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婚期仓促,顾家来不及给顾思沫置办多的嫁妆,堂堂的首辅府大小姐,嫁妆就区区十几担。
顾家嫁女就跟儿戏似的,但夜家婚宴并不寒酸。
朝中权臣来了不少。
其中太子、太子妃、丞相祝志顺及夫人南宫茹都来了。
道贺过后,太子妃祝华凝向夜庚新问道,“将军,怎不见三小姐?”
夜庚新歉意地回道,“太子、太子妃恕罪,非是小女不出来见客,是因承王殿下一早就来了。承王殿下腿脚不便,臣便让小女在她院中陪承王殿下。”
太子妃随即同尉迟睿说道,“殿下,离吉时尚早,不如我们去三小姐院中同承王和三小姐说说话?”
尉迟睿点了点头。
夜庚新嘴角微撇,但也不好拒绝,只能吩咐下人引他们去悦心院。
悦心院这边。
夜时舒正在凉亭里伺候某爷吃茶。
“昨夜没睡好?”看着她眼下浅浅的青色,尉迟凌问得很直接。
“嗯。”
“为何?”
“成亲本该高兴的,可一想到二哥被人算计的婚姻,就忍不住心疼他。”夜时舒深深地看着他,突然问道,“王爷,如果您无法娶到心爱之人,您会抱憾终身吗?”
尉迟凌眸子瞬间眯起,“你这话是何意?”
就在夜时舒犹豫着如何开口时,在不远处望风的文岩跑了过来,压着嗓音快速说道,“王爷,太子和太子妃来了!”
夜时舒忍不住拉长脸。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厌恶这两夫妇!
上次澜霞宫的事就不说了,太子完全就是个罔顾伦常的禽兽!
而她二哥这次娶顾家女儿,就是太子妃的母亲丞相夫人保媒,敢说此事与太子妃祝华凝无关?
尉迟凌明显地感受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恨意,突然将她的手握住。
夜时舒如何不懂他的意思?
她收起恨,微微笑道,“王爷放心,我有分寸的。”
“没想到二弟和夜三小姐感情如何要好,真是叫人羡慕啊!”含笑的女子嗓音最先传入他们耳中。
夜时舒转身迎下凉亭,“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祝华凝将她扶起,笑得大气又温柔,“都快是一家人了,三小姐就别如此拘礼了。”
尉迟睿朝亭子里的男人看去,也笑着打趣,“没想到二弟来得如此早,一来就将弟妹霸占着,这是怕人把弟妹抢了去?”
他这话,说是赤裸裸的挑衅都不带半点冤枉他的。夜时舒想到澜霞宫他明目张胆挖兄弟墙角的样子,眸底就忍不住浮出冷意。
只是她没想到,亭子里的某爷不怒反笑,“皇兄说的没错,臣弟的王妃家世显赫、容貌倾城、品性纯良,如此完美的绝世佳人,若臣弟不看紧些,万一让那些蝇营狗苟的伪君子惦记上了,那臣弟怕是连哭都找不到地儿。”
他这番话一出,直接换尉迟睿和祝华凝冷脸。
而夜时舒则是忍不住偷笑。
说她是绝世佳人,那就是拐弯抹角说祝华凝这个太子妃不如她。
顺带骂太子是个蝇营狗苟的伪君子。
“王爷!”她娇嗔地走进亭子,一副羞涩模样,说道,“妾身的好您知道就行了,哪能当着太子和太子妃的面夸啊?”
他都这么不给太子和太子妃面子了,作为他的王妃,她又岂能拖后腿?
不是想膈应他们吗,难道他们就不能膈应人!
尉迟凌握着她的手,温声道,“都是一家人,哪有不好意思夸的?何况本王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看太子和太子妃,他们可有反驳?”
夜时舒还真是听话的羞赧地看了一眼亭子外的夫妻,夫妻俩脸都快变成猪肝了。
“真没想到一向冷酷内敛的二弟也能有如此风流洒脱的一面!”尉迟睿强挤出一丝笑,语气感慨道,“一年前二弟为女人受伤,回京后便一蹶不振,本宫还替二弟担心呢,没想到二弟如此快就走出了情伤,真是可喜可贺啊!”
夜时舒的眸底再一次浮出冷意。
上次在澜霞宫,澜贵妃和太子就是如此对她和承王挑拨离间,没想到今日当着承王的面,太子还要再提!
这不是给她难堪是什么?
就在忍不住攥紧拳头时,握着她的大手也跟着收紧。
她眸光微凝地看着车轮椅上的男人,只见他薄唇勾勒,再次笑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谁人没个过去呢。如今舒儿陪在臣弟身边,让臣弟仿佛拥有了一切,若是臣弟再消沉下去,那岂不是辜负了舒儿的好?”
“过去了吗?”尉迟睿微微眯眼,眸底快速闪过一丝异光。
正在这时,文墨从院外跑进来,给尉迟睿和祝华凝行过礼后,便笑着禀报,“王爷,花轿进门了!”
祝华凝被承王暗讽了一顿,早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听说花轿进门,遂对尉迟睿说道,“殿下,我们快去前院观礼吧。”
尉迟睿点了点头,转身前又朝车轮椅上的尉迟凌看去,眸光落在他腿上,笑着提醒,“二弟,你腿脚不便,可得慢些!”
目送他们夫妻离去的背影,夜时舒狠狠地咬牙了牙。
尉迟凌扭头看着她气恨地样子,温声道,“跟他们有什么好置气的?何况本王如此模样,本就是故意逗他们开心,他们要能笑到最后才算本事。”
夜时舒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
……
前院热闹非凡。
新人在满堂宾客注视下拜完堂,又在起哄声中送入洞房。
酒宴间,满堂宾客又不停吹捧夜庚新好福气,三个儿女个顶个的出色。这本就是夜庚新罪骄傲的事,被朝中这些同僚一吹捧,一向不喜欢与人攀比的他虚荣心都忍不住升满了,一杯酒接一杯的下肚,喝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好在他酒量不差,没被这帮同僚灌倒失态。
在某处不起眼的角落,范老夫人拉着孙女小声问道,“准备妥当了吗?”
范云莹得意地笑了笑,“祖母,放心吧,这次绝对万无一失!”
那地方,平日里也只有夜时珽去,今日婚宴,更不可能有旁人去。她现在只需要盯着夜时珽,只要他一去,她就有十成把握得手!
酒宴一直到黄昏,宾客缕缕续续离去。
夜庚新已经有些摇头晃脑了,便想叫自家老大、老二替自己去送客,可转身扫了一圈,只有老二,不见老大身影。
“时竣,你大哥呢?”
“爹,大哥方才与兵部尚书家的公子在说话。”夜时竣环顾四周,猜测道,“想必他们去大哥院里了吧?”
“那我去找他,叫他出来同你一起送客,顺便散散酒气。”夜庚新说完,便朝着老大的汀兰院去。
见他走路还算正常,加上郝福带着家丁也忙个不停,一时间都分不开身,夜时竣便由了他去。
另一边,夜时舒和尉迟凌从酒宴退下后便回了悦心院。
看着赖在她床上的人,夜时舒无语得白眼都不知道翻了多少个。
不就是他大哥、二哥敬了他几杯酒嘛,上次假借醉酒之命留宿,这次还故技重施,真是无赖又幼稚!
“王爷,你先休息,我让人给你煮醒酒汤。”
就在她转身之际,手腕瞬间被人抓住,然后一把将她扯上了床。
夜时舒被迫压在他身上,涨红了脸拍打他的肩,“你少耍流氓!”
尉迟凌双手勒着她杨柳细腰,挑眉勾唇,“抱一下就叫耍流氓?那本王现在要圆房该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