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书意的手落在仆人的肩上：“你先下去，他们，我认识。”
仆人看了一眼郭书意，转头就走。
等人离开后。
郭书意就跑到了沈暮云和陆明州的跟前：“我说，我刚跟你们谈妥生意，你们就拿下上巧州，未免太残忍了。”
这不是又要收过路费吗？
沈暮云看破他的用意：“怎么，怕你那些羊走到这里，我在要一笔费用？”
陆明州附和着沈暮云的话：“阿云，郭公子这主意可行，是可以要一笔过路费。”
郭书意都快哭了：“这样下去，我会亏死的。”
他无奈望天，“你们不能逮着我一个人薅啊？”
沈暮云和陆明州对视一眼，噗嗤乐了。
“瞧你，我们要收费用，一开始就会告诉你，苍景国的上巧州是我们的，立马让你签下契约。”
听这意思，应该是不要过路费。
郭书意抚着心口，长舒了一口气：“那你们为何突然把上巧州抢过来了？”
“因为沙漠需要有人种树。”
“你们那么多人还不能种树啊。”
“同沙漠接壤的国家那么多，凭什么让我们星耀国的百姓来种，何况我们的人已经种了三分之一。”
“可是西辰国的两座城池不是被你们抢走了吗？”
“沙漠种树，他们也完成了。”
“所以你们是要让苍景国的百姓去种剩下的？”
“没错。”沈暮云抱臂，“我希望种树的时候，苍景国不会派兵攻打，所以上巧州必须是我的。”
郭书意笑了笑。
“怎么，你是要跟苍景国的陛下通风报信吗？”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郭书艺解释，“我只是生意人，脑子里只想着赚钱。”
“你就不怕我们星耀国的铁蹄踏入苍景国？”
“我听说过你们很多事。”
无论是洛离国，还是夺去西辰国几座城池的事，亦或者是夺去东昭国城池的事。
基本上没有引起过战乱。
“你们善待俘虏。”
“有没有可能，我只是觉得他们是弱者，杀不杀都没有意义？”
反正跟西辰国的老皇帝较量多次，就算跑到京城，将他们争夺风登和兰原的消息告知。
又能怎么样呢？
“佩服。”郭书意拱手，“那华大人……死了？”
“没有，给他下了药，把他放在马背上，带出了城。”
“不怕他通风报信？”
沈暮云坦然自若道：“早在舒尔克公主的时候，就已经得罪了，不是吗？”
郭书意大吃一惊。
沈暮云看着她：“你因何来找华大人？”
郭书艺解释：“我这有一份文书，需要官印盖章。”
“给我吧。”沈暮云伸手。
郭书意犹豫。
“上巧州的华大人已经离开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他的印章自然在我们手里。”
郭书意递出。
沈暮云盖上印章，塞到郭书艺怀里的时候。
郭书意眼眶一红，哭了。
“你不至于这么感动吧？”
“对，我就是很感动。”
在苍景国，商人的地位低下。
同他一起做生意的同伴，都因为卑贱的身份，被华大人区别对待。
而他，就是因为那块腰牌，才能免除被华大人折磨的情况。
他的同伴，多次送礼，都没有拿到通关的证明。
他今日是为了帮助同伴，前来求情的。
只是希望华大人能看在那层关系上，给那些同伴一次机会。
“娘娘，能不能再帮我多盖几张？”
“理由。”
“我有几个同伴，得罪了华大人，华大人一直不愿意盖章，放他们离去。”
讨厌华大人的生意人，对沈暮云而言，是有好处的。
她毫不犹豫地答应：“可以，你把他们都带来，我亲自给他们盖。”
“好好好，我、我这就去找他们。”
看郭书意跑出去的表情，沈暮云纳闷地看着陆明州。
陆明州点头：“应该是昨晚聚集在外面，躺在驴车上的那些人。”
“那些都是生意人，结交他们，说不定能赚不少钱。”
陆明州笑看着沈暮云：“肚子饿吗？”
“有点。”
“等事情办完，我们就去酒楼用午膳。”
陆明州猜对了。
郭书意带着先前得罪华大人的同伴，来见沈暮云。
大家手里提着东西。
不等他们卑微地开口，沈暮云就开门见山。
“东西拿来，我盖。”
盖完后，她看了几个被晒得黑黢黢的商人，“做点生意不容易，这些东西，留着自己吃吧。”
沈暮云深知，要想给商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那些礼物就不能用。
在华大人面前吃瘪的商人，遇到她这种不贪钱，办实事的人，怎么不会开心呢？
“子渊，走，去上巧州用午膳。”
不过，让人惊讶的是。
苍景国的百姓基本上没有米饭和蔬菜吃。
“不是，全是肉，没有别的吗？”
店小二回答：“两位客官，我们上巧州的百姓只有肉吃，粮食和蔬菜那是皇族才能享用的？”
“这……”沈暮云环顾四周，发现坐在凳子上的平头百姓，点的都是肉。
陆明州道：“这里的肉价确实比西辰国和东昭国的肉价便宜。”
他又跟着说，“阿云，别惊讶，这里多是草原，基本家家户户都养羊。”
“……”沈暮云感慨万千，“还真是物以稀为贵啊。”
陆明州看着沈暮云失落的脸：“要不，我们先回鹰嘴，用了午膳再过来。”
“不必。”沈暮云低头，“入乡随俗吧。”
“好。”
陆明州答应着，一转头。
看见沈暮云用手拿起了骨头。
“这样吃骨头，才痛快。”
只可惜，全是肉，一点素菜都没有。
更无语的是，盐很淡，一点都不入味。
“店小二，咱们上巧州的人，吃过粮食和蔬菜吗？”
“没有，毕竟我们这边偏僻，只有商队经过。这粮食和蔬菜，是北部皇城才能享用的东西。”
“不能去其他地方买吗？”
“其他地方也没有啊。”店小二无奈地解释，“我们上巧州同沙漠接壤，常有黄沙，西辰国风登和兰原饭都吃不起。”
“粮食和蔬菜吃不到，盐总能吃到吧？”
“我们这种偏僻的地方，要买官盐，得走不远的路，所以我们家家户户都省着吃盐。”
沈暮云无奈，伸手入衣袖，从空间取出盐盒子，涂抹在肉上。
终于不是那么难吃了。
但也吸引了其他饭桌百姓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