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3月2日,一则热点新闻通过纸质媒介很快席卷了关东山所有人的眼球。
“关东山地区第一届围猎大会将于近期开始。”
“当地时间3月2日凌晨,围猎大会本期目标是体重最大的目标。”
无穷的海水倒灌进来,巨大的压强让李国庆呼吸不上气,绝望,窒息。
“啊...”
李国庆在床上猛然坐起,双眼瞪大紧紧盯着眼前的一切。
两块木板随意拼凑起来的床铺,脱落一大半的墙壁,破败棉絮攒成被褥。
又做了一个噩梦。
李国庆只是一个劲儿地感觉到头晕脑涨,就像是一锅烧开的水。
“嘶.....”
倒吸了一口凉气的李国庆闷哼了一声,最近的记忆好似喷泉一般涌了进来,那是一段明显刻骨铭心的记忆。
和自己过去那悲惨的人生相比,这段记忆虽然严厉难熬却是充满希望。
在那场大雨过后,李国庆终于算是正式拜倒在了传奇老猎人赵有德的门下,开始了为期一个多月的苦修。
至于如何是让赵有德同意答应收自己为徒的,李国庆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先是在大雪天跪在雪地上苦熬了整整一夜,后又晕倒在了木屋门口。
唯一支撑自己坚持下去的不仅有自己不能失败的必须理由,还有...她。
跌跌撞撞爬下床的李国庆来到了一面勾画着大牡丹花的镜子面前,那张陌生、年少且青涩的脸上挂着一丝期待。
如果自己可能在这一次围猎大会上取得名次,那么自己就有理由和她提亲。
爱情和事业总是会在一瞬间一同来敲门,当那个名叫赵宁宁的女孩儿将自己从雪地之中救起来的时候,那一抹身影就在李国庆心中完全烙印住了。
还未等李国庆反应过来,一个模样俊俏的女孩儿惊讶着凑到他面前。
“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赵宁宁轻声道。
望着一脸担心的女孩儿,李国庆一时间不明所以道:“没事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
“洗脸刷牙吧,爷爷说今天你要陪我去村里上香。”赵宁宁温柔地轻声说道。
“好好好。”李国庆一个劲儿地点头。
在赵宁宁面前,不管什么事儿,李国庆都只有两个字照办。
今年是赵宁宁的生日,赵有德说,虽然自己不知道赵宁宁究竟是哪一天的生日,所以干脆就将捡到赵宁宁的那一天算是自己的生日。
按照村里的规矩,过生日可以不大操大办,但是一定要去祖宗祠堂上一炷香,算是回应祖宗的庇护。
也就只有这一天,赵宁宁才算是和自己那些本乡本土的村民见面。
事出有因,对于别人来说很简单的一件事儿,对于赵宁宁却是极其为难的。
重男轻女的时代,极其排斥外人的村落,没有家人的庇护,所有的悲剧全部挤压在了一起,全部承担在了赵宁宁的肩膀上。
数百米的进村道路在赵宁宁面前却显得格外漫长。
“那你收拾一下东西吧。”很明显,今天赵宁宁的心情明显也不太好。
“得嘞。”李国庆手脚麻利地从床上一路爬了起来。
经过这段时间两人的交流,李国庆对于赵宁宁心中所想也算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就算是自己表现得在殷勤,却始终是不能引起面前女孩儿的关注力。
男人的第六感,李国庆时常能够听到赵宁宁总是躲在房间里面咯咯地对着一张照片乐,可能那个照片上的男人对于赵宁宁来说才是她的真命天子吧。
对此李国庆趁着赵有德喝多的时候也旁敲侧击地打听过,那个人也不过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猎户,凭什么能够让自己心中的美人如此在意。
很快,两人便收拾好了着装,赵宁宁则是挎上了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的是一些贡品和香火。
当赵宁宁和李国庆刚一进村,便听到了村内一阵聒噪闲谈碎语的声音,大概也都是一些“醪糟女人”“丧门星”的辱骂话语。
按照李国庆的脾气,自然是不会惯着这帮人,好几次都想反驳,却被赵宁宁给拦了下来。
“不要惹事,咱们就赶紧走,上完了香就没事了,爷爷还在家等着咱们呢。”赵宁宁耷拉着脑袋轻声说道。
“哼,那咱们就这么任凭他们欺负”李国庆很是生气道。
和李国庆想的差不多,赵宁宁的退步并没有换得平安,相反,只有无穷无尽的得寸进尺和无尽谩骂。
这话越说越过分,李国庆甚至听到了“狐狸精”这三个字。
是可忍孰不可忍,李国庆不由自主地捏住了拳头。
李国庆欲言又止,还未等他开口,一旁的赵宁宁有些听不下去了,小嘴一咧,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刷刷往下落。
“宁宁,你别哭,有我呢,我去教训他们。”李国庆捏住拳头恶狠狠地说道。
越想越委屈的赵宁宁抽泣道:“这不是欺负人嘛我又没有碍着他们什么事儿!”
“这帮浑蛋。”李国庆刚准备走上前去,却被赵宁宁一把抓住:“算了吧,村里的人正找不到借口清理外姓呢,你现在去那岂不是羊入虎口,让他们借题发挥嘛!”
“清理就清理,我还真不信他们这帮人能够一手遮天”李国庆赌气道。
“一旦咱们的身份在生产大队之中被除名,那就也意味着咱们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了,甚至连介绍信都开不出来,所有的粮食票肉票,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也就有理由给咱们全部停下来。”赵宁宁抽泣道:“最重要的是,到时候爷爷的名字也会被他们从族谱之上给抹除,到了那个时候,爷爷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是伤心的。”
其实赵宁宁不说,李国庆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赵大强是村里生产队的队长,也是村里的大队书记,还是赵氏一族的族长,在他们两个脚底下的这个地方那可以说是土皇帝的存在。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已经在他心里激荡起伏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