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灼复又笑着跟李尧开口道:
“ 本将只是惜才,还要多谢李兄培养了这般出色的女儿 ”
“ 有了李军师的加入,此番得胜机会大大增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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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鸾看着江澄灼,满眼都是崇拜;
这位大将军十八上战场,多年来也是屡战屡胜;
且听父亲说,这人从没什么大将军架子,对他们这些下属极好;
而今又给了她这样的恩典!
怪不得他是华阳郡主的舅舅,他们家的人都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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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华阳郡主,李青鸾转头看向魏蚺莛:
“ 我这回回不了京城了 ······ 但临行前答应了华阳郡主 ”
“ 要给她带些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帮她看看大将军 ”
“ 等我买好了你带回去,帮我交给华阳郡主 ”
“ 就说等大军凯旋,我再去见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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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蚺莛哑然:
“ 你什么时候 ······ 跟华阳郡主这么好了?”
江澄灼也笑着开口道:
“ 晚儿近来可好?”
李青鸾没理魏蚺莛,对着江澄灼笑着点头:
“ 华阳郡主好得很,现在人在公主府安安稳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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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怕江澄灼担心、李青鸾没说京城的事;
还有上次南向晚被刺杀都事;
主帅在前线御敌,家里的事只会让他们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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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灼浅笑:
“ 晚儿无恙便好了,上回给本将传信、只说了宛莲有孕,自己是一点没提 ”
李青鸾笑笑:
“ 郡主万事都好,就是担心大将军安危 ”
江澄灼心下一暖:
“ 本将这个外甥女最为贴心,本将去搜买些东西、小魏将军可等等再走 ”
“ 届时便有劳小魏将军一同带回去了 ”
魏蚺莛起身拱手行礼:
“ 末将明白!大将军请便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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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尧上前拍了拍魏蚺莛肩膀:
“ 好小子!都长这么结实了!上回见面还是个毛头小子呢!”
李尧对魏蚺莛很是喜欢。
魏蚺莛笑着接话:
“ 末将在楼兰数年,得焦大将军教导操练,自该有所长进 ”
李尧含笑点点头:
“ 你才及冠就是正五品了,同代之人数你风头最盛 ”
“ 怕是再有几年、就该坐到本将的位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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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鸾白眼一翻、倒是没拆父亲的台。
冯秀清也写好了信回来了;
看着二人笑着开口道:
“ 李军师和小魏将军远道而来,我等作为东道主自该好生招待 ”
“ 本将淮南菜烧的不错,今晚本将主厨、给你们和护送军接风洗尘 ”
李尧忙点头:
“ 对对对!冯将军这菜烧的可好了,哎呀闺女你有口福了 ”
二人忙俯身行礼:
“ 末将(下管)谢逐云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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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已至——
商舟牧坐在回府的轿子上、眉眼都是笑意;
冯驭看着主子开心,笑着开口道:
“ 王爷求仁得仁,奴才也替您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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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舟牧哈哈大笑:
“ 原本还担心韵辰不答应,这才备了些药 ”
“ 结果韵辰也爱慕本王,本王怎能不开心?”
“ 唉 ~ ~ 到底是有些女儿家的羞怯,没等本王醒了人就走了 ”
“ 本来还想跟韵辰说两句也来不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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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驭忙笑着接话:
“ 这两厢情好就是最好的,而且王爷天人之姿,怎能有女子拒绝?”
“ 眼下木已成舟,蓝姑娘是您的人,静华长公主一脉与咱们紧紧捆绑 ”
“ 如此一举两得,奴才恭喜王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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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舟牧好笑摆摆手:
“ 静华姑母那点势力本王还瞧不上,只是为了韵辰才抬举一二 ”
“ 那日宫宴一见,在本王看来、她比南向晚还要迷人 ”
“ 旁的姑娘都想着巴结商衍,只有她冲着本王展颜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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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驭心下腹诽:
看您这话说的?只要眼睛没问题,怎么也比不过华阳郡主吧?
单说小王爷那么挑剔的人,都没拒绝这门赐婚;
那样顶顶好的贵女,也是篮韵辰这种皇亲国戚可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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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却含笑接话道:
“ 各花入各眼,蓝小姐确实美貌过人 ”
商舟牧叹气:
“ 这南向晚嫁给小皇叔,本王也能放心了 ”
冯驭也点头接话:
“ 是啊 ~ ~ ~ 昭安王殿下虽尊贵无双,却永无继位可能 ”
“ 这样顶尖的贵女,只有这般才能叫咱们放心 ”
商舟牧点点头:
“ 衣裳准备好了吗?一会儿回府别露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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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驭笑着点头:
“ 王爷放心吧,裙子做工精良,王妃一定喜欢 ”
商舟牧顿了顿、随即淡声接话:
“ 岳父虽久不在朝堂,底下势力却盘根错节 ”
“ 多年来本王怕惹恼岳父,一直守着嫦予过日子 ”
“ 好在嫦予温顺,日后登上宝座,定能容下韵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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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驭也笑着接话:
“ 哎呦 ~ ~ ~ ~ 再没见过比咱们王妃贤惠的了 ”
“ 您看咱们王府井井有条,人情往来都也处置妥当 ”
“ 多年您便是侍妾也没纳过一个,王妃娘娘定能体恤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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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舟牧笑笑、想起正事开口道:
“ 对了、二位皇姐那边怎么说?”
冯驭想了想开口道:
“ 回王爷的话、雁南公主(商允腩)说、王爷是她的胞弟,自是为王爷着想 ”
“ 她已经跟驸马前往苏州了 ”
“ 茗箐公主(商箐芙)也是这么说的,只等王爷号令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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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抬头看着商舟牧、笑着开口道:
“ 照奴才说王爷您多虑了,您跟二位公主同脉所出,岂有不支持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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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舟牧嗤笑:
“ 身在皇家、亲兄弟尚且都能反目,何况是胞姐?”
“ 丁家(丁越丘,商箐芙的驸马)为忠君一派,一直都是中立之态 ”
“ 皇姐是公主下嫁 ~ ~ ~ 总得是问过才好 ”
冯驭点点头:
“ 您说的也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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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家——
如今已经酉时末,大街小巷陷入一片漆黑;
丁家伫立于京城主街,四进四出的大宅子极为考究;
绛紫色漆雕繁华暗纹乌木大门,彰显丁家曾经的富贵无极;
毕竟绛紫乃是皇室王爷专用色、再么就是朝中朝一品大员所用;
巧的是,丁家老太爷丁徵擎,便是曾经的文官翘楚;
丁徵擎是先帝 ( 商卿越 )的太保,辅佐其治理朝政,安邦定国;
当年夺嫡之战,丁家一直忠于先帝,不曾战队任何一位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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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家这样的家世势力,不站队便是保持了公平性;
那时候满京流传一句话 —— 前有明庆为帝师,后有太保丁徵擎;
要说谁家最尊贵?皇家之下丁无极!
为何明庆都是帝师了,还不如丁徵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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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明庆只负责教导商君盛这辈皇子,外加一个商玉婉;
他这帝师也是因为,栗绛允的父亲是当时的太师;
这明庆虽有些能耐,但做太傅也不够格;
再加上为了栗老太师的面子,也不能封这毛头小子与他平起平坐,并列三公;
没法子就封了个帝师,说着好听些,也不叫明家太难看不是?
其余的便是朝中大臣之子,栗绛允(商玉婉驸马 )便是其中之一。
( 大昭帝师设定为正二品,没有三公尊贵 )
( 明庆和公主的事情,会在明庆快死的时候写出来,那样不会很突兀,也不用等番外)
(初步定明庆二百章左右死,过往老规矩,走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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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徵擎比商卿越小了六岁,乃是惺惺相惜的至交好友;
丁徵擎十六岁时便拿下了文状元,一路过关斩将直达殿试;
二人金銮殿前议政,丁徵擎与他处处想到一块儿!
高谈阔论间还能与他提点一二,也不在乎面前之人是帝王,未曾溜须拍马;
三言两语说明当下局势,直击商卿越难处所在;
彼时商卿越刚刚登基,正是用人之际,就先封了个正五品殿前起居郎;
短短三年屡次献计,协助商卿越治理大昭;
在明庆为帝师前,他就已经是太保了,三公之一的至尊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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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商君盛登基,丁徵擎称自己年事已高,不能再辅佐新帝了;
你要说他此行为是不满新帝?那可就错了;
恰恰相反的是,丁徵擎是太识趣了!
毕竟他是先帝太保,却从未参与他们这批皇子的教养与指点;
不像明庆识时务,一早站队太子一脉,所以登基时他便成了新的太师;
丁徵擎为人古板不变通,忠于先帝是福也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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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商君盛登基时,对他的官职定位也犯了难;
毕竟太保已经是正一品之位了,他为人又精明能干;
通常新帝登基,像是这种中立之派原是不必管的;
保新帝登基的一派,论功行赏就够难了;
说好听的是中立之派,忠于先皇,在外人眼里就是迂腐;
再说难听点就是墙头草,不变通,不降官职就不错了;
坏就坏在商卿越对他信赖非常,就算是为了尊敬先帝,他的官职也不能变故;
甚至说 …… 还要给他升一升!
可这还怎么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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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丁徵擎的主动请辞叫他来了精神;
然而当时的商卿越只是退位做了太上皇,又不是死了;
像之前说的,就算是为了给先帝面子,丁徵擎也得给个富贵闲职出来;
思来想去,最终定了个超一品文国公的身份;
一时间满朝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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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超一品国公之位,只有武将才可得;
丁徵擎不过一个文官,竟也值得新帝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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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徵擎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金銮殿前深深叩首:
“ 陛下实在不该给老臣此等尊位!”
“ 老臣是文官,纵使陛下仁慈,也不该为老臣坏了规矩 ”
“ 自古以来唯有抛头颅洒热血的前线将士,才有此等殊荣 ”
“ 老臣自高中状元至今官途畅通,何故还要坏了将军们的规矩啊!”
“ 您开了这个先例,往后只会麻烦不断,老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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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原本商君盛还有点不情愿,看见丁徵擎这般识趣也没什么不满了;
当即自龙椅上下来,只说丁徵擎多年功绩;
好一通夸赞后又说,这是他作为晚辈该做的;
加之也是为了叫他安心养老,毕竟他的国公之位又不世袭;
最后又说,如果老大人不答应,就还是回来给朕坐镇治国;
没法子,丁徵擎真的力不从心了,只得跪地接受;
成了大昭史上第一个 —— 文官封国公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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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丁徵擎过世了;
谨遵父亲临终遗言,丁家如今的当家人丁赭,现任正五品礼部侍郎;
官职不轻不重,中规中矩;
而礼部更是无足轻重的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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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满京还说,丁赭没有其父之风;
科考也不过是个一甲十二名,若没有老爹庇佑,怕是官途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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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越丘是丁家长孙,丁徵擎最寄予厚望的孙儿;
因着丁徵擎的识趣,所以商箐芙(茗箐公主)是下嫁丁家,商箐芙大了丁越丘三岁;
齐瑞(宸贵妃)原是十分不赞成商箐芙下嫁;
毕竟下嫁就意味着,丁越丘不必像尚主驸马般、守着商箐芙过日子;
甚至于、倘若商箐芙无所出,他可以依规矩纳妾;
商箐芙自小娇养,怎能像寻常女子一样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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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商箐芙见到了丁越丘,一眼看上后害羞应了;
再加上丁家身份特殊,齐瑞也只能叹气同意;
大婚时给女儿备了一百三十八抬嫁妆,她更是亲自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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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越丘今年三十了,至今无官身;
整日就是喝茶品箫,吟诗作对,做些附庸风雅之事;
外人只道丁家富不过三代,长孙昏懦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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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商箐芙嫁进来后,见到丁越丘这般没用大失所望;
大婚当日便初见端倪,不是别的,丁越丘当日喝得酩酊大醉;
商箐芙见他与想象中大相径庭,失望之余便将他赶出门去;
多年来一直未曾圆房,二人一直是人前恩爱,人后各过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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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箐芙不甘心同这么个男子过一辈子,纳了三个面首养在丁家;
齐瑞知道丁越丘胸无大志,私下里敲打丁家;
言语间的意思就是,本宫的女儿是皇室公主,即便下嫁你们丁家;
也是君臣有别,得奉为上宾;
丁家也没说什么,只由着商箐芙自个儿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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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抄手游廊,走过青石小路,再经过假山怪石;
行至一座座辉煌殿宇前;
丁越丘身着一袭 —— 靛青色祥云如意纹盘扣长衫;
身高八尺面若冠玉,嘴角始终挂着温润浅笑;
小丫鬟们纷纷红了脸福身行礼:
“ 奴婢见过大少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