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奶欣慰,“好孩子~”
就听苏曼信誓旦旦,“大奶,明天我保准买个最贵的回来!”
赵大奶:这破孩子!有钱也不能大手大脚啊!
苏曼说买最贵的,也是哄老太太开心。
第二天她和苏华去了县农机站,大库里并排五台,一模一样,一点挑选的余地都没有。
拖拉机,两千九百六十块,不含车斗,车斗要另付六百块。
付过款后,农机站的同志教了两遍,帮着把车开到县城边上,兄妹俩在路上磕磕绊绊的练了小半天,才把拖拉机开回家。
“突突突” 拖拉机开回赵家窝铺,整个村子都沸腾。
别说村里,整个镇里也就十多台拖拉机。以前大集体的时候,秋忙时会派到各个生产队帮忙拉秋。
平时那都是给镇集体下面的砖厂,山场,木材厂拉活的。
苏家兄妹可是不得了,这是养牲口赚大发了啊,真发达了!
范二婶这些与苏曼家交好的,围在拖拉机旁,这摸摸,那看看,稀罕的不得了。
心里头也想着,这样的贵重玩意,那烧的油也贵,轻易不能求人家用,但要是家里有个急病啥的,遇到啥难处,这得解多大渴啊。
更是坚定了一定要与苏曼家交好。
服务站前面,围着不少人,远远的,看着苏曼兄妹俩在村西头的大道上,一圈一圈的练习开拖拉机,也是议论着。
心里的羡慕都表现在了脸上。
也有眼红的说着酸话,“真是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穷嘚瑟!”
“陈三起,我看你就是红眼耗子!人家那哪是穷嘚瑟啊?明明是富嘚瑟!”
“哈哈哈。。。就是,就是。” 大家伙都哄笑起来。
“有能耐你也养,也没人拦着你,你有那本事吗你~”
“去去去!” 陈三起使劲挥着胳膊,“你们看着吧,那拖拉机,早晚翻到沟里去!哼!人也得出事!”
“看你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也不看看,人家苏华开的多稳当,苏曼一个姑娘家都突突突开的有模有样,哪能翻沟里去。
你就不盼着人好,缺德不?”
大家伙又怼起了陈三起,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这些话没准就传到苏曼耳朵里,也是卖个好。
陈三起被大家起哄,没人顺着他说苏曼兄妹的坏话,没好气的又骂了几句,就嘟嘟囔囔回家了。
吴二癞眼珠乱转, “啧啧” 两声,“看样是真没少挣啊~”
上次他刚勾到墙上的铁丝网,里面就一阵狗嚎,差点把他吓尿了。
心里想着,早晚得摸进那院子去,弄几只肥兔子吃吃。
别人嫉妒你,诋毁你,是因为他不如你,你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
而且挖沟盗洞,拍马他也赶不上你,跟你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苏曼拖拉机开回来,看村里那些人的表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背后的酸话少不了。
她才不管那些呢,这会开的正兴头呢,骑自行和开拖拉机,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握着方向盘驰骋,风在耳边呼啸,大路两旁的树,庄稼地向后倒退,她觉得自己牛逼的不得了。
开熟练了,把赵大奶扶上后车斗,拉着老人家又兜了好几圈。
赵大奶脸上的褶子都笑深了,坐在车斗里放的棉垫子上,顶着风高声说着,“曼啊,赶明打听打听,焊个驾驶楼,省的冬天开着冷。”
“大奶,咱俩想一块去啦~ ” 苏曼也高声应着。
看苏曼威风开车的样子,也出来看稀罕的李婶子,对着李三丫撇撇嘴,“看她兴头的,一个姑娘家,把她能够的。
这苏家的东西啊,以后还不都是苏华的!
她美个啥劲!”
李三丫不由皱起眉头,“妈!你说什么呐,那是大华哥和小曼的事,跟你有啥关系。”
“你和苏华的事,还以为你妈不知道呐!” 李婶子嗔怪的瞪了李三丫一眼。
点了点她的额头,“以后你俩结婚,这些东西就都是你的~
闺女,你可得把住了,不能让小姑子给带到婆家去!”
心里也暗暗夸赞,我闺女的眼光就是好。
苏华以前那憨傻劲现在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了,跟个好人一样,还有这挣钱的本事。
把苏华招赘到李家,以后这些家产可都是她姓李的孙子的。
“妈明儿就去找你沈三姑,把这事早点定下来。”
听到李婶提起托媒,即使李三丫再大方,也不由脸色微红了一下,轻轻点头,“嗯~” ,眼睛却是忍不住的笑弯弯。
李婶也不看了,直接去了沈三姑家,不巧的是沈三姑不在家,她闺女生孩子,她伺候月子去了。
这亲事也只能等沈三姑回来再说。
苏曼还不知道大哥即将有媒人上门。
上午去县城买拖拉机,路上来回的折腾,又练习了小半天,也是乏累。
开车刮了一脸的灰土,进屋洗干净手脸,歪在炕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醒来时晚霞满天,透过玻璃窗,弥漫在她眼前。
鼻间是赵大奶做晚饭炝锅的香气,耳朵里听到的是大哥和赵大奶一边做晚饭一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苏曼的脸上是惬意的,柔美的,温暖的浅浅笑容
第二天,兄妹俩就开着拖拉机去了地里收苞米。
王老蔫家的地里,田玉芬,侯月菊,王萍,连王大宝今年都下地了。
“突突突” 拖拉机开上坡,几人也刚干了个地头,都侧头往苏曼家的地头看过来。
田玉芬看着拖拉机熄火,放下手里的苞米杆,就走了过来。
话语温和,目光慈和,“大华,小曼,妈是真高兴。”
一脸欣慰,说着,还抬手抹了下眼角。
抬头看着两人,眼中都是骄傲,“我儿子闺女出息了。”
苏华叫了声,“妈”,算是打过招呼,就开始往地里拿麻袋。
苏曼直接从她身旁走过,按着做好的记号,数出自家地的十三条垄。
可没工夫听她在这抒情,跨踩着垄沟,左右脚各站在一条垄台上,就开始掰苞米。
苏华也拿着镰刀准备干活。
夏天下暴雨那次,他看田玉芬摔伤,痛哭,心里难受,就想一个月给她五块钱生活费。
可苏曼提醒过后,他又犹豫不定,思考着,思考着,就思考了许多事。
他思考的时候,旁边还总有人时不时的,暗戳戳的提醒他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