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降临。这些天对于这样一个小小的村子,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从一开始有人经过村子中,贴下这张悬赏令的时候,没有人在意。直到有一天,一个人闲来无事路过的时候望了一眼,认出了上面的人是谁。
一瞬间,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张之重对那天自己接到这个消息时候的样子还是记忆犹新。
他才刚刚上完一节课,下面还有几个孩子要教念书。他才准备收拾东西,若雨却很罕见的找到了自己的私塾来。
“怎么了?”他看着气喘吁吁地若雨,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小落……小落在悬赏令上。”
张之重一时间没明白刘若雨在说什么,为了确定她的话,他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小落……小落在悬赏令上。”刘若雨神色焦急,顾不上自己喘气,又对着张之重说了一遍。
“悬赏令在哪儿?”张之重放下了手中的书问刘若雨。
说起来,那也是他第一次在学生面前教书迟到的。
着实有些不可思议了,那个小子怎么会到这张悬赏令上面去?
而且罪名居然是拐走了乾唐王朝的长公主。
乾唐王朝,这个势力太过庞大了,他没有办法想象这个走出村子才大半年的小家伙怎么会招惹到那种整个东洲都没有人敢招惹的势力。
他前一阵子也听说过魏梁国国都的事件,连村子里都传的沸沸扬扬。
自己的国家就要改朝换代,居然还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作为国家的百姓又如何不议论纷纷。
张之重在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就想到过苏落会不会被掺和进去,他的体质会为他带来太多的麻烦。
张之重有些担心,但是那件事情过去之后有一个月这样子,并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他以为是自己太过杞人忧天了。、
现在看来,不是自己想多了,只是这个偏远的小村子消息实在是传的太慢了。
现在,悬赏令都已经传到这里了。
随着百姓的走动,苏落原来生活在这儿,和谁有走动、有来往很快就会传出去。
换而言之,这里人满为患只是个时间问题。
如同张之重所想的样子,不出两三天的时间,就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找上来了。
他以前也是修行界的人,如何能看不出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这些人刚到村子里就三五成群,随后便开始彼此妨碍彼此。
不过进行的相当隐蔽,很显然是没有撕破脸。
这些天他也能感觉到,打量自己的人越来越多。显然自己以前照顾苏落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不过让他仍然是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这些人并没有立刻找上自己,而是在村子中或是借宿或是自己找地方露宿,干脆就住了下来,像是在等着什么。
直到今天这些人找上门来。
张之重踏着夜色和各个屋子门口挂着的纸灯笼的灯光,带着刘若雨朝村子中间的小广场走去。
在那儿等着的是密密麻麻的老乡,以及那些早就已经等待许久的修士。
“看来是在等这五个人。”张之重心中盘算着,看到了站在小广场正中间的五人。
他们身上的衣服也被自己认了出来。
“是不动阁的几位仙师啊,让诸位久等了,着实是不好意思。”
“哈哈,张先生能按时赴约,果然如村子中所说那般,注重信义。”
张之重能感受到自己妻子的手微微用力握紧了自己。
他轻轻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让她放宽心,随后回答道:“仙师说笑,张某素来是喜欢开门见山的,仙师今日来有何事,不妨直说。”
那领头的人笑着点了点头:“张先生就是爽快,我也喜欢同爽快人说话。在下是不动阁长老座下弟子许焕。”
“许仙师。”张之重松开自己妻子的手,行了一礼。
“哈哈,张先生真不必紧张,今天只是来问些事情,顺便有一事相求。”许焕笑了笑,“想必想问什么,张先生是知道的。”
张之重点了点头:“我自然知道,对于小落这么做的原因,我丝毫不知情,自他离开村子之后也没有再和我有过联系。”
“但是我自小是带小落长大的,明白他不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他也从来没有给村子里的人添麻烦。”
“这我们自然也清楚。这些天来我们也都问过父老乡亲,村子里的乡亲们对你都是十分的敬重。张先生如此品德,想来他倘若自小听你教诲,肯定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许焕的笑容不变,说话的语气却是渐渐偏转:“我们担心的并非是那苏落的为人,而是他的体质。”
“张先生可能对他的体质是有所不知,但是村子中这些年发生过的大事没有一件和他脱得了干系。张先生想来也是知道的。”
“他的体质乃是先天浊体,对那邪煞之物最是有吸引力。我们怀疑可能有邪煞之物盯上了他的体质而夺舍了他,或者说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体质心神失守走火入魔了。”
张之重听完许焕的话,心中“咯噔”一下,他不清楚许焕说的话是真是假,因为这番话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他对小落的体质并不是特别了解,只清楚他打小就容易招各种牛鬼蛇神之类,显然确实是不同寻常。
但是也有可能小落确实是没有什么事情,这些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许仙师的意思是?”张之重眯着眼睛看向许焕。
“这就关系到我刚刚所说的有一事相求了。”
张之重猛地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许仙师莫非是想让我做饵,将小落钓出来?”
“欸,这话说的太不好听了。”
许焕摆了摆手:“只是想让张先生配合一下,他离开大半年之后你两人并无瓜葛,况且我想张先生也不想看着自己视如己出的孩子下落不明又不安全,何不如配合我们一下?”
“还是说……”许焕脸上的笑意在张之重眼中早已变得恐怖扭曲起来:“张先生你是确实知道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