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绥退下去传话了。
尉迟晟拧着眉问道,“真是你做的?你就不怕彻底惹恼丞相府?”
尉迟凌唇角一侧翘起,“本阁主亲自送她下半生安然于榻,是她的福气。别说一个丞相府,便是十个丞相府,我华湘阁也得罪得起!”
看着面前三分邪恶七分痞气的儿子,尉迟晟多少有些不适应。
不,应该是他对这个儿子疏忽得太多了,只知他在边疆时不断打胜仗,捷报一个接一个。如今回想起来,他心中愧疚泛滥,都不敢去细想那十年军营生活,他到底还经历了什么……
“今日之事,南宫氏的确咄咄逼人,给她些教训也是她应得的。”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语重心长地道,“父皇知你人不入朝堂却心系朝堂,你放心,父皇不是那愚昧的昏君,忠言和谗言,父皇分得清!”
“避免有人拿此事做文章,还请父皇替儿臣紧守秘密。儿臣想看看,究竟是哪些人容不下华湘阁,又是哪些人见不得我大邺国社稷安稳。”
“嗯。”
尉迟晟正点头,就听齐绥的声音又从门外传来,“启禀皇上,澜贵妃求见。”
尉迟晟再次没好气抬头,“让她进来!”
不多时。
一身雍容华贵的澜贵妃进了御书房。
见到尉迟凌这个儿子,她给尉迟晟行了礼后,面上立马带上了几分严厉,斥道,“凌儿,你们今日都做了些什么?把丞相府弄得人仰马翻不说,刚刚还有人进宫来报,说丞相夫人在你们走后便怪疾发作!你如实交代,究竟是谁做的?”
尉迟凌嘲讽地勾了勾唇,“母妃不问事由和经过,便凭空猜测是儿臣。知道的当你是儿臣母妃,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同丞相夫人是胞生姐妹呢,竟然能同仇敌忾栽赃儿臣。”
“放肆!你竟敢如此同本宫说话!”澜贵妃气得扬起了手掌。
然,尉迟凌直接一步后退。
不仅没受她的掌掴,还冷冷地盯着她,“继母为了颜面都知道在人前伪装,作为生母,却连伪装都难以做到,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换言之,就是说她连继母都不如!
澜贵妃恼羞成怒,指甲凌厉地指着他,“你……”
“够了1”尉迟晟怒喝。
“皇上!”澜贵妃转头,红着眼眶对他哭诉起来,“您看看凌儿,他都不把臣妾放在眼中!”
“你又将朕放在眼中了?”尉迟晟冷声回怼。
“臣妾……臣妾只是因为丞相府的事着急,毕竟发生那么大的事,听说朝中不少命妇都险些被害,若是处理不当,如何向朝中文武百官交代?”澜贵妃委屈地解释。
尉迟晟微眯着双目,目光暗转过后,突然缓了几分语气,“朕已经查过,在丞相府酒宴中下药之人的确与华湘阁有关。朕让承王进宫便是商议此事,既然贵妃来了,那便说说你的看法吧。”
澜贵妃一脸嫉恶如仇,说道,“皇上,京城乃天子脚下,华湘阁弟子如此作乱,不仅仅是胆大狂妄,更是对皇权的挑衅!臣妾以为,应下令铲除华湘阁这些为祸世人的弟子,为了不让华湘阁再打扰救济苍生的美誉霍乱天下,还需找到华湘阁巢穴,将这种欺世盗名的宗派彻底清除干净!”
尉迟晟眸底浮出一丝黯色,“依贵妃所言,铲除华湘阁极其弟子,该如何下手?又该派何人担此大任?”
澜贵妃看了一眼旁边的儿子,“皇上,依臣妾看,不如让凌儿担此大任,先将华芯拿下,逼其说出华湘阁巢穴所在之地,然后让凌儿带兵将华湘阁一网打尽!”
尉迟晟皱了皱眉头,似为难地说道,“可华芯怎么说也治好了凌儿的腿伤和脸伤,让凌儿去做这事,未免有些恩将仇报。”
澜贵妃义正严词地道,“皇上,男子汉大丈夫,应以大义为重!何况凌儿身为皇子,为大邺国百姓除害,是他应该做的!”
尉迟晟朝儿子看去,“凌儿,你如何看?”
尉迟凌勾了勾唇,眸光含笑地看向澜贵妃,“母妃这是咬定了心思要除掉华湘阁?”
澜贵妃不满地瞪他,“什么叫本宫咬定了心思?华湘阁弟子在丞相府肆意作恶,险些伤害太子和朝中命妇,如此恶毒之行径,若我们容忍,那我们天家威严何在?又如何向朝臣及百姓交代?”
“儿臣懂了,母妃的意思便是,横竖也要华湘阁灭亡。”
“这类欺世盗名的宗派本就不该存在!”
“可要是儿臣不同意呢?”
“你!”
“母妃可要说儿臣与华湘阁同流合污?依儿臣看,母妃也费口舌了,直接请父皇下一道圣旨,即刻砍了儿臣的脑袋,以儆效尤。一来,成全了你大义灭亲的美名,二来,可安抚朝臣及百姓惶恐之心。反正儿臣在你眼中做什么都是错,不如砍了,全当你十月怀胎生了个畜生。”
“你胡说八道什么?”澜贵妃美目一瞪,整个人都气得抖了起来,然后朝尉迟晟跪下,一脸痛心地哭了起来,“皇上,您看看他,臣妾可是她母妃啊,他怎能如此同臣妾说话!”
尉迟晟拍桌大怒,“承王,休得无理!”他随即朝门外喝道,“吴钺!”
吴钺快速进到御书房,“皇上,有何吩咐?”
“承王言语失德,给朕打入天牢,令其好好反省!”