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又转念一想,这可是人家拿命换回来的,想到这里,他们心中那股子羡慕劲儿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毕竟,有人才是根本,如果家里的顶梁柱都不在了,即便拥有再多的钱又能怎样呢?
虽然此刻内心痛如刀绞,但张有根心里非常清楚,这笔钱他今天是非掏不可了。
于是,他咬咬牙,伸手就准备去打开那个装着钱的盒子。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诗意突然间又开了口。
只听她大喊一声:“慢着!”
声音清脆而响亮,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她身上。
紧接着,她出声打断了张有根掏钱的动作,并一脸淡然地说道:“抚恤金这么分,我没有意见。但是,这张老大把我给打伤了,这笔账咱们可得好好算算才行!”
听到这话,一旁的张国庆顿时怒不可遏。
只见他瞪大双眼,眼珠子仿佛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般,同时高高地拎起自己的拳头,恶狠狠地盯着李诗意吼道:“你这臭娘们儿,赶紧给老子闭上你的嘴!要是再在这里纠缠不休,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揍扁你!”
然而,面对张国庆的威胁,李诗意不仅毫无惧色,反而冷笑连连。
“呵,行啊,有种你就再来动我一下试试。刚刚你打破我的脑袋,这次难不成还想打断我的腿不成?我倒要瞧瞧,那盒子里到底有多少家底可以用来赔!”
说完,她毫不退缩地与张国庆对视着,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张国庆像根木头似的杵在原地,听到李诗意这些充满威胁意味的话后,心中的怒火瞬间喷涌而出。
然而,他却只能强忍着动手的冲动,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众目睽睽,他这个大伯哥打弟媳本来就不占理。
更何况还不知道李诗意又要找借口讹他们多少钱。
这种无法宣泄愤怒的感觉让他感到无比憋屈,脸上气的通红。
与此同时,一旁的张有根看着人高马大的儿子却被一个女人唬住的没出息样子,气得暗暗骂道:“这个老大真是个没脑子的家伙!”
眼看着李诗意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张有根不禁暗自思忖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温顺乖巧的老三媳妇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一直以来都是他算计别人,没想到今天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被她给摆了一道。
这时,只听李诗意率先发难,毫不留情地嘲讽起眼前的众人。
“瞧瞧你们老张家这副嘴脸,父母私吞儿子抚恤金,大伯哥殴打弟媳妇,全华国也难找出你们这么极品的人家。不过呢,我可不像你们这般蛮不讲理。”
说完这番话后,她故意停顿了半晌,似乎在吊足大家的胃口。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悠悠地接着开口。
“不赔钱也行,但是,你们必须带我去医院做全面检查。会不会毁容倒是小事,这伤到脑袋,也说不清楚,这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影响到我今后的正常生活,那可就麻烦大了。”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玩味地看着老张家所有人,又慢悠悠说起来。
“要是以后有个头疼头晕的干不了活了,那我们家后半辈子可就只能指望老屋一家养着了。”
尽管她嘴上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她已经很通情达理,但在场的每个人心里如明镜似的,深知脑袋受伤还不是她说多严重就多严重,大夫哪里看的出来?
毕竟,就连后世的仪器都检查不完全呢,更何况是现在?
只要她说脑袋不舒服,那就得一直看病一直花钱,张家还得出粮养着她和三个孩子。
这种赔本买卖,老张家怎么可能干?
“你直接说要多少钱?”
张有根咬牙切齿,心中恨不得将李诗意大卸八块。
“100块,要么给钱,要么带我去看病,你们自己选。”
李诗意也不想废话,直接给张家人抛出选择题。
“你!”
张国庆目眦欲裂,恨不得吃了李诗意。
眼看着张家人吃瘪,李国勇心里暗爽无比。
这小妹几日不见,居然变得这么厉害,只是摔了一跤,居然能把抚恤金就这么要回来了。
李诗意说的也不过分,更何况,确实是张家先动手,大队长一时也不好偏帮哪一方,就闭口不言。
张有根知道今天这钱自家必须掏。
他咬咬牙,伸手从盒子里拿出两捆崭新的大团结,加上赔她脑袋伤的钱,一共数出一千二百壹拾元。
随着那钱的数动,张家人都集体心在滴血,一千二啊,够吃喝一辈子,居然就这么赔给了李诗意!
就见张有根将钱颤颤巍巍地递给大队长。
大队长接过钱,又数了数,才递给李诗意。
李诗意接过钱,没有再数,直接将钱装进口袋,实际上她随手就丢进空间去了。
毕竟这么大一笔钱,放口袋里丢了可怎么办。
有了这笔钱,她空间里那些好东西日后终于有理由可以拿出来了。
“钱我就收了,今天我就暂时放过你。”
她冷冷地注视着张国庆。
“不过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可就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们了,大家伙儿帮我做个见证,要是我李诗意哪天要是出事了,那一定就是这张家人干的。”
一句话,把张国庆想秋后算账的路都堵上了。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
大队长见事情解决了,朝着众人说道。
天色也不早了,大家见也没热闹可看,三三两两的都散了,李诗意李国勇也跟着人群走了。
只留下张家一家,恶狠狠地瞪着李诗意的背影,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撕碎。
“这天杀的哦,这是要剜我的心啊!”
徐兰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哭得撕心裂肺。
那可是整整一千二百块钱啊!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那贱人给顺走了,她怎能不恨?
“娘,您先起来吧,地上凉。”
大儿媳妇赶忙伸手过去想把徐兰花扶起来。
然而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徐兰花猛地一甩手,反过来狠狠地扇了大儿媳一巴掌。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空气中,在场众人都惊呆了。
还没走的众人对徐兰花这种不识好歹的行为纷纷摇头,都不想再看这场闹剧,各自回家去了。
不得不说,徐兰花这个人确实可恶至极。
对待那些刚刚欺负她的张有根,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可转过身面对自己的儿媳妇时,却又如此嚣张跋扈,蛮横无理,典型的欺软怕硬。
张大嫂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疼的脸颊,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满心都是委屈。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不过是想要扶起婆婆而已,竟然会被这样对待。
她捂着脸,双眼含泪地看着张国庆,希望丈夫能给自己主持公道。
然而,张国庆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反而朝着她怒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儿回去烧水,我好洗脚睡觉!”
张大嫂心里充满了委屈,但又不敢反驳,只能捂着脸默默地走回灶房。
大女儿张小花看到妈妈挨打后,心疼地走上前去,轻声叫道:“妈,让我看看……”
然而,此刻的张大嫂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她用力地甩开女儿伸过来的手,冷冷地说道:“看什么看?老娘没事,快去烧水,你爸爸和弟弟要洗脚睡觉了!”
张小花看着眼前这个在奶奶和爸爸面前温柔顺从,而在自己面前却变得凶狠可怕的母亲,不再多说什么。
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便去默默地开始烧水。
张有根默不作声,抱着饼干盒子就回房去了。
见徐兰花坐在地上痛哭,还没走的冯翠兰表情阴晴不定。
没想到李诗意这个贱女人现在居然这么厉害。
冯翠兰终于不敢再像以前一样轻视她。
可是要她眼睁睁看着李诗意过上好日子,那可比杀了她还难受。
心中好几个念头闪过,冯翠兰突然眼睛一亮。
她不动声色地靠近徐兰花。
见周围没人了,冯翠兰状似关心,假意安慰说:“婶子,你也别太伤心了,这诗意姐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说您也是那小涛的亲奶奶,她居然这么对您。”
“启山哥幸好还留了这么个儿子,不然诗意姐带着两个丫头,还不定怎么过呢!”
说罢,她假意摇了摇头,一副叹息的样子,就回家去了。
留徐兰花一人在原地,不过,她这话说完,徐兰花的哭声戛然而止。
对啊,要是没有那小兔崽子,这老三家就成了绝户,不但她拿走的钱得还回来,就连他们现在住的房子,都得是自己家的。
一条毒计在心中翻滚,徐兰花翻身爬起来,就朝屋里去找老头子商量去了。
按下徐兰花如何不表,李诗意拿着钱就和李国勇回到了家。
家里三个孩子正在鸡笼那喂鸡,三个小家伙抓了几条蚯蚓,丢进鸡食盆里。
两只母鸡咯咯咯地激动地不停伸着脑袋啄蚯蚓吃,蚯蚓感到了危机,不停地蠕动躲避着母鸡的进攻,那软体蠕动的样看的李诗意一阵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