸红了?”徐渡野见她耳垂都红了,忍不住逗她,“怎么,给我换个药,换得心潮澎湃了?来——”
“徐大哥。”孟映棠嗔怪道。
徐渡野大笑:“我们俩什么没做过,这会儿还脸红?你得脸红一辈子吗?”
孟映棠羞得脸色更红,慌乱地岔开话题。
“裴遇今日来找你做什么?你没留他吃饭?”
“他没点正事。”徐渡野没好气地道,“我还留他吃饭,我都懒得和他说话。”
孟映棠看出来他生气了,轻声道:“他是不是又要你帮他,送女人给李参军?徐大哥,这件事情,我觉得咱们最好别参与。那个李参军……”
她想起李随的严厉,心有余悸。
“他不好说话。”
“我没搭理他。”
那都不算什么。
最离谱的是,裴遇竟然邀他一起去……
徐渡野都说不出口。
甚至,裴遇如果邀请他去逛青楼,徐渡野都不会那么生气。
——他竟然要带他去他的住处,说要让方知意跟他睡。
徐渡野肺都要气炸了。
他在裴遇眼中,就是那样饥不择食,什么脏的臭的都往自己被窝里拽?
别说他还有孟映棠,就算没有,他也看不上方知意!
裴遇挨了他一拳,还不知死活,笑嘻嘻地道:“她放得开,你不懂。还有婵娟也在,趁着没送人,你不想试试滋味?她们俩可以一起伺候我们两个,只不过婵娟不能破身……”
徐渡野把他给赶走了。
这种人,早晚要死在女人床上。
“我不掺和。”徐渡野道,“他的事情,以后我都不管。”
“那就好。”孟映棠如释重负。
两个人都想,幸亏对方没多问,否则不好解释。
“映棠,过来帮祖母看点东西。”明氏在隔壁喊孟映棠。
孟映棠连忙过去。
明氏手里举着账册,离自己很远,眯起眼睛看着,“老了老了,眼花了。”
孟映棠忙道:“祖母,账册等着我来看就行,您别累着。”
“过来,你看看,”明氏指着账册上的一笔账道,“你给我念念这个数。”
“一千五百三十六两四钱三分。”孟映棠看着账册道。
“前面没有字了吧。”
“没有。”孟映棠面色疑惑,“我看着这是胡掌柜的笔迹?去年这时候的结余应该是一万多两,今年怎么就剩下一千多两了?”
胡掌柜是负责关外生意的掌柜之一,也是徐家的老掌柜,跟随明氏多年。
孟映棠又翻了翻账册,“而且也没有朱笔特殊标注。”
按照明氏的规矩,如果生意上出现重大的变动,记账时候要用朱笔进行标记和说明,一目了然。
“祖母,您稍等,我来算算。”
孟映棠坐到炕上,翻开账册,另一只手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地打起了算盘。
纤细白皙的手指,跳跃在黑玉做成的算盘之上,宛如舞动的蝴蝶。
明氏托腮靠在炕桌上,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窗外绿意盎然的春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约莫过了一刻钟,孟映棠停下来,诧异地道:“这账册前面竟然没什么问题,只是到了这最后一页,就开始胡乱记。原本应该也是一万多两的结余,问题只出在了这最后一页。”
这很不合常理。
要知道,正常情况下,最后一页是东家最看重的。
作假也得上点心不是?
“我怀疑,胡掌柜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能被人挟持,或者被人强迫。”明氏幽幽地道,“不仅胡掌柜,关外其他生意,也都有所变动。”
孟映棠闻言瞬时紧张起来,“那怎么办?让徐大哥想想办法?”
同关外做生意,利润大,风险高。
寻常之人,手很难伸过去。
“我想什么办法?”
徐渡野等孟映棠许久也不见她回去,便找了过来,恰好听到最后一句。
孟映棠便把事情始末说了。
“肯定是有人在捣鬼。”徐渡野道,“我找人去查。”
出关对于寻常人来说,难于登天。
这也是为什么方知意之前愿意把绝大部分利润拿出来交“过路费”。
“不用,”明氏道,“我亲自去一趟。”
她隐隐感觉,这次事情不对劲。
孟映棠惊呼一声,“那不行!如果非要去,我陪着徐大哥去,怎么能让您去呢?”
“当年是我自己打通的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们这些孩子,去了也被人蒙骗。我也不是第一次去,不用担心。你们俩只管好好当差,我短则两个月,长则三四个月就回来了。”
明氏最有主意。
她若是打定主意,那别人是劝不动的。
孟映棠只能求救地看向徐渡野。
徐渡野思忖片刻后道:“祖母,我陪你去,让映棠在王府暂住。”
“你去?怎么,想木兰了?”明氏似笑非笑地道。
木兰?
孟映棠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