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安对贺长柏出现在这里有诸多不满。
他不仅不回答贺长柏的问题,甚至连看都不看他,只凝着顾惜。
贺长柏自寻无趣,撇了撇嘴角,耸肩看向盛淮安身后的秘书。
秘书很快将收购合同递给贺长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整个办公区内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有贺长柏翻动文件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啪——
不知过了多久,他合上文件,抬眸望向顾惜。
两人视线交汇,不用顾惜询问,贺长柏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看来收购合同上找不出任何法律漏洞。
也对。
收购顾婉清股份的人可是盛淮安。
他手里握着澜城最好的法律团队,收购合同上怎么可能出现问题呢?
顾惜蹙眉不语。
“怎么样?”盛淮安玩味一笑,“阿惜,还有其他问题吗?”
既然他已经收购了顾婉清名下的股份,那么他也算是顾氏集团股东的一份子。
从法理上来说,没有任何问题。
尽管顾惜心里有诸多不适,却不得不接受。
“秦总。”顾惜转头扫向秦朝,“在公司给盛总准备一间单独的办公室。”
秦朝也没想到,自己算计了这么久,甚至还主动去找盛淮安投诚,最后倒是被顾婉清拔得头筹,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自己现在看上去一定像极了笑话。
“顾小姐。”秦朝愤愤不平地剜了顾婉清一眼,话却是对顾惜说的,“就算盛总买了顾婉清名下的股份,也不至于要专门给他准备一间办公室。”
顾婉清名下能有多少股份?
当初顾海洋还活着的时候,她尚且没有专属办公室,即便是盛淮安买了她的股份也没必要单独准备办公室。
顾惜锁眉,不悦地看向秦朝。
她还没说话,倒是旁边的陈晓飞啧了声:“秦总,你是傻吗?”
他刚和黄经理动过手,衣服还乱七八糟的,看上去很狼狈,半分不像大公司的管理人员,反倒像是哪里来的黄毛。
他吸溜两下鼻尖,冷笑着看向盛淮安:“盛总这么大张旗鼓地来通知顾小姐,他收购了白眼狼的股份,难道只是为了说着好听的吗?”
陈晓飞嘴毒,说话一点情面也没留,瞬间激怒顾婉清。
“陈晓飞!”她瞪着眼睛,怒视陈晓飞,“你说谁是白眼狼呢?”
陈晓飞也不畏惧,冷笑道:“你急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急着要对号入座。”
顾婉清想反驳,陈晓飞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看来你自己也清楚,亲生父亲前脚过世,女儿后脚就把他打拼一生的公司股份卖给别人是白眼狼行为。”
“我就奇怪了,既然顾小姐明知道是白眼狼行为为什么还要做呢?”
“哦~”陈晓飞阴阳怪气的拖长语调,“难不成你就是喜欢当白眼狼啊?”
“你……”
顾婉清一怒,几步冲上前,抬起胳膊要动手。
“顾婉清,”顾惜冷着声音开口,“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想撒泼滚出去撒。”
顾婉清恼火,拧起眉心,望向盛淮安求救。
只可惜,盛淮安的视线始终盯在顾惜身上,纹丝不动,似乎周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和他无关。
没有他撑腰,顾婉清也不敢再这里撒野,只能恶狠狠地警告陈晓飞:“你给我等着!”
说罢,她脑袋一缩,退回到盛淮安身后。
“阿惜。”盛淮安眉眼微弯,嘴角噙笑,看着顾惜的眼神里满是宠溺,“你这个员工还挺有脑子的。”
可不是吗。
就顾婉清那点股份根本不值得他大动干戈一场。
他之所以特意来顾氏集团闹这么一出,当然是为了引起顾惜的注意。
她才是他最终的猎物!
顾惜神色平静地看着他,淡淡道:“盛总放心,办公室我一定会给你安排妥当。以后如果对公司经营方面有任何建议,欢迎你随时提。”
说罢,她对秦朝打了个眼色。
秦朝就算再傻,此时也看明白了。
这个盛总从一开始收购顾婉清的股份就是冲着顾惜来的。
难怪他费尽心思,最后在顾惜这里却一点好处都没捞到。
她自己实力过硬就算了,身后的男人都是季慕礼和盛淮安这种级别的,自己拿什么和他们比啊?
秦朝垂头丧气地吩咐人去安排办公室。
“盛总。”顾惜再度询问,“办公室安排好后,盛总是打算亲自入驻顾氏吗?”
盛淮安撇嘴:“不。”
顾惜略微安心些。
还好他不打算亲自来。
盛淮安抬手,指向顾婉清:“她代表我来。”
众人的视线顿时汇聚在顾婉清身上,就连她自己也是一脸惊讶。
来的路上她倒是和盛淮安提过自己想要代表他入驻顾氏,可他不是一口否认了吗?
怎么现在倒是提出让自己来了?
“以后顾婉清小姐就代表我来负责顾氏这边的工作。”盛淮安笑眯眯地望着顾惜,“阿惜,你没什么意见吧?”
这人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他买了顾婉清的股份,现在却又要顾婉清代表他来公司。
这不是典型的脱了裤子放……吗?
顾惜耸耸肩膀:“选谁做你的代表是你的自由。”
盛淮安笑意淡了些,嘴角依旧挂着弧度:“顾婉清,以后你代表我在顾氏工作,除了及时向我汇报公司的各项进展之外,也要多多向阿惜学习。”
顾婉清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他这是想让自己留在顾氏做他的眼线呢。
那不就代表着她可以狐假虎威,想怎么折腾顾惜就怎么折腾顾惜吗?
没想到盛淮安表面看起来不近人情,但实际上却还是对她留了一丝真情。
看来那天在车里发生的事,他多少还是上了心。
只要自己再努力些,盛淮安被她拿下也指日可待。
想着,她笑得更加灿烂:“盛总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辅佐姐姐的。”
她故意把‘辅佐’两个字压重些,听上去十分刺耳。
“阿惜。”盛淮安笑着凑近顾惜,“工作谈完了,现在我们可以谈点私事了吗?”
他身上浓郁的香水味瞬间将顾惜笼罩,熏得她脑袋都疼,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她和你没什么私事可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