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起犯的错，只有顾欢喜一个人在受伤。
往年这个时候，她早跟着朋友跑国外看帅哥度假去了，现在每天朝九晚五地当打工人，连生物钟都要变正常了。
顾欢喜决定反抗，她抬头看向姜沉鱼，目光里闪烁着要赋予希望的光，“姜沉鱼，你能不能站起来，降服你老公？”
姜沉鱼受到目光感染，坚定地点了点头，攥紧拳头看向顾谨言。
顾谨言这会儿正在指导顾安乐做文件，察觉到视线，抬眸看了姜沉鱼一眼。
姜沉鱼的劲儿瞬间一消而散，和顾欢喜对视一眼，同样的弱小又可怜：“我不敢。”
两人吸吸鼻子，同时看向顾妈妈，希望顾妈妈勇敢地站出来。
顾妈妈温柔地笑了笑，“我也不敢。”
顾欢喜：“……”
果然，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她咬咬牙，捏着手机气势汹汹地走到顾谨言的身边，怒声说道：“顾谨言！你给我听好了！”
顾谨言和顾安乐同时转头，想看顾欢喜放这么大的声音是要说什么。
却见顾欢喜一秒垮下脸，“我亲爱的哥哥，这次真的不是在看废料，我们是在看二伯母的笑话，请您明鉴啊。”
后面嗑瓜子看热闹的婆媳俩：“……”6。
顾谨言又看了一眼后面那两个大失所望的女人，无奈地叹口气。
伸手拍了拍顾欢喜的肩膀，“你长点儿心吧。”
顾欢喜不明其意，却又见顾安乐对着后面抬了抬下巴。
她顺着顾安乐的提示回头，却见顾妈妈和姜沉鱼两个人凑在一起，用很大的声音在蛐蛐着。
“欢喜这也不行啊，这都没坚持两秒吧？”姜沉鱼恨铁不成钢。
顾妈妈摇摇头，“一秒都没有就滑跪了，我赢了，给钱。”
“妈妈~”姜沉鱼噘嘴，抱着顾妈妈的胳膊哼唧了两声，想要撒娇。
见顾妈妈不吃这套，又只能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不情不愿地递了出去。
顾妈妈倒是一点儿也不犹豫就接了过来，还没拿热，就被顾欢喜冲过来一把抢走。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联合起来算计我的。”顾欢喜的眼睛都要瞪大了。
姜沉鱼和顾妈妈对视一眼，笑得前仰后翻，谁也不说话。
还是做完工作的顾安乐要回房间放电脑，经过这里，好心地提点了一句：“你让嫂子制服咱哥的时候，咱妈就在后面疯狂眨眼。”
“那你不提醒我！”顾欢喜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己可以惹得起的人。
顾安乐无语，“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下次再被骗了，连个帮你解析的人都没有，你还要继续对我欺负下去吗？”
顾欢喜一顿，还真被噎得说不上来话。
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惹得全家都忍俊不禁，气得顾欢喜恼羞成怒，逮着弟弟一顿胖揍。
家里热热闹闹，嘻嘻哈哈的，谁都没有再关注二伯母的那段在上层夫人圈流传疯了的音频。
说起来，姜沉鱼并不是一个闹腾的人，她的骨子里甚至有些“冷眼旁观”的冷漠。
可她加入顾家，就像是一股活水救活了一潭死水，连带着家里的每个人都变得开朗活泼了很多，氛围也越来越好。
吃饭的时候，姜沉鱼把自己想要带顾谨言去山上过年的事情讲了一下，“我们山上灵气充沛，对人的身体有益无害，让顾谨言去上面待几天也是好的。”
本来还挺热闹的气氛因为她这一句话瞬间冷却了下来。
顾家的几个人全都看向了顾谨言，似乎都是在看顾谨言的决定。
他们知道自己改变不了顾谨言的决定，但他们还是希望他不要答应姜沉鱼的话。
姜沉鱼看见了大家的态度，停下了自己的推荐，疑惑：“怎么了？”
“小鱼，可以改天再回去吗？”顾妈妈有些犹豫。
情感上，她知道姜沉鱼提出的要求不过分，她理应答应。
理智上，她也很清楚今年可能是顾谨言能陪顾家人过的最后一个年，她真的没办法放弃自己的儿子。
姜沉鱼不明白大家的担忧，还在疑惑：“怎么了？”
顾妈妈张张嘴，到底是无法在这种场合说出自己儿子将死的事实。
顾安乐倒替他妈妈给出了一个一本正经的回答：“除夕是一个团圆的节日，我们想让你们和大家一起过……可以吗？”
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最后弱弱的三个字还是宣泄着他的忐忑。
“就是啊，咱妈过年给包的红包可大了，你错过了可就没有了哦。”顾欢喜也抛出诱惑。
姜沉鱼眨眨眼，她知道顾家这几个人都在顾左右而言他，谁也不愿意说真话。
也就不再强求，毕竟顾谨言是他们的家人，想要团圆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当即点了点头。
还没说话，顾谨言就先抓住了她的手，抢先开口：“定的是初二的机票，除夕和春节陪大家一起过，后面去玩两天。”
“春节之后，公司会很忙，我也怕会挤不出时间再出去。”顾谨言笑着说道。
正如他家人害怕他会错过最后一个年一样，他也害怕错过自己这辈子唯一能经过姜沉鱼过去的机会。
知子莫若母，顾妈妈看出了他的向往，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点头同意，“行，走之前来楼下一趟，我给你们准备点儿年货带回去。”
“好。”本来已经放弃的姜沉鱼忙不迭地答应。
虽然达成了和解，但姜沉鱼还是感觉到了屋子里的气氛降低了两个度。
回家之后，姜沉鱼还是不理解：“妈妈为什么不答应我们去？”
顾谨言偏头看她，捏了捏她无知的小肉脸，“因为人越在乎什么，就越想把什么攥在自己手里。”
越是害怕失去，就越想靠得近一些，见得每一面都害怕是最后一面。
姜沉鱼偏头，若有所思：“我懂了，我在乎钱，所以就想把所有钱都拿在自己手里，对吧？”
“差不多。”顾谨言轻笑，并不会反驳她。
人和钱怎么会一样呢，钱没了总会再赚到的，可是人没了的话，那就……
热情莽撞的小牛犊，终究还是不懂什么是爱。
“那你有什么在乎的东西吗？”姜沉鱼坐在顾谨言的旁边，眼巴巴地看着顾谨言，“我可以免费帮你把那件东西送给你。”
顾谨言望着姜沉鱼的眼睛，心说：我在乎的不是东西。
可是说出口的却是转移话题：“为什么是免费的？”
“因为我觉得你比钱重要啊。”姜沉鱼回答得十分坦率。
她说得理所当然，落在顾谨言的耳朵里却变成了一朵朵的烟花。
没有人比顾谨言更知道姜沉鱼有多爱钱。
也没有人比顾谨言更知道姜沉鱼这句不是情话的情话有多重的含金量。
姜沉鱼尚且分不清什么是爱，但她的爱真的十分拿得出手。
顾谨言心里欢喜，长臂一捞，把人困在自己的怀里，询问：“如果我在乎的也是钱，你能把你的钱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